颜瑜点头微笑。
“爱侄请讲。”
顾忆荷肃肃提问。
“皇叔是否识得一女,名唤童珍栀?”
听似无关韶舅舅,宁云溪松一口气。
颜瑜重复。
“童珍栀?”
仿佛就在脑海盘桓,他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宁云溪哭笑不得。
“阿兄如何忘得这么快?方才,我请你,引荐会试者,正是滕姑娘和这位童女娘。”
颜瑜豁然一惊。
“哦,我想起来了。”
“你说,她是冰清苑掌柜之妹。”
宁云溪随口补充,转而发问。
“且是姜先生之女。”
“殿下为何突然提起童女娘?”
顾忆荷无有隐瞒,慨然告知。
“她虚为冰清苑掌柜三妹,实为皇女。”
“父皇密谕,令她以身为诱,蛰伏皇叔身边,离间你们的感情,顺势打探铜事相许大人,是否心怀异志。”
“嗯?”
“你所提及,这位姜先生,是何人?”
“童珍栀的养父?”
宁云溪答话。
“姜珞先生,困居铜事台密道宅院,乃是童女娘生身之尊。”
顾忆荷浅浅一惊。
“这么说,她也不是父皇亲女?”
宁云溪转述。
“据皇上自述,除了一位尊名顾昊之人,是他亲子,乃贞玉皇后所出;其余一众,皆非他的亲生儿女。”
“但,四师兄探知,皇上至今还是童子之身,从没碰过女子。”
“因此,这位顾昊,到底存在与否,我们不得而知。”
顾忆荷蹙眉费解。
“顾昊?”
“辅君多年,我不曾听说这号人物。”
宁云溪条分缕析。
“大哥哥亦道,不曾听说。”
“四师兄,也只字未提。”
“州牧台,更是查无此人。”
“所以,我猜想,或是皇上病势沉重,想象自己与贞玉皇后,育有一子。”
顾忆荷鞭辟入里,思深忧远。
“贞玉皇后,蕙心兰质,闻名天下,谁人不晓她钟情慕皇,一心一意,怎么可能与外有染?”
“我料,顾昊,或是父皇与其他女子所生。公主务必查实,找出此人藏身之地,说不定,以后可以用作要挟,大有用处。”
宁云溪一阵错愕。
“你要拿他,要挟皇上?”
顾忆荷漫不经心。
“情势所迫,有何不可?”
宁云溪忧心忡忡,抒发己见。
“他藏身于外,不涉朝事,全然无辜。以他为质,万一伤着何处,我们于心何安?”
又见她这副优柔寡断之态,顾忆荷看不惯,忿然作色。
“公主心肠,未免太好。”
“陌生人而已,你管他这么多,做甚?”
她头头是道,论说事理。
“他全然无辜,我们便是殒有余辜?君要臣殒,臣不得不殒。颜皇大局,以他为质,哪怕断送性命,他也是荣耀一生。”
“随他自去流芳百世,你何必惜之?”
熟悉之感,重现眼前,宁云溪一时惊住。
“你……你之口吻,像极大哥哥。”
顾忆荷理所当然。
“我们本就是亲兄妹,自然相像。”
宁云溪心神不宁。
“呃……必要狠心吗?”
顾忆荷蕴一分怒,匪夷所思。
“不必要吗?”
“你布局赶栋山之计,意图除掉我,毫不犹豫。怎么这会儿,面对一个陌生人,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