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听错,颜瑜慌不择言,确认而问。
“你是,柏盟主,就是方伯母的丈夫?就是那个用计谋害,致我皇祖父驾崩的,云柏誉?”
避免差错,宁云溪仔仔细细回答。
“是。”
“阿兄没有听错,我爹爹,正是盛京云族大房嫡长子云柏誉,亦是盛京方族三房嫡长女方仁舒之夫。”
颜瑜仍然难以置信。
“他还活着?”
宁云溪解释原因。
“当年,爹爹蒙冤,牵连一族受害,我娘亲不忍,出手相救。”
“而后,爹爹创立念仁盟,依着娘亲嘱咐,安置一族老,遍布下各处,躲避钟谏耳目。再后,娘亲夺得州牧台,帮他们改籍,隐姓埋名,安稳度日。”
“前世,我们找到爹爹之时,云族家人,所剩无几;今时,除却年迈而终、不幸病故,云族家人,几乎都在。”
颜瑜心神苍茫,还余点点震惊。
“都在,挺好。”
他迟钝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要,你爹爹蒙冤?”
“早年,皇祖父驾崩,另有隐情?”
宁云溪慎重其事,正色直言。
“确有隐情。”
“先前,我无能为家族昭雪,所以迟未表明爹爹身份,深怕阿兄心怀芥蒂,视我为仇家之女,接近你,不安好心。”
“幸得大哥哥眷顾,生前查清一切,留书留物,既为云族申雪,也为方族平冤。”
话同时,她已经伸手入袖,取出兄长遗书。
“大哥哥遗书在此,阿兄请过目。”
“一应证据,存于锦盒,我亦带来。”
颜瑜伸手接过。
“好,我看看。”
事关重大,他查看,尤为细致。
“我确实想过,皇祖父驾崩,没有表面看似那么简单。”
“但我没想过,令尊无辜。”
“我还以为,钟谏伙同云柏誉,使美男计,引方伯母入局,云柏誉为计舍生,致使方族彻底失去父皇信任,襄助钟谏一众顺势上位。”
不忍家尊受冤,宁云溪切切辩白。
“我爹爹,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未弃志颜皇。”
听出她的急切,颜瑜柔言抚慰。
“今世相处,我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你放心,我看得出来,他不是这样的人。”
“怪我迟笨,早该想到,射石饮羽、救护德皇之人,怎么可能背弃颜族?”
宁云溪心里一暖。
“多谢阿兄理解。”
回望家尊一生,她心绪一沉。
“爹爹,因救德皇而闻名下,终因弑德皇而身败名裂,旧年史笔所写,很是讽刺。”
阅罢遗书,看完证据,颜瑜翼翼收好,归还妹妹。
“我出生那夜,挽弓行刺的黑衣人,就是他吧?”
宁云溪点头。
“嗯,是他。”
颜瑜眉心,有一瞬紧蹙。
“他之羽箭,意在母后,或是我,亦或顾孟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