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莺忧悚一震,连忙阻拦。
“殿下请三思,殿下千万慎行!”
顾忆荷越想越是气愤,怒砸桌案,置筷忿然。
“是他无理取闹,我三思慎行什么?”
主子无礼,实属常事,简莺却不觉得司空见惯,每每耳闻目睹,依旧提心吊胆。
“帝王天高听下,至圣至明,片言乃为玉赏,一物乃作鸿恩。‘无理取闹’四字,殿下不可妄评。”
顾忆荷怒火掀天,全然不可遏制。
“眷内排外,他圣明吗,配为帝王么?”
“我心有不服,便要说出来,即使他在此处,我也是直言不讳。”
简莺栗栗劝告。
“殿下请息怒,莫再矢口乱言。”
“都怪奴婢失语胡说,奴婢这就改正。”
“帝瑾王绝无恶意,祈请殿下理智明察。”
顾忆荷忽视仪态,咆哮如雷。
“欺人至此,我如何理智,何以明察?”
“得罪了他,本皇女有的是去处。”
“哼,说什么铜事台机密,全是假的,他们尽是虚情假意。就连二皇兄,也伙同他们,胡诌骗我,岂有此理?”
简莺不懈劝说。
“殿下此言差矣,奴婢……”
顾忆荷高呼呵斥,打断她的话。
“简莺,想想清楚,谁是你的主子?何人与你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你再敢反驳我,我对你不客气!”
简莺无可奈何,只好压低声音,顺话应和。
“是是是,奴婢知错,殿下所言极是,帝瑾王就是无理取闹。”
顾忆荷勉强气消。
“早这么说,我不至生气。”
“我不似某位帝王,气量狭小,不能容人。”
简莺哄慰奉承。
“殿下宽宏大量,奴婢满怀钦佩。”
她话锋一转,改换方法,劝抚主子。
“帝瑾王固然可恶,但请殿下一思,月溪公主哪得排外之念?她尤为珍惜玥皇亲情,我方上下,唯她最是可信,绝不可能容不下我们。”
顾忆荷积滞怒意,涣然冰释。
“嗯,言之有理。”
见有成效,简莺内心暗喜。
“既如此,殿下遇到难处,何不求助于她?”
顾忆荷回复,出人意表。
“不求助。”
“她之谋略,完全不如我,我求助她,像话吗?”
“倘若帝瑾王,真有试探之意,我就带着她,一同弃走。”
“她待我,还算不错,加之二皇兄惜重,假使帝瑾王臣下,不甚太平,我决计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简莺暗喜一去,满是无奈。
“一同弃走?不至于吧。”
“帝瑾王,不过一点试探之意,殿下为何不能容忍?回归皇上身边,试探之举,不是更多吗?”
顾忆荷侃侃论理,词严义正。
“我这敬爱的皇叔,自诩仁义,而且赢得人人赞颂,实却言行相悖,我当然不能容忍。”
“父皇,起码比他真诚。”
简莺双瞳,簌簌一抹怯弱。
“殿下决心,不去求助?”
“要不,你再好好思量一番?”
顾忆荷胆大如斗,毫不畏缩。
“我心已决,帝膳,非吃不可。”
“然,你放心,如果出事,我不会拖累你。”
简莺整理心绪,收起所有怯懦。
“殿下既定,奴婢无惧。你我主仆,临危不分,履险不离,共同面对。”
顾忆荷会心一笑,重新拿起筷子。
“你之好意,我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