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遇见他,他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像一团抹布一样, 低垂着头摆弄他那个便宜的手机。”
“你们同岁么?”我是真有点好奇了。
“不,他比我小一岁。”
“哦。”
十七岁的纪文轩啊, 那应该上高二, 刚离开瓷城去平城没多久。
我久违地想起了他的模样, 然后想起了他的那只手机。
纪文轩很有经商的天赋。
他的养父母对他算不上好,自然不会给他买手机。
我那时候还有些零花钱, 原本想攒几个月,给他买一只,权当是送他的生日礼物了。
但纪文轩摇了摇头,说:“不用。”
说完“不用”的第二天,纪文轩靠卖自己的作业答案,从班级的差生手里赚到了第一笔钱。
他原本可以做“长期生意”的,但当我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迟疑了片刻,就说“那我换个赚钱的方法”。
而我不赞同的理由,现在想想还有些过于幼稚和圣母——“你把答案卖给他们,他们糊弄过去了老师,以后更不会学习了,你在害他们。”
纪文轩那时候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他应该只是不想让我不高兴。
在决定不卖答案后,他采购了一些零食,在课间兜售。
我帮他盯梢,也帮他一起卖。
在被老师发现之前,我们盈利了两千块钱。
最后一次,纪文轩果断选择了收手,没过几天,学校老师们开始了扫荡式的检查——很多跟风我们卖的同学都“遭了殃”,只有我们幸免于难。
我想把所有的盈利都给他,但纪文轩坚持只要了一半。
他用这一千多块钱买了一只手机,手机上第一个添加的联系人是我。
他很少用它,毕竟话费对我们而言不算便宜。
但在他离开后,最开始,我却经常能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打来的电话。
第128章 第 128 章
他其实说自己的事情不多, 只是问我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我说正在上课,他会说看课表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不是又要拖堂。
我会在听完一个要点, 等老师拿起水壶喝水的时候迅速地回他一条消息。
——是啊。
——那记得快点跑,无论如何也要去个厕所。
——好。
这次短暂的对话到此结束,数学老师果然拖了堂,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只剩下了三分钟,我原本想趴一会儿等下一节课,但想到了纪文轩的嘱托, 还是会起身去洗手间。
去食堂打午饭的时候,纪文轩的消息也会及时到来。
他会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我答一句没想好。
他会给我发几个我爱吃的菜。
当我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会给我打电话, 近乎温柔地安慰着我。
我能感受到,他想给我营造一种“他依然在”的状态。
但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很多事,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是下意识想传球的时候看到的陌生面孔, 是骑上单车后安静的全程, 是举着餐盘找不到被占好的空位, 是拿到成绩单后无法第一时间分享的喜悦,是琐碎的事编辑好了又觉得太过琐碎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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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逐字删除……
纪文轩很关心我,我也试图关心他。
但当我询问他过得怎么样、他在干什么的时候, 他的回答永远简洁而神秘。
“还好”“在忙”。
他似乎并不想和我分享我的生活,甚至吝啬给我拍几张照片。
但他对我的掌控欲却在与日俱增, 那时候年纪小, 还不懂是什么掌控欲。
只是觉得他的消息好像越来越多, 人也越来越粘人,如果知道了我和其他人出去玩了, 就会莫名其妙地不高兴。
他像是越来越了解我,而我却对他的现状一无所知。
这种落差感,以及他愈发变得敏感的脾气,让我选择了隐瞒他一些事。
一开始只是隐瞒和谢薇日渐亲密的关系,后来开始隐瞒我和其他朋友的出行,最后还是吝啬分享日常的每一件大事小事。
我们的话题不断变少,纪文轩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排斥。
他很聪明,聪明地恢复了“正常”。
他开始和我聊过去的时光,而那些时光,于我而言,也是珍贵的回忆。
然而回忆越动人,越显得现在的生活太过孤寂。
我想见到他,想和他好好聊聊,想和他拥抱狠狠地拍着他的后背,想当面对他说“我想死你了”,想和他一起吃冰激凌、一起骑单车、一起吐槽做不完的卷子……
我想见他。
但见面的日子被他一拖再拖。
先是“一个月后我就回来”,然后是“两个月后我就就回来”,再之后就是延期又延期。
我终于等不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准备去平城看他。
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不来见我,我就去来见他。
我至今还记得我兴致勃勃地打电话对他说:“我这周末买票去见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却说:“你不要来。”
“为什么啊?”
“我这边不方便。”
“是没时间么?”
“……算是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段时间都没有时间。”
“我就是和你吃个饭,聊聊天,不会太耽误你正事的。”
“……抱歉。”
这样的抱歉发生了几次,我们之间爆发了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剧烈的争吵。
第129章 第 129 章
我总在想, 如果当年的我成熟一些、理性一些,有没有可能不会和当年的纪文轩吵起来。
但无论推演多少次,我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没可能”、“一定会吵起来”。
其实纪文轩对我的所有指责都照单全收, 他是近乎宽容而温柔地对待我的。
但就是这种温柔,反而让我变得愈发歇斯底里。
他不想见我,是不是因为他并不在意我?
他包容我愈发糟糕的脾气, 是不是因为我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那时候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种情感变化多么像一个爱而不得的少年。
我只是无法再控制住摇摇欲坠的情绪,只是反复回想起纪文轩对我的隐瞒与欺骗。
——是啊, 他原本就是为了离开我而选择欺骗了我。
——或许,我真的没有我所预想得那么重要。
我终于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情绪,和他大吵了一架, 甚至说出了“以后干脆不要再联系了”这样的话语。
或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纪文轩,纪文轩也开始“口不择言”, 他冷笑着拆穿了我之前为了避免麻烦而对他的隐瞒, 反问我“你难道不是和新朋友玩得很开心么”、“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烦人不想理会我了”、“你真的相信会有永远不变的朋友么”。
可能关系越亲密、越了解对方, 就越清楚对方的弱点和软肋, 也就越能精准地戳痛、伤害对方。
我和纪文轩吵得天翻地裂, 然而这只是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有时候我会选择让步、主动求和,更多的时候是他选择让步、主动求和。
然而我们之间争吵的缘由并没有解决。
纪文轩并不想来瓷城见我, 也不想让我去平城见他。
每一次争吵,只是对我们之间感情的消耗。
尽管, 每一次争吵, 也依旧证明我很在意他、他也很在意我。
我总会想到, 我们分别的那一天,纪文轩会在夕阳下重重地抱住我, 他会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是有多快?
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在我们彻底决裂之后,我总会用“朋友总不会是一辈子的”这句话来安慰我自己。
但在和纪文轩重逢后,我又忍不住心中小小的雀跃与欢喜。
——你看,朋友有缘分的话,还是会遇见的,对不对?
属于过去的记忆戛然而止,我看着眼前的温闻,意识到他在等我的捧哏,于是问了句:“你看到他在玩手机,然后呢,你去和他打招呼了?”
“没有,我又不认识他。”
……行吧。
我并不想追问下去,我对他和纪文轩的过往毫无兴趣。
但我挡不住他自己想说啊。
“他就在那边自己玩手机,然后被几个人带走了。”
“带走?”汉语是可以这么用的么?
“是啊,几个同龄人,说要和他玩,他父亲同意了,他就跟着走了。”
“……是自愿的么?”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凭什么没有?”
温闻轻笑出声:“他是纪家的人,听家主的话,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不是,这是什么封建欲孽还是宗族势力么?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我压住了内心的愤怒,默念了三遍“都过去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后来呢?”
“他被打了一顿,破手机也被弄坏了,我路过了。”
“你救了他?”
“没有,我过去跟着一起踹了两脚。”
“……你们可真是畜生。”
“谁让他打不过。”
“你们一群人打他一个,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的拳头蜷起来了,有点想揍温闻一顿,但审时度势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了。
“我看他头破血流,担心他死了,扔给了他一沓钱,”温闻重新坐到了床沿边,用很缓慢的语调讲着那些我并不知晓的过往,“原本我走的了,但他那张脸长得不错,鬼使神差地,我又回来了。”
“你猜,我撞见他在干什么?”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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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捡钱哎,在一张张地捡钱,连沾了他血的钞票都不放过。”
“……”
“我就起了好奇心,我问他,你捡钱做什么?”
“……”
“他捡完了最后一张钞票,塞到自己衣服口袋里,才说要买一只新手机,旧的已经被弄坏了。”
“……你们可真是畜生啊。”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只踹了两脚,还给了他一笔钱,还记得回去看看他呢,”温闻笑得近乎开朗,“我还邀请他做我的人,那样的话,我会罩着他,他就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唔!”
他的话语被我的拳头终止了,只是他反应太快,挡住了我的拳头,还反手把我拽到了床上。
他的力气很大,双手双脚压在我的肩膀和大腿上,令我动弹不得。
“那时候的纪文轩也像你一样愤怒吧?但他没有对我动手,只是说,我们打个赌吧。”
“……”
“我问他赌什么,他说如果十天之内,他能让所有打了他的人道歉,那我就答应他一件事,反过来的话,他就答应我一件事,但不能是这种“做我的人”的事。”
“你答应了。”我笃定地说。
“当然,生活太无聊了,我也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他赢了。”我再次笃定地说。
“对,他赢了。他要一些金钱和线索,我给他了。”
“哦。”
“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你们不可能就这样成为朋友,”我摇了摇头,“纪文轩不会接受一个欺负过他的人,成为他的朋友。”
“你倒是很了解他。”
“……”
“不过啊,狐朋狗友也是朋友,相互理由也是朋友,我拿他当朋友、那我们之间就是朋友。”
“哦。”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知道纪文轩为了上位干过多少脏事么?”
“不想。”
“想知道纪文轩的初恋么?”
初恋?
纪文轩有过么他不是说,他第一次爱的人就是我么?
“不想。”
“别不想啊,我告诉你,纪文轩的初恋,就是当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在狂发短信的那位。”
“他那时候还挺纯情的,为了他的初恋守身如玉,男人和女人都不想碰的。”
第130章 第 130 章
扯什么守身如玉。
我对此并不赞同。
纪文轩亲口承认的他年轻的时候玩得很花, 我也见过“人证”“物证”,他就是玩得很花。
没想到会有一天从他的“狐朋狗友”里听到这么一句评价。
我什么都没说,但温闻应该是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我不相信这句话的端倪。
“他有一段时间还是守身如玉的, 不管我用多么大的利益来诱惑他,后来有一次,他回了瓷城一趟, 好像是和他初恋断了,那之后就和我们一样了。”
“哦。”我所获悉的信息里,纪文轩离开后回瓷城只有一次, 应该就是运动会那天,他发了消息说在车站等我,但那条消息被谢薇删除并隐瞒了。
或许纪文轩在学校里一直等啊等、等到失望透顶, 又或许纪文轩赶到学校里、看到了谢薇和我之间的互动、误会了什么……
——别问我怎么联想得那么多,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纪文轩仿佛一个可怜的“小白菜”, 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决定放弃自己的原则、选择随波逐流。
于情于理, 我应该为此感到惋惜和愧疚的。
但我扪心自问, 我做不到。
我的确是个老好人, 但我也没有背负起不属于我的黑锅的习惯。
那时的纪文轩选择不再“守身如玉”、选择放纵自己,那是他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秒失恋的人那么多,也没见多少失恋的人去选择去豢养情人、玩各种花样、用欲望来填满自己的空虚。
大部分人不过是哭几场、难过一段时间, 然后继续去过正常的生活。
纪文轩选择堕落的路,那是他的选择, 与我无关。
或许他当时站在人生的岔口处正在徘徊不定, 又或许他早就凝视着深渊、只是终于给了自己一个融入深渊的机会。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过淡定, 温闻反而不淡定了。
他低笑着问我:“你不难过么?”
“……这有什么难过的?”
我有点想说“他的初恋大概率是我”,但为了不刺激温闻, 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就跟谁没有个前任似的。”
“就你,也有?”温闻表现得有点像幼稚鬼,但我很难把他和“可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犯罪分子就是犯罪分子,任何美好的词汇都不应该套在他的身上的。
我不回应他的话,他就有些生气似的,伸出手想要捏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他嗤笑出声:“晚上还想吃饭的话,建议你别躲。”
我反问了他一句:“饿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后来估计是真意识到这么干对他没什么好处,选择放下了手,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人了。
下午的时候,我其实有一点点担心晚上没饭吃,但好在送盒饭的人还是准点敲门了。
吃过了晚饭,温闻竟然又来了。
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他和纪文轩的过往,简而言之就是酒池肉林、纸醉金迷。
我从他大段大段不可描述的表述中有些艰难地拼凑出了纪文轩越来越厉害的成长史。
比如,一开始,“纪文轩经常会给我倒酒”,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我特地找了好酒,纪文轩却随意转送给了他的情人”,说着说着又变成了,“纪文轩摔了我半个酒柜,转天给了我一个项目”。
我想了想,诚恳地说:“这么看来,你们关系还不错啊。”
“我们只是狐朋狗友,”温闻摇了摇头,“他不信任我,当然,我也不信任他。”
“哦。”我不想随他的意、再去追问什么。
“不问我们为什么会闹掰?”
“……”我不问你就会不说了?
“我和他弟弟也是狐朋狗友。”
“他没有弟弟。”我很认真地反驳。
“不管有没有血缘,那都是他弟弟。”
“仇人的儿子,算什么弟弟。”
“你倒是知道很多。”
“……”
“大家都是兄弟,我不想让他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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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斩尽杀绝。”
我其实是一个不太聪明的人的,但很奇异地,我能从这句话里提取到了重点。
“所以你背叛了纪文轩。”
“不是背叛,我只是想帮他弟弟逃出国。”
“纪文轩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他弟弟需要逃出国,一定是犯了罪,你帮助罪犯逃跑,也是在犯罪。”
“……你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正常人的脑回路,你除了犯罪之外,也辜负了纪文轩的信任,你们明明是‘朋友’,你却帮他的敌人,你们闹掰完全是你的错。”
我尽量平和地阐述我的想法,温闻的表现却并不平和。
他“哈”了一声,说:“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我没再说话了,虽然我感觉他碍于纪文轩的威慑应该不会动我,但我并不想惹得他“狗急跳墙”。
温闻并没有走,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他突兀地说:“你说我要是把你放了,然后对纪文轩说这都是一场误会,纪文轩会原谅我么?”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
其实我应该说“会”,这样说不定真的能获得自由,只是我不太擅长撒谎,有些担心说了这话就被温闻拆穿,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过了十几秒钟,温闻低下了头,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说:“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默念着这是犯罪分子,收敛了我那过分泛滥的同情心。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纪文轩快疯了,我送你回去吧。”
“……哈?”
我发誓,从我被囚禁起来的那一刻起,我从来都没设想过,这件事最终会是这么一个走向。
温闻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我,说:“我又一次输了,我放你走。”
“……哦。”
“门没有锁,你自己走就行。”
“内什么,不会我刚出门,就被子弹达成筛子吧。”
“你电视剧看得太多了。”
“那我走了?”我有些“惊喜”地问。
“走吧。”
得到了他这一句准信,我直接选择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说纪文轩曾经崩溃过,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和他初恋分手了。”
“哦。”
我得到了答案,推开了房门向外走。
我小心谨慎地前进,温闻通过对讲机打了招呼,一路无人阻拦我。
就在我即将推开走廊尽头的门的时候,我的耳畔听到了一声枪响。
“嘭——”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温闻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刚刚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该不会,就是纪文轩的初恋吧?”
第131章 第 131 章
“我不知道。”
我没回头, 主要怕刺激到这个犯罪分子。
但我的确说的是实话,毕竟我也不知道纪文轩真正的初恋是谁,在他承认之前, 也只是“可能是我”而已。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坦荡荡,他没有继续开枪,而是说:“这么放你走, 总有种对你太好了的感觉。”
“你有把握一直关着我么?还是说,纪文轩已经快要找到我了,你不放我回去, 等着他闯进你的地盘,然后你们兵戎相见?”
我其实还是害怕的,但害怕依旧转过了身, 看向了温闻。
温闻竟然是笑着的,从这个角度来看, 他的笑和纪文轩竟然有几分相似——大抵在一起相处久了的人, 无论亲人、爱人、好友还是仇人, 都会在某些点上同化。
我不了解温闻, 但我了解纪文轩。
纪文轩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太久的人, 能和温闻做了那么久的“狐朋狗友”,愿意帮温闻做某件事,他或许曾经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可惜温闻是个太过自我的人, 也不理解正常人恪守的“忠诚”“信任”,最后还是做了自认为没什么但实际上是背叛的事。
这么一想, 纪文轩还真是有些可怜。
他这些年, 可能也没几个知心好友, 甚至没几个狐朋狗友。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听温闻说:“你会为这些天的遭遇保密么?”
我挺想说“不会的”, 但容易刺激到他。
如果说“会”,他恐怕也不会相信。
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了。
温闻又笑了一声,说:“走吧,我也该走了,纪文轩就是恨我,也抓不到我的。”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向前走,拉开了房门,走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然后来不及庆幸自己出来了,直接撒丫子向前狂奔。
走廊里没什么人,我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拐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游轮上的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
“……请问,”我喘着气拦住他,磕磕绊绊地用英文问,“我该怎么找到纪文轩先生。”
“纪文轩先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中文。
“嗯嗯。”我用力地点头。
“请随我来,请问您是?”
“甄萌,我是他的伴侣。”
那名工作人员的态度立刻变了,他举起了对讲机,用我听不懂的外文说了一长串话,然后引导着我向前走了几步,直接把我带到了一个休息室,熟稔地准备了茶水,让我稍等一会儿。
我捧着滚烫的热茶,还没等到水温降到能入口的地步,房门就被重新推开了。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纪文轩,鼻头一酸,忍不住说:“你怎么长白头发了……”
纪文轩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克制什么似的,过了几秒钟,他睁开了双眼、一边推着轮椅向我的方向移动,一边问:“是谁抓走了你?”
“一个叫温闻的人,纪文轩,我们报警吧,在公海上报警有用么?”
被囚禁、被恐吓、被殴打,即使身体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我也不可能选择原谅。
更何况,放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也是对其他守法公民的不尊重。
纪文轩“嗯”了一声,他没回头,只是吩咐后方的下属:“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纪先生。”
“很丑么?”他低声问我。
我上前了几步,弯下腰抱住了他。
“有点心疼。”
第132章 第 132 章
当我在影视剧里看到“一夜白头”我会觉得夸张和不可思议, 但当真的看到纪文轩的白发,除了震惊之外,我就只剩下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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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了他一会儿, 忍住了落泪的冲动,缓了缓情绪,才问他:“身体怎么样, 有没有按时吃药?”
纪文轩“嗯”了一声,又低声说:“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
房间里的外人太多,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纪文轩与我十分默契、并没有多问。
我们抱了一会儿才松开彼此,我推着纪文轩的轮椅向前, 有人为我们引路,走了一会儿, 我才终于回到了相对“熟悉”的区域。
纪文轩用手机发了一会儿消息, 说:“一个小时后, 我们乘坐直升飞机离开。”
“好。”我很赞同这个决定, 在这座游轮上固然有一些比较好的回忆, 但这段被囚禁的经历的确让我十分后怕、甚至极有可能会变得风声鹤唳。
我其实很好奇纪文轩的下属有没有抓到温闻,但纪文轩没有说,我想了想, 也没有追问——我的直觉告诉我大概率是没抓到的,毕竟温闻也不是傻子, 他敢放了我, 那就一定是做了万全的逃跑准备的。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些私人物品, 其他的交给纪文轩可靠的下属们,然后就上了停在游轮停机坪上的直升飞机。
我看着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的游轮, 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在此刻才真正地逃离了那一段噩梦。
也就在此时,纪文轩的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他对我说:“对不起。”
“啊?”我愣了一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我不该带你到那座游轮上度假。”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你也没预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是我考虑不周,”纪文轩道歉的态度过于诚恳,诚恳到我有点觉得不至于了,“如果我安排得更细致一些,派更多的人保护你,或者那天晚上推了那次见面的话……”
“那不是你的错,”我意识到纪文轩陷入了自责的情绪中,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注视着他,“是我选择晚上出门,也是我主动去了那个危险的区域,如果一定要埋怨一个人,那可以去埋怨我。”
“……你这是什么圣母的发言?”纪文轩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圣母发言,而是与其看着你内耗难过,倒不如我担了这责任。”
“你不该担责,错的是囚禁你、伤害你的人。”纪文轩叹了口气,又问我,“你身上有伤口么?”
“……”说真的,我差点忘了受枪伤这回事了。
主要子弹擦着腿肉过去的,伤口不算深,我昏迷的时候,温闻的手下也有仔细处理过,修养了几天就结了疤,一开始还有些丝丝拉拉的疼,很快连疼都不疼了。
但的确是有伤口的,除了这道伤,温闻情绪激动的时候,在我身上留下的青紫也还存在着。
我有点想隐瞒,因为纪文轩的情绪明显不正常。
但我们日夜相伴,再说伤疤总会留痕,瞒也瞒不住,也只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有一道枪伤,不重,就流了一会儿血,我当时应该是疼晕过去了,后来也就处理好了。”
“哦。”纪文轩近乎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倒没觉得他不在意我,毕竟我很了解他——我只是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叮嘱他一句:“你可别干违法犯罪的事。”
“怎么会。”纪文轩露出了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在公海犯罪,也是犯罪。”
“他跑得很快,我没有抓住他。”
“真的没抓住?”
“当然。”
纪文轩回答得无懈可击,但他这么回答,我反而提起了心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让法律来审判他就好。”
“你相信法律?”他反问我。
“那不然呢?我是个普通人。”
纪文轩没说话,只是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的伤口在哪儿?”
我拉着他的手,隔着裤子碰了碰我的大腿。
第133章 第 133 章
纪文轩闷哼了一声。
我有些莫名其妙、满脑问号。
被摸到的人是我, 他闷哼个什么。
下一瞬我睁大了双眼,不是吧,这就……?
我的眼睛向不可描述的地方看, 他还真不可描述了。
“……”
我脱下了外套,往他的大腿上一盖,说:“够了啊。”
纪文轩的手隔着裤子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腿, 又轻轻地笑,说:“我知道不应该,但是我忍不住……”
我斜睨了他一眼, 说:“回家先好好修养,得去看看医生,这才几天, 怎么就头发都白了。”
“我找不到你啊,”纪文轩叹息出声, “我几乎翻遍了这座游轮, 但找不到你的踪迹, 我不知道你还在不在这座游轮上, 也不知道你是否安然无恙……”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 别担心了,我们都是很幸运的人,我不会有事的。”
可能是纪文轩的情绪波动太过明显, 我很难得地成了安慰人的那一方,安抚似的揽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升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 停在了新的游轮上。
“……”
坦白说啊, 我对游轮已经有些阴影了。
纪文轩笑了笑, 说:“是我们的。”
“你买了游轮?”我其实想说的是疑问句,但最后说出来的, 是肯定的语气。
“嗯。”
“……”我记得这次游轮旅行之前,纪文轩还认为游轮是不良资产,并不想买来着,这才几天,竟然买了。
我其实并不想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但很明显,纪文轩是为我买的。
我纠结了几秒钟,还是说了句:“谢谢。”
“我们是夫妻。”纪文轩回答。
——所以,不用谢。
我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然后忍不住转向他,和他会心一笑。
到了新的游轮,纪文轩明显变得松弛了很多,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让游轮上已经在等候的医生们对我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我并不排斥这些,拉着他一起,我的伤口已经结疤了,愈合得很好,其他身体指标也都正常。
纪文轩的身体有些急性炎症,医生说有可能晚上会烧起来——从中医的角度来看,就是大悲大喜之下,身体很容易生病。
好在他拥有靠谱的医疗团队,打了几针药液后,至少不会发展成重症。
我问了纪文轩的工作人员游轮的前进方向,对方的眼神竟然有些飘忽。
“……不方便回答么?”
“……”
“我直接问纪文轩?”
“……是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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