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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不必再蹉跎浪费几十年的光阴。

这个想法阿符最终没有告诉祈桑,因为对于一个捉妖师来说,有这种念头无异于是违背信念。

他捉了一辈子的妖,却因为缠身的欲望,最终决定变成妖。

好在,今天还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之前几个月笼罩在心口上的阴云终于消散,因为阿符知道未来祈桑依旧会好好地活下去。

既然有了希望,那面前暂时面对的别离,也就没有那么可怖了。

祈桑的身体短时间内没有继续恶化,他也从日日卧病在床,变得偶尔也可以下一次床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不出半月,情况急转直下。

某一日,在祈桑打开窗户准备看看外面的繁花时,喉间突然涌出一股鲜血,瞬间就洇湿了他的衣衫。

等虞巧他们到时候,祈桑的鼻尖已经没有了呼吸。

祈桑和他们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把他当成了家人。

虞巧并没有惊慌,因为以前也有过几次这种经历……虽然没有了呼吸,但还有微弱的心跳。

她熟练地开始喂药,等到祈桑重新有了呼吸,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了下来。

祈桑醒来后,难得的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因为从前的病还没来得及恶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不过他记得以前祈府的医师和他说过,这个病到后期他会变得尤其嗜睡。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睡觉,实际上心跳已经在渐渐停止……睡着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直到再也醒不过来。

有时候阿符会握着他的手请求他不要睡着,祈桑当时是答应的,但这件事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喝完药,从昏迷中再次醒来的状态了。

……

……

祈桑再次从昏迷中醒来。

他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用力眨了眨眼,依然看不清东西。

五感开始衰竭,唯独脸上温热的触感还算清楚。

他摸了一下,发现是阿符手上拿着一个暖袋按在他的颈侧。

祈桑身上确实很冷,便没有避开对方的举动,微微侧过脸,让侧脸贴在暖袋上。

一点点暖意渗进他的皮肤,让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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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冷了。

祈桑想要说话,但一开口就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喉间的血腥气被他咽了回去。

阿符连忙拍拍他的背,“别说话了。”

祈桑本来就五脏六腑都阵痛不断,便没有坚持继续说话。

事到如今,该说的早就说了,没说的都是不重要的。

阿符叹了口气,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去关上房间的窗:“我总觉得,你哪一天身体会突然好转起来。”

祈桑没有回答,其实他也不太听得清阿符在说什么。

阿符喃喃自语:“至少要撑过这个冬天吧,你这么喜欢看桃花,来不及等到春天,看到桃花盛放的样子,不会很遗憾吗?”

祈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任何喜欢的人或事。”

“这样也好。”阿符回到床前,为祈桑掖好被角,“没有喜恶,便不会有遗憾了。”

祈桑说:“其实还是有一点遗憾的。”

阿符抿着唇,好半晌才嗓音沙哑地问:“是什么遗憾?我可以帮你实现吗?”

“只有你可以帮我实现。”祈桑笑了笑,“但是我现在不会告诉你。”

阿符握住祈桑的一只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冰冷的手,“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

“很快了。”祈桑闭上眼,浓重的困意瞬间就吞没了他,“镜像双生,你修好了吗?”

阿符想。

原来它叫镜像双生。

阿符从身边的锦囊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铜镜。

拿出来后,他没有直接递给祈桑,祈桑也没有主动伸手去拿。

祈桑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般,过了很久,阿符才慢慢将铜镜放在了祈桑的手上。

周遭的一切都破碎成光影,云雾,琉璃。

祈桑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阿符平静的脸,轻笑一声:“如果想要知道我有什么遗憾的话,就等我们重逢的时候再问我吧。”

祈桑说。

“一会见。”

第084章 第八十四章

祈桑醒来的时候依然在法堂, 四周静寂。

不待他开口,身边那些围满整个法堂的镜子倏然破碎,碎掉的镜子落在地上, 发出炸裂的脆响。

阿符坐着轮椅, 就在他的对面, 明明是同样的容貌, 但看起来莫名陌生许多。

祈桑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先运转周天,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有没有恢复。

确定修为已经恢复, 祈桑才迈出结界, 这一次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他回忆起在幻境里的种种, 顿了顿, 对阿符道:“好久不见?”

阿符的手捏紧了轮椅的扶手, 眼神复杂地望着祈桑。

很久之后,才嗓音沙哑地开口:“对我来说, 从您进入镜像双生起, 我们只是一会没见。”

“那还是不一样的。”祈桑垂眸笑了一下,“你等了我多少年?”

阿符摇着轮椅离开法堂,仰头望着天边的明月,“百年而已, 不算很久。”

祈桑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什么实感, 对于他来说, 他是在瞬间见证了两个时间节点的阿符。

“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你们收到了吗?”

他们默契地避开了死亡的话题。

“收到了。”阿符眉眼带笑,“你不知道, 看到钱的时候,我师父简直被吓一跳……我们梨园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

祈桑想到一向正经的老班主被吓一跳的场景, 也忍俊不禁:“那些钱应该够梨园休息一阵子了。”

闻言,阿符却摇了摇头:“他们没要这笔钱,最后都被我拿走了。”

祈桑知道阿符不是重利之人,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你都存起来了?”

阿符按住了轮椅的轮子,让前进的轮椅停了下来:“不,我全都花完了。”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祈桑唇间溢出一声诧异的笑,挑了挑眉:“买什么了?你买一座金山都要不了这么多钱。”

阿符说:“鲛人绡。”

“我将我们在锦绣轩买的那件衣服,用鲛人绡缝制成了我们初见时,你穿的那套白纱羽衣。”

所以小鬼们让祈桑试这套衣服的时候,才会那么合身。

因为这本就是专门为他缝制的衣服。

祈桑不理解,但他既然把钱给阿符了,便尊重对方的决定,“你本可以过得更轻松一些。”

“其实这些年,我过得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苦。”阿符笑了笑,“你走时和我说‘一会见’,我便总觉得明天,或者下一刻就能见到你。”

心里一直有期待,等待也就不显得煎熬。

阿符玩笑似的开口:“我只是没有想到,殿下口中的那句一会见,便是百年。”

怕祈桑觉得自己这话是抱怨,他话锋一转,又问:“殿下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祈桑点了点头,“你最后为什么会变成妖?”

这一点祈桑在镜像双生里的时候,就没有想明白。

因为在他看来,阿符是捉妖师,一辈子都对妖深恶痛绝,最后怎么可能成为妖?

阿符沉默了一会,避而不谈:“殿下,我们先出去吧。”

祈桑看着阿符吃力的摇着轮椅的样子,想了想 ,主动帮他推轮椅。

时隔百年,他终于得到了祈桑的善意,阿符恍惚了一瞬,终于缓缓开口:“因为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

祈桑不会对妖有偏见,但他不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背弃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信念。

“我说过你天赋异禀,哪怕是中途去修道,依然能够取得不菲的成就。”

镜像双生之内,遍地荒芜。

阿符的声音也显得冷清许多:“殿下,您能猜到我为什么要入妖道的。”

祈桑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但他觉得这个猜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他不相信阿符这么理智的人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

所以他说:“我不知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阿符坦然道:“没有人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重逢时,对方依然是少年的模样,而自己已经垂垂老矣。”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对方可能会给出的态度。

大概是厌恶,或者觉得麻烦,甚至还有可能一下子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远。

祈桑下意识皱了皱眉:“你知道我讨厌别人对我的喜欢,这很麻烦。”

“我知道。”阿符说,“那天晚上,你那位下属应该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吧,他回来以后对你的态度就变了。”

“嗯。”

祈桑语气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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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亲我,我警告他了。”

阿符“咔”一声捏断了轮椅边上一根斜出的装饰木条,扯出一抹假笑:“殿下应该直接杀了他的。”

祈桑摆摆手,“他毕竟也跟了我很多年了。”

喜欢他的下属不在少数,难道能都杀了不成?

阿符深吸了一口气,极高的道德素质让他还是选择说出了真相。

“那一晚的酒,是用一种特殊的果实酿制的,它叫……桑桑果。”

祈桑语噎:“……桑桑果?”

“嗯。”阿符忍俊不禁,“是我养出的一种浆果,吃了以后会极大幅度扩大人心中的欲望。”

祈桑抱胸看着阿符,用眼神谴责对方为什么要给浆果取名叫这个。

不过这样说起来,就能解释那晚商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异常了。

祈桑突然想到,既然这个果实可以扩大人心中的欲望,那只饮这种酒的那群锦鲤,岂不是……

阿符看出祈桑的猜想,肯定道:“是的,凌云寺后山的那群锦鲤,它们以欲望为食。”

祈桑看着自己的指尖,倏然想起那群当时一直围着他,“在什么情况下,这群锦鲤会特别喜欢一个人?”

当时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灵力充裕,所以才让这群锦鲤尤为亲近,现在看来,另有理由。

“它们喜欢欲望,越是欲望缠身的人,它们越亲近。”阿符看出了祈桑情绪不对,“那一晚锦鲤可是很亲近殿下?”

祈桑“嗯”了一声,坦然地承认了自己不似表面上那么淡泊清冷。

“商玺和我一同喝了那坛酒,但是锦鲤只围着我。”

当时的商玺,已经被欲望裹挟得几近没有理智。

哪怕如此,锦鲤也没有围着他,反而一直缠着祈桑。

祈桑思索道,“但是我从来不觉得,我当时有什么多余的欲望。”

阿符提出了另一个猜想:“或许是因为,您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感觉不到变化。”

这么一说,祈桑顿时就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被锦鲤围着了。

“阿符,这件事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吗?”

听到这句话,阿符恍惚了一瞬,仿佛又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那时候祈桑也是说“只有你一个人”。

虽然当时这句话为的是利用,此时为的一半是警告,一半是威胁,但阿符还是在两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为同一句话而感到心情雀跃。

“我当然会的,为你保密。”

阿符做出了和当初一样的决定。

祈桑目光里带着明亮清晰的情绪,像是一把充满野心的火,燎烧草原还要燎烧山石。

“你觉得,天道从一开始就是天道吗?”祈桑勾起唇角,“会不会祂曾经也是人?”

阿符明白他的意思了,敛眸轻笑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如果天道曾经是人,那会不会有人能成为下一个天道?

祈桑的野心不止于凡尘。

祈桑想要成为新的天道。

“殿下既然有此决心。”阿符说,“难怪那些锦鲤会那么喜欢你,这世间怕是没有人敢与您有相同的欲望了。”

祈桑随意拨了下腰间的玉佩,便走到阿符的轮椅边上,半弯下腰,笑吟吟地望着对方的脸。

“既然我说了真话,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晚是故意在酒坛里放两个酒杯的吗?”

如果只放一个酒杯,那商玺定然不敢饮酒。

若说里面有两个酒杯是凑巧……那也太巧了。

阿符表情无辜:“我只是希望殿下能看清身边的人,他对您,心思不纯。”

祈桑被这话逗乐了,“最对我心思不纯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是。”阿符不否认这一点,“但我没资格留在您的身边,所以我嫉妒他。”

他的坦然让祈桑哑然片刻,“你现在的脾气是不是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阿符微微垂眸:“或许吧。”

他不可否认漫长的等待确实磨平了他的性格,温和的表象下,所有情绪都已经濒临爆发。

前面是鹅卵石路,木轮碾在上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祈桑走在阿符身旁,“一百年,就让你的性情大变,阿符,你是瞒了我什么事情吗?”

阿符用手按住正在滚动的轮椅轮子,滚动的木轮瞬间擦伤了他的手掌,洇出淡淡的血色。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掌心有些刺痛,像火燃烧在掌心,一刻不停地灼烧那一块皮肤。

从一开始,阿符就没有和祈桑说实话。

他说自己只等待了百年,这其实是假话。

镜像双生是邪性极强的半神器,他自然不可能轻易借此入妖道。

刚成妖的那几年,他每天都会被拉入幻境,里面虚虚实实,他有时候记得自己是谁,有时候全然忘却。

幻境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有时候他在幻境中待了几百年,外界的时间也才过去几天。

只有惊蛰和霜降这两天,他才能恢复清醒。

在他唯一清醒的这两天,他会用自己唯一的真实时间,去祈府看祈桑。

有时候运气好,他可以看见祈桑。

运气不好,他一整天只能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

起初五年,十次见面里他只能见到祈桑两次,但每每从镜像双生的幻境中出来,他还是会第一时间去祈府。

阿符并没有什么逾矩的欲望,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自己喜欢的人小时候的模样。

祈桑脾气很差,却从不会打骂下人,被人气到了,也只会一个人躲在树下生闷气。

偶尔祈桑会丢一个纸团到围墙对面,然后没过多久,就会有一名黑衣少年翻墙过来找祈桑。

阿符听见祈桑叫这人“盛翎”。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当时在幻境里,祈桑为什么叫过他“盛翎”。

——因为在祈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过他了。

那个人比他更细心,所以祈桑会抱怨他不够用心,所以会在他面前叫“盛翎”的名字。

想明白了这一点,阿符心口却没有任何酸涩的情绪,反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放松。

……能知道祈桑从小就一直被人好好照顾着,他已经很高兴了。

祈桑有些怕冷,霜降日不常出来,但只是看着他的院子,阿符就心满意足了。

一百年。

原来才一百年啊。

可是他在幻境中已经度过了几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

——凌云寺就是那个困住他的幻境。

因为祈桑生病到后来,他只能每天去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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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神佛显灵,而神佛不显灵。

所以这就成了他的执念,凌云寺就是他所有执念的结合体。

寺庙里的每一个小鬼,都有故人的影子。

他知道祈桑很珍惜羁绊,他希望如果有一天祈桑能来到凌云寺,能喜欢这群小鬼,也喜欢待在这里。

到后来,他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是谁了,但还是更害怕会忘记祈桑。

几万年的时光实在是太漫长了,所以他每日都坐在法堂中,盯着面前的镜子发呆。

镜妖的能力让他可以看见自己爱慕之人的脸。

——两万年,镜子里出现的都是祈桑的脸。

再后来,他修行万年,也只能变出一条乌篷船。

他让乌篷船顺流而下,载着他想见的人来到凌云寺。

这一等,又是好多年。

那条漂泊的船才飘了回来。

第085章 第八十五章

两人俱是沉默。

“算了。”祈桑也不逼问他,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阿符拉了拉挡在自己腿上的锦帛,掌心被木轮擦伤的伤口泛出火辣辣的疼。

“有天晚上喝醉了, 跑到戏台上, 不慎摔下来, 腿就断了……你说得对, 戏台确实很高。”

祈桑有点无奈:“你喝醉了,跑到戏台上干什么?”

“你走之前, 陪我唱了一幕《桃花扇》。”阿符顿了顿, “我觉得没唱好, 后来一直会去练那幕戏。”

祈桑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他还在幻境里, 还是那个失去修为的桑桑, 或许会觉得阿符很惨, 但他如今只是叹笑一声。

“我还记得怎么唱那幕戏,但你可能已经忘记了。”祈桑问, “摔下来, 疼吗?”

“不疼是假话,但也没疼多久,就血流而亡。”阿符推着轮椅往前,“我死的时候血被铜镜吸收, 等我再次醒来, 已经成为了镜妖。”

“你为什么要随身带着那块铜镜?”祈桑不解, “你难道就不会觉得……有些晦气?”

阿符微微摇头,“对于我来说,你不是因为这块镜子走向死亡, 你是因为这块镜子重获新生。”

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月光,没有风和其他的声音, 也没有寺庙的庄严肃穆。

祈桑仔细观察阿符的表情。

“应该不止这个原因吧。”

“我想试试能不能和你一样……进入这块铜镜。”阿符也不隐瞒,“我当时还是觉得,一百年,有点漫长。”

当时他一定没想到,后来他会一个人在凌云寺中,等待一个又一个一百年。

所有的过去都被揭开。

两人离开镜像双生创造的幻境,回到凌云寺的法堂二楼,这里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

祈桑透过窗户,看着黑蒙蒙的天空:“凌云寺永远是夜晚吗?”

“我不知道。”阿符说,“或许是我待的时间还不够长,所以从来没有见过白天。”

因为阿符身体不便,所以楼梯处有他专门供他下楼的斜坡木梯。

下楼的时候,祈桑注意到阿符握着木轮的手微微收紧,嘴唇紧抿,似乎心情不太好。

祈桑微微思索便想出了答案,“你不必因为断腿觉得难堪,我最狼狈的模样也被你见过了。”

阿符没想到祈桑会注意到自己的低落情绪,一时间没有开口。

祈桑抬步下楼,明明说着自己最狼狈的往事,但语气去依旧矜傲。

“但你也不必可怜我,因为我死那天,其实看到你哭的样子了。”

阿符在楼上望着祈桑下楼的背影,对方身姿挺拔,像是一柄永远不会弯折的宝剑。

“是。”阿符轻声说,“我们互相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扯平了。”

因为镜像双生里的相处,祈桑不免对阿符多了几分对旁人没有的特殊。

“我会履行我们的约定,但是我想问一句,为什么要让我毁了那条船?”

阿符默了默。

最终还是微微摇头,没有说出原因。

法堂之外,等着一个人。

商玺的手一直握在剑柄上,他似乎有些焦虑,不停地来回走动,手指一直在敲击剑柄。

祈桑忽然有些感慨。

对于商玺来说,他们应该只分别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但是在祈桑这,却忽然有些久别重逢的错觉。

商玺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定法堂的门,见到祈桑开门出来,微愣一下后便大步走来。

“殿下,一切都结束了吗?”

“嗯。”祈桑问,“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多久?”

商玺没在意对方略有些奇怪的问题,沉声道:“距离我们分开,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

祈桑已经习惯了对方夸张的表述,自顾自忽略了对方,开始沉思接下来要做什么。

见祈桑还在原地思忖,商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走?”

他们只是分别了一会,但祈桑与阿符之间,却好像多了一层他看不清、穿不进的默契。

商玺找了个借口:“盛翎被派去北地,千滨府只有霄晖一人,我怕出乱子。”

听到商玺一直在劝祈桑离开,阿符却没有说话。

他借着月色描摹祈桑的容颜,月光勾勒出对方高挺的鼻梁。

祈桑转身看着阿符,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今晚就不再叨扰贵寺了,我会如约将渡船毁掉。”

说完这句话,便看见阿符摇着轮椅到他们的面前,沉稳道:“我来为殿下带路吧。”

商玺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阻止殿下离开。”

阿符依然是那副平易谦和的模样,“殿下要做的许多事,定然都会比我重要。”

直至这时,祈桑才开口:“你腿脚不便,让小鬼为我们带路就行。”

“凌云寺是我创造出来的,我知道一条更近的路。”阿符说,“而且,我想送送您。”

明知“近路”只是借口,祈桑还是没有拒绝。

阿符的轮椅没办法在树林里行进,几人便绕了一小段路,从边缘的石道进入森林内部。

因此,商玺没少冷嘲热讽,一会挑刺嫌阿符浪费了他们时间,一会质疑阿符是不是故意绕远路。

反正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阿符逆来顺受,没有半句不满,衬得商玺像个不明事理的怨夫。

商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憋屈地闭上了嘴,继续推轮椅……是的,因为祈桑嫌阿符自己按木轮前进太慢,所以让商玺来推轮椅。

石板路上并不是完全平坦的,偶尔会有一些坑洼商玺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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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轮椅碾在上面颠簸了一下。

诚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见到阿符倒霉他还是有些幸灾乐祸。

但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阿符捂着嘴唇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架势像是要将内脏都咳出来。

商玺:“?”

你别装??!

祈桑毕竟在幻境里和阿符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他盯着阿符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抬起手,在对方背上慢慢拍了拍,同时输进灵力缓和。

商玺一开始以为阿符在装,直到对方喉间咳出血,他才微微变了脸色。

祈桑叹了一口气,没有半分不耐:“身体这么差,还非要出来。”

阿符边咳边低声回答:“我只是想送送您,殿下。”

祈桑拿出一块白色的绢帕,递给阿符想让他擦擦嘴角的血。

但对方几次伸手,都因为剧烈的咳嗽没能接住绢帕。

祈桑便顺手拿着绢帕在他的嘴角擦了擦,将上面的猩红血迹擦掉。

在镜像双生里,曾有很多时候,两人都是如此亲密的状态。

因为那时候的祈桑没有月神的身份,所以两个人相处的状态会轻松许多。

商玺看着祈桑为阿符擦拭血迹的动作,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收紧。

险些给阿符的轮椅推手捏出裂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商玺在祈桑这里的身份一直是“下属”。

或许曾经有过逾越的可能,但最终因为商玺那一晚的放肆而彻底失去了可能性。

商玺想要移开目光,但因为心底嫉妒的翻腾,视线还是牢牢锁死在了阿符的脸上。

……所以这个镜妖凭什么?凭什么能够得到殿下的特殊对待?

阿符终于停下咳嗽,他从祈桑手中接过染了血的绢帕,笑道:“殿下现在脾气似乎要好很多。”

“嗯,你以前也帮了我很多。”祈桑语气淡淡,重新站回原位,“这是我欠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阿符面色一愣,低敛下眼眸,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做这一切,没有想过要得到回报。”

刚刚还算温情的相处,瞬间被现实打回尘埃。

将他们从前的种种定义为“帮助”,并且主动提出“回报”,以此来将一切都划出界限,做个两清。

……这太残忍了。

阿符曾经觉得,梨园里的“桑桑”就已经足够无情。

然而他现在才知道,“桑桑”已经是祈桑最大的仁慈面,真正的月神殿下,要无情得多。

商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遍。

他算是看出来了,祈桑先前绝对和这个镜妖认识……甚至关系匪浅。

不过,既然祈桑主动提出了要给阿符补偿,那就是要主动划清界限的意思。

镜妖会永远留在凌云寺,阿符也不会再在祈桑心中占据位置。

看透了这一点,商玺本该觉得高兴,但看见镜妖暗藏悲切的目光,又忍不住多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真的能有人在祈桑得知他卑劣的爱欲后,还被祈桑温柔地注视着吗?

“殿下,我后悔了。”

阿符指尖微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那条乌篷船载您上岸后,您也可以不毁了它。”

为什么要毁了那条船?

因为不希望有人再来凌云寺。

为什么不毁了那条船?

因为希望有人再来凌云寺。

祈桑没有直接回答“好”还是“不好”。

“刚刚你没有回答我,但我现在还是想再问一次……为什么要让我帮毁了那条船?”

阿符闭了闭眼,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毁掉了那条船,我就不会再期待,有谁会乘舟来到凌云寺。”

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事。

几万年的等待,才能换来一次得偿所愿。

祈桑走在前面,背对阿符,月光淋在他的身上,像披了一层霜。

“那现在为什么要反悔,我帮你毁了那条船,不好吗?”

阿符握紧了祈桑刚刚为他擦血的那块绢帕,纯白的丝绸被染上了猩红,让人不免唾弃血将白色污染。

“我只是忽然觉得,一辈子怀揣着希望等待,总比没有希望地活下去要更好。”

祈桑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

阿符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紧张过,心脏剧烈地跳动,连带着手也在微微发抖。

片刻后,祈桑说。

“我还是会信守承诺,毁了那条船的。”

听到这个回答,阿符也不意外,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曾经填满里面的美梦被人抽走。

他正准备说什么,却被祈桑打断:“你应该造一条可以让你离开凌云寺的船,而不是一直待在原地,等待那条飘走的船再飘回来。”

阿符神色微怔,心跳停了片刻后,再次剧烈鼓动到发痛。

他几次张嘴,最后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多谢你那两年的照顾,我没办法一直留在凌云寺。”祈桑顿了顿,“但未来若有一日,你真的造出能离开这里的船了——可以到千滨府找我。”

凌云寺是没有白昼的。

但是黑夜之中的祈桑,亦显得光彩夺目。

祈桑发现前面的石道上有一处不起眼的坑洼,便施法填平,避免阿符又被颠簸得咳血。

阿符注意到祈桑的举动,忽然觉得自己飘飘然又坠入了梦境。

他仰头望着祈桑的背影,低声道:“……多谢殿下,我命卑贱,不必为我浪费灵力。”

“不必谢我。”祈桑脚步不停,“我只是没有多余的绢帕来为你擦血了。”

阿符恍惚又觉得,面前的人还是梨园那名心善但脾气坏的小少爷。

明明是为别人好,但嘴上却从不会为自己讨两句好。

对于祈桑来说,和阿符的相处或许并不陌生。

但对阿符来说,他已经阔别这个场景千千万万年了。

阿符捏紧了手中祈桑给他的绢帕,嗓音艰涩:“殿下可以告诉我,‘千滨’是哪二字吗?”

同一个问题,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问过,但当时祈桑没有回答他,因为月神殿下不在意阿符能不能找到自己。

但这一次,祈桑回答了。

“我居江都,千舟入海滨,故称千滨府。”

“记好了,等你出来了,记得来江都找我。”

第086章 第八十六章

清夜沈沈, 月明星稀。

原先黑沉的天空逐渐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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