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我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而且她本人也承认了。”

克莱尔却摇摇头，她解释道：

“虽然我们组织中风评不好的巫师蛮多的，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黑巫师组织。内部的规则是很严苛的，哪怕是学徒也不允许直接杀害，像是‘黑骷髅’那样的导师，一般会通过一些严苛的契约来获得他想要的。”

“在这一点上，我签订的契约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不要紧。说起来这位艾妮莎战绩显赫，但杀死的都是些敌对组织的巫师。而且她其实很年轻，是很可能还不到四十岁的巅峰正式巫师，还擅长傀儡炼金术。硬要说的话，你其实算赚到了吧。”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从赛娜那边的传闻确实让露娜听到后有些心里发毛。但考虑到最开始时，那位大家族的天才学徒修特似乎很想成为艾妮莎的弟子来看，这位导师说不定还真是很讲规矩的类型。

“我可是将这位艾妮莎巫师当做要超越的对象呢，像她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巫师，组织里也不多的。”

露娜又从克莱尔这边了解了不少关于艾妮莎的事，身为精英学徒又是家族子弟的克莱尔，对正式巫师们的了解可要深刻多了。

“其实强大的巫师或多或少有些怪癖，只是艾妮莎巫师的格外渗人而已。基本上来说，越是强大的巫师，异类的血脉越是浓郁，在得到好处的同时时，也会承担更明显的缺陷。”

黑发少女的目光有些此时忧郁，她本身就是血脉力量浓郁的典型，所以这种血脉病迟早也会找上她。

“艾妮莎据说拥有古代‘千面女妖’的血脉，没有别的家族成员，应该是平民出生却突然血脉返祖觉醒的，她的癖好应该就来自这种血脉病。”

平民中，尤其是黄昏森林内部区域的平民，很多体内或多或少有些稀薄到极点的特殊血脉，早就在上古到如今漫长的时光中驳杂无比，但偶尔就会出现血脉返祖提纯甚至变异的现象。

因此各个巫师组织以家族血脉为主，却也不会完全排斥平民，总会留下一些招收平民学徒的渠道。

“这样已经成为正式巫师的平民天才，还是很受家族势力欢迎的，毕竟身世相对清白，说不定还能再给家族添一条特殊血脉。”

两人借着这个话题讨论了半天，随后克莱尔才说道：

“血脉这些大多是正式巫师才考虑的事，和学徒层次关系不大......啊，你什么时候成为中阶学徒的？！”

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已经成为中阶学徒了。克莱尔作为引导者，可是知道露娜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入门的。

“就是今天，所以我才要去和导师说一声啊。”

露娜歪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相当晚了。

“那我岂不是耽搁你了？”

“没事，明天再去也一样。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克莱尔你去做什么了？”

黑发少女闻言长叹一声，她躺倒在露娜的床铺上，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脸上有些郁闷的样子：

“本来还想多照顾你的，结果一回来就被导师抓去做任务了，我也是才结束导师的任务。”

学徒除了从导师那里获得知识和其他一些帮助，另一方面当然需要帮导师做些杂事。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无法拒绝。

初、中阶学徒还以资助为主，但像克莱尔这样的高阶学徒，就要忙碌很多了。这是巫师组织的普遍规则，一般都不会破例。

尤其是，她的导师还是一位进阶巫师，就更加不会卖她身后家族的面子。

“任务？”

“详细的要保密不太能说，不过......”

即使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克莱尔还是下意识张望了一番，然后凑到露娜耳边轻轻开口：

“也许要战争了。”

“战争？”

露娜瞪大了眼睛，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和哪个巫师组织？风暴谷？水元素之心？”

这两个是位置离幽暗之环较近的敌对巫师组织。因为一些历史上的原因，曾经有过大范围的交战，如今这几年算是平稳时期。

“也许吧......但也可能是别的。”

克莱尔回答的有些暧昧，她仔细考虑了一下后，开口道：

“最近幽暗之环附近的几个附属国家内有黑暗生物出没的迹象，疑似食尸鬼的生物暗中活动，屠戮了不少平民。贵族们的求助发给了组织，之前就派了几位正式巫师去处理。”

“那支小队初期进展的很顺利，剿灭了黑暗生物的几个窝点，随后就突然失联——然后就是我的导师谢佛林大人亲自去调查，结果嘛......”

36.打工人

“然后呢......”

看到她卖起关子，露娜只能追问到。她心里腹诽，至少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人物陨落，克莱尔也好端端的在这里。

“导师大人可是进阶巫师，当然没出什么意外。只是那些黑暗生物活动短时间内就销声匿迹了，没找到太多线索。可是能杀死正式巫师小队，躲过导师的搜索，对方也很可能有二阶的存在。”

“如果这是一场针对我们的阴谋，光是一开始就出现了这种级别的存在，背后潜藏的势力可能并不小。说不定就是那几个敌对势力伪装的。”

总而言之，没查出什么来，这本身也是一种结果。证明敌人有能力屏蔽进阶巫师的手段。

覆巢之下无完卵，露娜也不会问这种事对她们这些学徒有什么影响。她只是询问道：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准备物资，提升实力，其他也没什么好做的了。也说不定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呢？”

露娜觉得她既然能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就不大可能只是虚惊一场。毕竟克莱尔跟随导师外出调查，说不定就有很多细节不方便说的。

“好了，还没恭喜你成为中阶学徒呢！我们去食堂庆祝一番吧，我请客！”

克莱尔说完就带着露娜去了闻名许久但从来没去过的贵族食堂，这里连很多巫师家族的学徒都不敢常来，只是偶尔享用一番。

光是一餐就花掉了十五枚魔石，看的露娜很是心疼——她之前突破时用的药剂，也才五枚魔石而已。

效果确实是有的，能感觉到身体的素质有了些许的强化，精神力方面也活跃了许多。但要是和价格对比，很明显还是不值得的。

只是那些珍奇的魔兽肉或者魔药植物，经过大厨的烹饪后确实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与寻常食物完全不同。

饱餐一顿后，已经是深夜，两人各自分开。

......

露娜再一次来到了艾妮莎导师的古堡。她还是之前的蓝发纤细少女形象，第一眼看到露娜后略微有些惊讶：

“你已经突破了？”

随后，她就毫不客气地把露娜抓到实验室，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材料放在桌面上，指着这些东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