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锻炼个锤子锻炼，你不说前面的话我还信你几分。

但很显然现在的黄泉并没有那么的‘好心’。

她对着林霜露出一抹笑容，而后低下头张开嘴一口咬住了林霜。

“唔——”

无穷无尽的鲜血伴随着滚滚雷鸣瞬息间，让林霜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便被那褪色的世界吞没。

意识逐渐沉沦在了灰白色的寂静之中。

无数斑驳的画面在林霜的眼前闪烁。

一同随之而来的。

还有那无尽的血债以及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化作漆黑的浪潮，不断翻涌着。

林霜仿佛化作了潮水中摇摇欲坠的独木舟。

“这是……黄泉的过去吗……”

林霜跟随着翻涌的浪潮随波逐流。

记忆在面前展现，却为林霜带来了极为矛盾的体验。

那极为纯粹的，生命对虚无的排斥；以及因为意识到这些来自黄泉，而诞生出来的信任。

也许是林霜本能的在抵抗着虚无带来的寂灭，又或者是单纯的对虚无力量的入侵而产生了反应。

不朽的力量从林霜的四肢百骸之间逐渐涌现。

它们交织在一起，以‘不朽’的概念，化作了林霜支撑自己意识不会沉溺虚无的锚点。

……

黄泉并未涉及记忆的命途，林霜自然也没有。

而且黄泉的本意其实也没有打算让林霜看到自己的记忆。

她本来只是想让林霜体会到那些情绪的。

黄泉能够在一些时候感觉到，林霜对于自己过去的好奇。

甚至不仅仅是单纯的想要‘知道’，甚至于有过想要‘感受’的念头。

而想要了解黄泉，虚无是根本无法绕开的一个坎。

倘若仅仅只是单纯的停留在表面，那黄泉自然是无所谓的。

可林霜的想法显然不仅于此，她还想要更深入。

虽然没有明说过，但黄泉能够感受到林霜对于自己的好奇。

这也是为何黄泉虽然已经非常信任林霜，却还未曾告诉过她真名。

虽然记忆几乎消散，但黄泉知晓自己的过去有着多么绝望的情绪，那种穷尽一切，自以为牺牲了一切挣脱囚笼，最后却只能得到虚无的绝望。

黄泉不知道林霜为何会想要探究这些。

但林霜想要，黄泉其实没有那么排斥，只是在这之前，也许林霜需要提前适应一下。

但怎么去适应，黄泉思索过很多。

其实最好的选择是拒绝林霜，接触虚无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可黄泉其实……

对于林霜的要求，有些难以拒绝。

并不是出于善意的听从，而是想要去满足林霜的愿望，所以难以拒绝。

再加上。黄泉意识到自己的负面情绪后，想要稍作宣泄的想法。

这才促成了黄泉今日的所作所为。

而在这之后，所谓的锻炼，当然也是目的之一。

只是原本只是想要释放那些情绪，以及继续利用虚无来锻炼一下林霜的计划。

莫名其妙的让林霜看到了一些，属于黄泉的记忆碎片。

而这些记忆的碎片里，哪怕仅仅只是那闪烁的一帧画面。

那漆黑的大日，都给林霜带来了极为凶险的体验。

仅仅只是黄泉记忆里的那一幅画面，便让林霜的本能开始疯狂尖叫。

那不是活着的生命应该去靠近的东西。

林霜在仅有的清醒之中，忍不住思考当初黄泉在面对这玩意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才能抗住的……

而且不仅抗住了，竟然还能给它一刀。

林霜光是在这看到黄泉的记忆碎屑，都感觉自己有点儿顶不住了。

……

现实里。

白发的黄泉单手搂着林霜柔软的腰肢。

瘫软在她怀里的林霜，有点儿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眉头紧锁，嘴巴时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空闲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林霜的脸颊。

忍不住上手捏了几把。

而就在这时，林霜忽然浑身一颤，一股陌生命途的力量自林霜的体内诞生。

化作了抵抗虚无的力量。

微弱，但却生生不息，极为顽强。

黄泉见到这一幕，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