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十分的好看,深邃透明,里面像是藏有星辰大海,以及一切美好又温暖充足的事物,一旦注意到之后,便令人沉醉倾倒,难以移开视线。
这绝不是夸张化的说辞,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实际上雪之下她本人,就有过好几次类似的经历,也曾多次的发现过自己的那位好友和学妹,有过极为明显的以上现象。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晚上的上晚餐期间,一色和由比滨就在和他谈话时,先后好几次跟他对上了视线,雪之下亲眼目睹了她们那原本白皙的脸蛋上,迅速的染上红晕的一幕。
结合自己曾经所遭遇过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雪之下有时候不免的思维发散去思考。
凉宫千里那对好看过头像是有魔力蕴藏在其中的双眸,莫非也是更某种不可言说牵扯上关系的存在?
她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猜中了事实的真相。
综上所述,雪之下在接下来的对话过程中,都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跟凉宫千里对上。
毕竟凉宫千里在一般情况下随意相处时倒是还好,但一旦他认真起来,他那魅力值过头的眼睛真的会令人分神。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的时候,我们有过一次在外面餐厅的偶遇。”
“哦?有这种事?”
见凉宫千里回想不起来,雪之下雪乃便耐心的帮他回忆,
“那一次,你跟那位知名的钢琴家,冬马曜子,以及她的女儿冬马和纱同坐一桌,而我则是和姐姐在一起。”
“……”
凉宫千里顺着她的话思索片刻,接着瞬间恍然,点了点头,
“没错,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的情况,没记错的话,算是头一次面见和纱的妈妈,那时他到处沾花惹草的事情还没败露,所以和岳母大人的相处过程也能称得上是愉快。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姐姐和母亲直接就已经有了分歧,姐姐在很早的时候,就一直被妈妈所吩咐着,去和不同的男性相亲见面。”
雪之下很简单的一句话,便已经提出了最为关键的矛盾点所在。
啊,果然是这样嘛……
凉宫千里回想着以往和雪之下阳乃所相处的种种。
今天她在餐桌上看到自家妈妈那一瞬间时,所流露出的一闪而逝的不耐烦。
以及她走过去跟自家妈妈打招呼时,脸上所挂着的那言不由衷的笑容,都很能说明一些问题所在了。
“以阳乃姐那样的性格,绝对对于这件事很无感吧。”
凉宫千里轻声发言。
雪之下雪乃轻咬嘴唇,
“不仅仅是无感,甚至应该能称之为厌恶吧……讽刺的是,我到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怎么回事?”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妈妈一直在为姐姐张罗介绍相亲的事情了,只不过因为姐姐曾说过,要是能借此机会找到合适的对象倒也不错,加上妈妈一直为姐姐所介绍的对象,都是一些年轻有为的精英人士,所以我都没怎么太在意,偶尔她对我所说出口的一些抱怨,也随着我先入为主的想法而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妈妈她太过分了……”
雪之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能看的出她在竭尽全力的维持自己的心态。
凉宫千里看向她的脸,那澄净的眸子里现在满是忧愁与自责苦恼。
从餐厅和妈妈打招呼回来之后,她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扫兴于是一直勉强自己装作若无其事。
但现在此刻在安心的环境里对着值得信赖的人,终于能够无所顾忌的倾诉之后,她终于能够不再忍耐,情绪宣泄口得以打开。
雪之下双手紧紧握拳,
“和妈妈同桌用餐的一位女士,因为跟妈妈关系很好,经常来家里做客,所以我对她很熟悉,她家里是做奢侈品生意的,妈妈在姐姐和我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对着那位女士开口,说是有机会让姐姐跟她的儿子私下见一面,妈妈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换做是平时,我不该对这件事多说什么……但是,那位女士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
凉宫千里听到这里,不自觉的端正了坐姿。
“……三十多岁,还离过一次婚,原因是在外面不知道跟谁有了两个私生子。”
“~”
凉宫千里绷紧的身体又慢慢放松下来。
“你的妈妈应该没理由不知道这些吧?”
“这些都是早些年在家跟着爸爸闲聊时我听到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或许大概你的妈妈她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和那样的人结合组成家庭吧。”
凉宫千里还是尽可能的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雪母意图,以及阳乃的想法他暂时都管不到,他现在所想要做的,就是让雪之下先冷静下来,好受一些。
他的话似乎或多或少的起到了一些作用,雪之下原本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稍有缓和,捏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我不知道,刚刚在餐厅,有着其他人在场,我不好直接询问。”
“所以说,现在想那么多没有有,最好还是在跟你妈妈好好聊聊,了解了全情之后再去思考如何去做才比较稳妥吧。”
“……”
雪之下沉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凉宫千里稍松了一口气。
以他现在的想法来说,他想要为雪之下提供更多的帮助,想要替她抚去眉间不安的轻皱,让她重新露出上午近距离看见熊猫时不掺杂一丝杂质的清澈笑意。
但很遗憾,就目前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言,他能静静的倾听对方的苦恼,再提供给与自己这边的安慰,就已经是全部了。
再多做一些,就算是越界了。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惹人心烦的话题。”
雪之下露出勉强的笑意,宣告着眼下交谈的结束。
“不算什么,就当是我来喝茶的茶水费吧。”
茶几上的红茶已经微凉,凉宫千里拿起一口气全部喝下之后,也识趣的主动告辞。
他知道在自己走后,雪之下肯定是要先后联系自己的姐姐和妈妈,有很多的话要说,有很多的问题要问。
雪之下送凉宫千里到玄关口,两人互道一声晚安之后,大门缓缓关上。
凉宫千里转身开门步入自家的大门公寓,默默来到客厅,灯也没开,泄力的直接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