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鬼瞳孔深处荡漾着妖异的金光,玩世不恭的语气里藏着属于恶魔的引诱:
“哥哥你刚才也看见她那对白皙笔直又修长的腿了吧,只要你一句话,说不定等下你就能坐到苏晓樯旁边的位置抚摸她那双美腿,哥哥你敢说你没有蠢蠢欲动么?”
该死的路鸣泽,你他娘的坏我道心!
路明非看了一眼苏晓樯温软红润如蔷薇的嘴唇,此时此刻要做的无非就是做选择题呗,要么选A说没当真,要么选B要求小天女履行赌约,其中有一个是正确答案有一个是错误答案,实在是决定不了还能投骰子听天由命。
听锤子天由命啊。妈的拼了!
“我其实想说的是。”
苏晓樯身子一下子绷紧,切割否认耍无赖的话已经在脑海里来回滚动。
“其实我没有把那个赌约当真来着。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有点奇奇怪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那个赌约影响到了,如果是的话你大可以没必要那么在意,一句玩笑话而已嘛。”
路明非说着,笑着耸了耸肩:“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我自以为是,你也别放在心上,我自罚三杯。”
说着,就抓着自己面前几近满杯的摩卡一饮而尽。
咖啡入喉,心绪乱动。
妈的,真的说出来了。
什么勾八正确答案,人生哪有什么正确答案,只有自己想选择的答案。
小天女不是谁的附属品谁的物,她是真正的人,是优秀的女孩,有资格享受独属于她的人生,自己凭什么因为一句玩笑式的赌约就框死她的独立人格。
路明非放下杯子,拿起杯碟上的卫生纸,一把抹干净嘴巴周围的咖啡沫。
“还差你两杯。”路明非说。
“算了吧。”
苏晓樯撇撇嘴,抱臂于怀,“48块钱一杯的摩卡,你把这当3块钱一瓶的青岛旋呢?想罚三杯自己买单去,我可不想白瞎这钱。”
好像没什么东西改变,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别自恋好么。酒醉之后的玩笑话而已,我早就忘了。”
苏晓樯银牙狠咬,恶狠狠地嘴硬,“倒是你,对这句玩笑话好像挺上心的,你这几天不会真动过什么歪心思吧?可别让哥们情变质啊。”
“真动了歪心思,我还会跟要你别当真么?”
“谁知道呢?”苏晓樯勾着嘴角哼哼:“说不定你是有这个色心但没有这个色胆。”
“那假如我直接‘小天女,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起手,你又该如何应对?”
“呸!”小天女俏脸一红,“少看点少儿不宜的东西。”
“什么少儿不宜?”路明非装傻,“你再说什么呢小天女。”
“你!……”
看着小天女又羞又愤却又无可奈何地模样,路明非发自内心的得意笑了。
这种轻松又没有距离的交往,让他有一种如释负重的久违感。
路明非在心里像个胜利者似的耸耸肩。
路鸣泽,你看,我拒绝了你给我的选项,我赢咯。
像一页沉重的往事终于翻页,两个人又开起了没有边界感的玩笑做起了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苏晓樯说路明非肯定是因为有色心没有色胆才说没当真的,路明非问苏晓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色胆。苏晓樯把大腿一交搭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路明非要是有胆的话尽可以坐过来摸自己的腿,自己要是躲开苏晓樯这三个字以后就倒着写。
路明非看着苏晓樯白晃晃的大腿又怂了,当然不是不敢摸,而是怕自己一摸之后就反悔选择A选项想去选B了。
而小天女则挑衅似的晃动着二郎腿,露出大仇得报的笑。
咖啡厅外夕阳炙热,马路被烤得干燥又坚硬,谁还记得上午的时候曾经下过一场雨?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随着天边光暗四合,小天女也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是差不多了。”
路明非点点头,站起来。
今天还算是收获颇多,解除了小天女的心结,完成了柳淼淼下达的任务,以及没有被路鸣泽那家伙牵着鼻子走,走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做了自己想做的选择。
什么锤锤的后宫线啊,没有感情基础,靠一场莫名其妙的赌约捆绑而来的关系算什么事?
小天女潇洒又写意地把自己的RAINS双肩小包拎在身后,她又换了书包,不再是之前那个kipling的,好像换了个书包之后连自己的心情也一并更新了。
“走呗。”
“OK。”
小天女走在前面,门被推开的时候又是一串“叮铃铃”的风铃声,轻松又悦耳。
小天女替路明非扶着门,努努嘴示意身后的路明非快点跟上。
路明非刚穿过门前点单的吧台,正准备出门时,就在身后被人叫住。
“等一下同学。”
是柜台前兼职的女大学生服务员叫住了他。
“怎么了?”苏晓樯在路明非身后问,“还有单没买么?”
“不是,是有人给这位同学留了一张纸条,让我在他准备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再给他。”
纸条?
路明非一愣,完全没想过是谁会给自己留一张纸条在咖啡厅。
难道是面瘫师兄么?他有什么不方便在电话里沟通的事,所以留了一张纸条给我?
服务员转身在吧台后方的置物架上,取下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给你之前,先跟你再确认一下,你是路明非同学吧?”
路明非点头。
服务员微笑着把纸条递给路明非。
是浅紫色的纸,但这一股艳而不俗的熟悉香气,颜色让人联想起一种学名叫Iris gracilipes的花,跟蝴蝶花同属。
这种花起源于中国,但现在特产于日本,跟绘梨衣浪漫逃亡的那几天路明非曾见到过这种花,它有一个很奇特的中文名,叫姬着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