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别说家产,买根鸭腿都能分得明明白白。
吓我一跳,还以为神农氏已经没落至此,连家中独子需要骗无知少女钱财来混饭了……
……等等,这个无知少女的人选是不是有点问题。
姬国昌突然发现了更让人不安心的事。
他转头,“素衣啊。”
“嗯。”
“来,一句话评价一下我这干孙子。”姬国昌拍着姜沐的肩。
姬素衣骤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说:
“是个……很可恶很可恶的人。”
姬素衣低下头,阴影遮住了那双眼眸。
无人能看清有怎样的流光在那之中闪烁。
“那就好办了。”姬国昌打了个响指,从钱包里拿出张银行卡,“来,干爷爷给你的见面礼,密码六个六,里面是一百万你收好。”
他顿了顿,“不过我有个要求,离你小姨远一点。”
姜沐:“……”
这伦理梗是过不去了是吗?
而且你这话一说,搞得我们纯洁的男女友谊像是什么禁忌关系似的。
不过姜沐想,这倒是个很好的脱身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再待在这里,他总觉着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然后,一只素白的,纤细到有些过分的手,拉住他的衣角。
转头,姬素衣平静望着他,目光如鹿。
她又是那种目光了,即将失去什么的目光,像是美人鱼缓缓浮出海面,眺望着夕阳下远去的轮船。
“我这里有两百万。”姬素衣低声说。
她只是说了这么多,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姬国昌:“……”
闺女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你那张卡是我塞给你的?
姜沐则十分感动,感动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很好,现在我知道,生命危险到底来自哪里了。
我现在改口叫干太爷,能让我活着走出这间病房吗?
NO.19 姜沐的坚持
姬国昌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像是欣慰和痛心的交织感。
欣慰在于,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
痛心在于,干孙子也长大了,成了自己女儿的主见。
而且,姬国昌总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似曾相识。
仔细一想,哦,当年他好像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看着一个他在意的姑娘嫁给了姓姜的狗贼。
不回忆还好,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姬国昌突然很有替子杀孙的冲动。
……当然,痛下杀手什么的只是玩笑话。
姬国昌将姜沐从病房里拉出来,来到了室外。
太阳已彻底沉没,月亮浮起,抛洒下温柔的,银灰色的柔光。
姬国昌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看向姜沐:
“来一根?”
“我还没到抽烟的年龄。”姜沐说。
然后他便望见,姬国昌的脸上,忽得浮现出某种怀念的神色。
“……你果然是他的儿子。”中年男人笑了起来,“当年我就是在学校里的卫生间这么问他的,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他顿了顿,“那家伙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并不在意‘未成年’这件事……他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没到年龄’这种话,只是说服人的借口。他讲话,总是有道理的。”
“我说没关系,这里没人,我还带了口香糖,不会有气味传出去的。”
“你猜他说什么。”姬国昌呼出一口雾气,“他居然说,我会把教导主任叫过来陷害他……你说可不可笑?”
姜沐不敢说话,默默点头。
“结果我劝了三分钟,上课铃都响了,他都没上当。”姬国昌痛心疾首,“明明我好不容易提前把教导主任拉过来,白费功夫。”
姜沐:“……”
看来我爸慧眼识狗的功夫也不差。
“好了,拉家常到此为止。”姬国昌看着姜沐,淡淡道,“说说吧,和素衣怎么认识的。”
他吐出一个烟圈,补充一句:“偶遇什么的,骗骗别人就算了,跟我说这个,别怪我抽你……我策划跟漂亮姑娘的偶遇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其实真的算偶遇。”姜沐嘀咕一句。
他想了想,没有在意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道:
“姬叔叔,你想治好素衣吗?”
姬国昌弹烟灰的指节一顿:“继续。”
“我有办法。”姜沐顿了顿,“但我不能说。”
姬国昌深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