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我看得到。”陈书斋的声音闷闷的。

“你这是……在cos什么人?”

黄可欣单手抱胸,托住下巴,“最近很火的作品好像没这个动作诶……冷门的作品中有什么你这种宅男脸,身材一般,衣品不行,发型还这么难看的人设吗?”

陈书斋:“……”

你是怎么做到一句话能伤害我四次的。

屏幕外面的姜沐默默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见对方沉默,女孩倒也不在意,嘿嘿笑了一下,“走,咱们找镜头盖去。”

陈书斋没反应过来:“什么镜头盖?”

“你不是说你镜头盖丢了吗。”黄可欣说,“刚才对不起啊,情况紧急,是因为……额。”

她脸突然红了红,觉得详细经过委实太过丢人,默默略过这个话题,“总之,我印象里确实好像拽了个什么东西,我给你弄丢的,咱们一起找咯。”

女孩对着他笑了起来。

原来她并不是那种很闹腾的女孩子,陈书斋心想。

因为这副笑容真是又美好又安静,像是《刀剑神域》里有段剧情,剧情里桐姥爷偶然得到s级稀有食材杂烩兔肉块,只能交给亚丝娜来制作,那时的亚丝娜不是飒爽的血盟骑士团制服也没有锋锐的刺剑,篇章的最后她放下餐刀朝着屏幕微笑,于是所有的紧张感好像都融化掉了,没有杀人为乐的红名玩家也没有巍峨霸气的楼层boss。

这种错误的印象一直持续到陈书斋提出要请黄可欣吃当地特色寿司为止。

“亚达!(日文中“不要”的谐音)”亚丝娜剧烈摇头,像根拨浪鼓成精,“亚达亚达亚达亚达绝对亚达!!!!!”

NO.54 告白(下)【4.8k字】

镜头盖最后当然还是没能找到,毕竟这里的人太多太多,花花绿绿的发色聚集着就像被工业废料污染过的潮,一个小小的盖子则是潮水里的石子。

随手一丢“扑通”一声,水花都溅不出来。

对此黄可欣还是非常不好意思的,她含泪表示自己就算砸锅卖铁也定会帮陈书斋再买一个,并询问了下那个盖子多少钱。

陈书斋沉默了一下,报了个十块。

至于事实是多少,谁知道呢。

就当它真的只花了十块吧。

接着陈书斋提出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在屏幕外的姜沐看来,此处的陈书斋完全对得起他那二十四年的单身经验。

以陈书斋和这位亚丝娜目前的关系,“晚上单独一起去吃饭”这种请求委实冒昧了点儿,甚至都没给他自己留余地。

你问对面吃不吃饭,对面来一句我不饿,或者干脆点警惕地说咱们认识没多久我不想和你单独一起,你岂不是当场抓瞎?

更别说,这里还是异国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属于罕见现象,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才是常态。

只有那种迷糊里还带着点没心没肺,俗称傻缺的姑娘才会相信“我是你的老乡所以我不会害你”这种屁话。

那黄可欣答应了吗?

她答应了。

姜沐:“……”

他总觉得屏幕里这二位能相遇,绝对不只是运气的缘故,多少有点玄学因素。

跟他每次出门,都能在墙角处遇到叼着面包片跑过去的姑娘一样的那种玄学。

怪不得姜沐之前见陈书斋时,后者一副拱到绝世好白菜的表情。

合着他追女朋友就跟姜沐认路似的,没有技巧,全凭缘分。

不论屏幕外的姜沐如何吐槽,都和屏幕内的陈书斋无关。

他现在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我们都知道陈书斋家里是做汽车相关生意的,所以他经常会坐着飞机从天南飞到海北,男人们谈完了生意当然就要喝酒吃菜,因此陈书斋吃过很多很多东西,自认为也算个美食家,比如几分熟牛排配哪个酒庄的红酒之类的。

连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古族独子都对此表示赞叹:“吃饱了撑的!”

但陈书斋是真没遇到过黄可欣这种挑剔的姑娘。

倒也不能说是挑剔,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好似刚被人下过毒似的,对东瀛当地所有的特色食物全部敬谢不敏。

尤其是寿司。

当陈书斋提出自己知道一家还不错的寿司店,据说是几十年老字号的时候,黄可欣当即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以至于到了不共戴天级的抗拒。

好像只要陈书斋敢强迫她去,她就当场给前者表演一下“这就是街舞”。

以至于他们只能找一家一看就像华夏餐厅的馆子——几张长方形桌子,灰蒙蒙的菜单,态度介于欢迎和不欢迎间的老板娘,后厨不露面的丈夫,以及最重要的,趴在柜台附近写作业的小孩。

陈书斋端着碗大米饭,看着正对面扑哧扑哧吃得欢实的黄可欣,委实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

实在太地道了,地道得就跟开他家附近了似的,他有种错觉,好像门外不是巍峨的天空树而是他熟悉的那条街,吃完出门左拐就能回屋追番。

“吃嘞咋样?”结账时,老板娘问。

“中!”亚丝娜打扮的女孩竖起大拇指。

陈书斋:“……”

他的表情很难描述,如果真要形容,大概是刚看了集东北话配音版本的《龙与虎》。

出门,他悄声问:“原来你是豫州的?”

“不是,但我知道说‘中’然后竖大拇指就对了。”黄可欣也悄声说,“说不定还能打折。”

陈书斋由衷佩服她的机智。

他们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月亮却还没有爬升上来,整片天空昏黄又黯淡,像是被巨大的布块贴合住,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有人说东京这座城市是永远都不会沉睡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每到天色暗下,街边就会出现一排排白领,年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不等,他们走进像燃烧的流星那样辉煌的新宿区,然后又像分开的游鱼那样进入居酒屋和小钢珠店,而天色渐深后,一身酒气的他们又会聚集在一起,坦坦荡荡地走进歌舞伎町,做些合法或非法的活动。

“马上就要下雨了。”陈书斋说。

“不可能的,相信我。”黄可欣走在街旁自信满满,“这种天气在我们家那边叫‘假哭天’,看着要下其实往往却不会下,即便雨真的落下来也只有那么一两滴,真要大起来至少也是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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