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

老板:“……”

吕珑儿缩起来。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最后老板重做了一份。

小份，比大份少了四个。

——直到俩人到了吕珑儿的家门口，姜沐都还在念叨着这事。

从街这头碎碎念到那头。

连秋叶也受不了他的唠叨，落下来，用泥土盖住耳朵。

只有吕珑儿还在静静地听。

没有打断，没有反驳。

像是个哑巴。

吕家的门前有棵很高大的桂花树。

正是花期，香断夜中，天风绕月起，吹子下人间。

自行车在门前，吕珑儿披着巨大的外套，眸如清澈的泉。

“好了。”

姜沐说，“到家里后，感兴趣的话，可以和你爸妈分享下今天的见闻，分享欲也是人做事的动力之一，说不定受到夸奖就突然想出去了。”

吕珑儿乖乖点头:“嗯。”

“还有你姐，你姐虽然做事儿比较糙，但这次确实是为你好……我不是说你缩在家里不好，但你要有敢出去看看的勇气。

不想和不能是两种情况，就像游戏里的装备一样，满足装备需求，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不满足装备需求，那用得上的时候你也用不了。”

“嗯。”

“不过你姐还是有点过分了，啧，她这丫头……唉，有时候净坑我，头疼。”

吕珑儿很认可点头。

“哦对，我外套……算了，你裹着吧，秋天夜凉，骤然见寒容易感冒，明天还我就是了。”

“……姜沐你不会冷么？”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姜沐扬眉，“是我已经三分钟没复述打篮球靠着绝对的速度和力量一溜三的名场面了是吗？”

吕珑儿无声笑笑。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

姜沐挠头，“珑儿你今天似乎格外话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啊。

自己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女孩问自己。

感谢的话吗？

要感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他的照顾，他的体贴，他的偏爱。

多到已经感谢不完了。

即便是NPC，勇者做成了这样那样的事，帮你买礼物，请你用餐，帮你处理人际关系，至至少少也要送一些报酬的。

就算再垃圾的游戏，哪怕吝啬到一丁点奖励也不给，至少也会给一句台词。

感谢的，五体投地的，甚至忘恩负义的都可以。

至少要有台词。

——那种什么反应都没有的NPC，连垃圾游戏里都不会有。

可自己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以往也能说得顺畅。

可今天却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拒绝他的宠溺么？

不要。

绝对不要。

唯独这件事不要。

明明除了家人外，谁的关注都不想拥有。

只想缩在角落，独自一个人得过且过。

可唯独姜沐是例外的。

想被关注，想被诉说，想看到他帅气的一面，也想听他偶尔的多话。

想要……成为他重要的人。

那样的话，就不会被抛开，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偏爱和宠溺，捉弄也好，照顾也好，拥抱也好。

怎样都好。

只要是他做的事，就可以。

付出怎样的事，也可以。

——可是，连自己的付出好像都不那么被需要了。

姜沐就是这样的人，当他想专心去做一件事时，就很少有他做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