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他不该跟吕玲儿讲逻辑的。
脏脑子。
“对,吃完是去送死。”
姜沐瞪着死鱼眼,“去吗?”
吕玲儿大为纠结。
她纠结了足足半分钟,弱弱举手:
“我能不能吃完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能,走。”
===
===
穿过三条巷子,能看到聚福斋的酒楼,吕玲儿最喜欢这里的炸酱面。
这家店曾经是国营饭店,后来没了国营的规矩,有食客怀念当年师傅的手艺,便请了当年饭店的班底,自己开了个酒楼,有点儿“私人食堂”的意思。
这事儿被当成了广告来宣传,毕竟老板一天三顿都在大堂吃,正常交钱正常等菜,也算个噱头了。
托刘不君的福,姜沐来这种酒楼从来都不用预约,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哪怕是凌晨三四点过来,人家都会恭恭敬敬给姜沐留出位置。
不用担心插队,这位置是老板平时吃饭的位儿……
至于原因……也很朴实,就是想听听姜沐对菜品的评价。
姜沐显然也知道这群厨子围在旁边是想听什么,所以每尝一道菜,咂摸一会儿,就会给出“这菜放我老师那至少三句他妈的”这种评价。
然后厨师就会或惊喜或沮丧,更有迷弟有荣共焉,说什么能被只骂一句是我的荣幸之类的……
总之,离谱中掺杂着合理,场景奇诡,槽点颇多。
姜沐熟稔地找到后厨,在类似“今天能试试刘大师骂多少句吗”的奇怪问题中穿梭,找到聚福斋的主厨,拿出准备好的菜单。
主厨接过菜单:“哟,你那桌来吃饭的人不少。”
“……哈,哈哈,确实不少。”
少年人刚回到餐桌边,就看到吕玲儿正看着服务员手里的端盘流口水。
姜沐虚着眼,抓住这丫头的马尾辫,把她饥渴(字面意思)的目光拽回桌子上,坐在她对面。
“你等会儿,咱们的还没上呢。”
吕玲儿焉得像支没晒到太阳的向日葵。
见到请客的人过来,向日葵勉强撑起几片花瓣:“上菜了吗?”
“点菜了。”
“还要多久啊。”
“今天周五人很多,差不多二十分钟?”
那几片花瓣凋落了。
吕玲儿“Pia”一声趴在深色木桌上,两眼呆呆,神似金毛望空盆。
她嘟囔:“好饿。”
“你不是刚吃完几大包零食吗?”
“零食又不挡饿。”
“……再不挡饿的零食,吃十几包也是可以挡一挡的。”
姜沐翻了个白眼,“等着吧,总不能让你去后厨啃生牛肉。”
“可以不?”
“……不可以。”
“呜呜呜——”
吕玲儿发出像是犬科动物对着月亮的悲鸣。
许是这丫头叫声太可怜。
又或许是某人小时候饿太多,不忍心看别人饿得趴桌子上。
姜沐挠挠头:“算了……我去门口给你买点饼垫一垫。”
站起身,衣角被拉住。
“别了。”
吕玲儿软趴趴的,“你请吃饭已经很感谢了,不能再让你请另一顿。”
“那你身上带钱没?”
“中午已经在食堂花光了。”
……好有吕玲儿特色的答案。
女孩大抵是真的饿了,便把光滑的脑门抵在木桌上,不看别桌的菜品,试图眼不见心不烦——奈何犬科动物的嗅觉向来灵敏,看不到也闻得到。
姜沐看着这幕,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想看看还剩多久。
手伸进口袋,忽得一顿。
再伸出来时,手心多了棵棒棒糖。
似乎是刚才在社团时,吕玲儿塞过来的……自己当时不想吃,便顺手揣进了口袋。
点,点。
“嗯?”
被食指点了两下的女孩仰起脸。
然后就看到了姜沐手里那颗糖。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