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节(1 / 2)

女孩子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会下意识地靠过来,会跟在你身后无声地走动,会在餐桌上特别活泼的说话,会喜欢上你喜欢的一切活动,哪怕你在杀猪而她们是大小姐或者社恐。

至于吕玲儿……她确实靠过来了,只不过她关注的不是姜沐而是猪。

刚才动刀前,吃货姑娘特意问了下姜沐杀猪菜到底是什么,姜沐便解释,说这是一种基本只有在某些地区的乡村才能吃到的菜品。

每逢过年,当地农村就会把养了一整年的大肥猪宰掉,这种猪是用粮食和猪草圈养而形成的“笨猪”,有着最纯正的天然肉香,新鲜宰杀后处理好下锅,再把猪身上所有部位烹饪一下,如五花,头肉,心头肉等,做成各式菜品,一整套下来就是杀猪菜。

然后吃货姑娘就觉得,和姜沐贴贴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但被投喂杀猪菜的机会一年就这一次……来年还不一定有,自己要把握好机会。

从姜沐动刀开始,吕玲儿就牢牢找了个角落蹲着,不说话也不走,就这么专心致志地望着猪肉被光滑如镜的切脊刀分开,肉的纹理像是红白色的大理石,心里不住念叨着酸菜白肉猪血肠五花肉……

姜沐用余光瞥她一眼,总觉得这丫头神似蹲在烤鸭店门前的金毛犬科生物,仔细看看仿佛能看到尾巴晃来晃去。

然后艾拉就一脸怪异地看到姜沐切掉一根肋骨后,随手扔给了吕玲儿。

“?”

吃货姑娘抱着肋骨愣愣看过来,眼里是谁都看得懂的迷茫。

姜沐:“……”

我说我顺手了你信吗?

好在家主继承人最基础的技能就是不动声色扯淡,姜沐淡定收回眼神,语气很是让人信服:“那根脊骨品相不错,适合炖汤,你放一下。”

于是吕玲儿欢天喜地把脊骨收好。

……可我记得最适合炖汤的不是猪后腿骨吗?

体贴的艾拉小姐无声咽下这句话。

贤惠的主母在外面要懂得给丈夫留面子。

在姜沐既有精湛技巧也有私人恩怨的手法下,一整头肥猪很快被分尸。

分尸只是最粗糙的活儿,接下来的累活儿还有很多,比如洗大肠,挑血管和切皮上的淋巴等——不过这种纯机械性且又苦又累的工作就没必要在家做了,交给别人就行,姜去寒会安排好的。

刚好到了中午的饭点,大家杀猪杀得惊险刺激,停下来就都累得腰酸背痛,其中最惨的是吕建业,他追猪的时候胸口被老婆不小心来了一肘,疼得像是犯了心脏病,刚才还被老婆体贴揉了揉。

然后他更疼了。

因为我们要知道,吕太太可是能生出吕玲儿这种能把姜沐撞飞两米的姑娘的……

与之相对的是张谑,他方才力拔山兮神勇无比,然后张太太就笑眯眯凑过去,表示亲爱的走,我去小小犒劳你一下……

张谑倒抽一口冷气。

本来中午姜去寒安排的是比较正式的酒楼,严格意义上,这是神农氏第一次把儿辈全部的亲家聚在一起,不正式点儿不太合适。

但神农氏家主也不是迂腐之人,看到在场众人都不是很有精力,便不动声色安排朱助理打电话,让人把宴席送到家里。

主厨得知消息眉头一横,表示我的宴席从来都是在店里绝不外送,这是祖上的规矩!

然后朱助理礼貌报了下价钱。

主厨神情更是坚决,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现在既然是新时代,祖宗之法便成了阻碍儿孙的路障,今天不论谁拦我都得把旧规矩破了!

这些事姜沐还不知道,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洗澡。

力挽狂澜固然帅气,事后的分尸也未必不潇洒,可惜在这个世界,只有女生有“运动完出汗不发臭”的特权。

身为臭男人,姜沐杀完猪身上本身就有浓郁的血腥气,分完猪肉又出了层汗,汗水蒸腾,身上又脏又臭还带血。

这种状态连艾拉都嫌弃,嗅觉很灵敏的吕玲儿抱着猪脊骨跑开,珑儿干脆不知道躲到了哪,或许只有公主殿下才会毫无芥蒂拥抱姜沐……然后再委婉劝自家夫君洗个澡。

姜沐把衬衫拽下来扔到一旁,随手给自己系上浴巾,穿着凉鞋来到了“浴堂”。

自从姜去寒把家里的佣人遣散后,族地各种需要专人收拾的设施便闲置下来,其中就包括“浴堂”。

所谓族地顾名思义就是“一族人居住的地方”,当年还没有暖气这种东西,生一次火是很贵的,所以任何需要火的地方都能聚则聚,而浴堂就是族人聚在一起沐浴的地方。

说是沐浴,却往往不是洗个澡就完事的,准确来说浴堂大部分时候充当的都是社交场所,有点像过去苏轼常去的太平兴国寺“浴室院”,不仅可以洗浴,还能品茶,赏画,观景,炫耀新词等等。

苏轼不仅本人特好这一口,还经常和黄庭坚等人约出来嗨,甚至专门写过两首如梦令,其中有句是“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意思是你搓灰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伴随着这几天贵客上访,神农氏的浴堂也终于久违生了火,姜沐四周环绕一圈,啧啧感叹不愧是狗大户,连浴堂看着都是各种低调奢华各种古意盎然……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家连杀猪时用的都是两百多年前的板凳,更贵的东西甚至都捐国家博物馆了,浴堂看着装修贵点倒也正常。

“呼……就是太安静了。”

姜沐走到清澈的水波中,喘口气的功夫已经适应了温度,然后饶有兴趣地听着自己自语的回声声。

他对这里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貌,难得有了机会,当然要来试试先祖们聊天打屁的地儿。

可惜家里实在男丁凋零,就算以后这里还能来,估计也就是给老爹搓搓灰什么的……

然后姜沐就听到了脚步声。

怪了,这时候谁会来?

姜沐安静下来,仔仔细细听了两三秒,稍稍思考一下,轻叹着笑了起来。

他好歹当了几年律师,虽然做不到某些推理小说里“听到脚步声就判断出体态”这种事,但这么安静的场合,靠着脚步声辨认出男女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姜沐很容易就听得出,过来的是个女生,很年轻,身体也很轻盈的女生。

这里是男浴,浴堂外还有人看着,能不被拦下来的女性,整个神农氏就那几位未来主母……连杨梅都不行,儿大避母。

不过具体是谁呢?素衣么,还是艾拉?玲儿也有可能……真是的,太乱来了……

心中这么想,姜沐面上却挂着笑意,因为女孩子爱意的表现方式本就是大胆,越是大胆便证明她对你越是偏爱。

没人能拒绝这种被爱的感觉。

不过等进来后,还是要装作严肃训斥下这种行为的不妥……嗯,语气不能太重……

房间里满是粘稠的浓雾,白雾拉高了温度的同时却也遮挡了视线,水波的流动和香囊的芬芳中,姜沐屏气凝神,期待起雾中会到来的身影。

如果是素衣来,大概会先坐在池边,然后温声拜托我扶着她下来,再然后一直依偎着不愿意走开……

这么大的池子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危险,她会读心术,知道我一定不会拒绝。

那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应该会彻底放开,舒展着像是黑色的瀑,浸泡到到水里后,长发会分散着漂浮在水面,宛如黑色的纱衣。

姜沐实在太喜欢公主殿下的长发了,每次两人赖在床上,他都会各种揉女孩的头发,像是在玩什么橡皮筋——他这样不仅是因为它们那么优美那么古艳,也因为它们曾经那么枯槁那么丑陋。

这种对比让是姜沐无法抗拒的,酒一样的深情与满满的成就感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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