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适感吧？”他追问了一句，“讲讲手术时的过程？”
“没有呀。”
夏可安摇摇头，“就是感觉有点迷糊，浑浑噩噩睡了一会……醒来手术就结束了，也没什么不良反应，比上次轻松多了。”
她说的轻松，小心眼的许董可有点蚌埠住了。
你妈的，为什么？！
不怪他心理不平衡，只是由于时间关系，白发萝莉的手术是要比他仓促一点的。
结果人家一来完美融合，二来也没出现什么梦里杀人的抵触反应，刚下了手术台就跟没事人一样撒欢，感觉没比吃饭喝水难到哪里去……
虽然说也可以理解吧，毕竟她植入的本来就是自愈异能，立竿见影就能直接帮助术后恢复，且这能力虽说是从沈沁身上剥出来的，但归根结底这同样不是她的原生能力，就算沈沁想复刻兄の操作，恐怕也有心无力。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谁受得了？
“好啦好啦，和我你还生气呀？”
夏可安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主动贴上了他的额头，“我和谢清焰问了你的事情，不是说还有解决办法的嘛。”
“……看你说的，我是小心眼的人吗？”
享受着小萝莉的亲昵，许时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要做的事情之一。”
他当然也不会真因为这个而迁怒于谁，有问题就去解决才是正确做法——此番出海没准就能找到什么灵丹妙药？就算没有，他一个大活人还不至于让尿憋死。
“嘿嘿，你不是你不是，许时哥哥的心胸最宽广啦。”
老阿姨调侃了一句，转头也认真了起来，“不过你说的对，外面的世界会有更多可能，或者用那个词叫机缘？除了你之外，你外公的事情有考虑过吗？”
“有关他的异能植入么……当然。”
说起这个，许时的神情严肃了不少。
不得不说，一个沈沁的自愈能力就已经派上了大用处，从一开始许时考虑的就不光是夏可安，文老爷子也是一样——这两人的并发症在本质上是一个类型，只要能解决，就能少很多后顾之忧。
可惜对文盛魁来说，做异能植入的手术却没白发萝莉这么简单，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他年纪太大，身体不耐受，一开始就不符合条件。
老爷子目前代表了夜罪之城的最高战力，这一点自然也不能忽视，许时可不想看到他老人家出什么岔子，尤其还是在已经找到解决方式的情况下出岔子。
“早都整理好了，喏。”
说话间他从内袋里取了个笔记本出来，上面列满了待办事项——为了防止电子设备失灵，他专门选用了这种相对传统的办法。
“哈，看来我白提醒咯？”
夏可安不用看也知道没问题，欣慰的拉了拉他的脸，“我算知道自己为什么越变越笨了，都是你惯的。”
可不是么？想到的事情人家早就事无巨细准备齐全，时间长了就真习惯当甩手掌柜了……
“不用我惯，你本来就是笨的。”
“……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真的让人很安心。”
老阿姨没有呛声，紧接着说出了另一个顾虑，“只是我依然担心，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天理」难道会只干看着？”
“没准还真会呢？”
许时面色平静，“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按照何玉霞的说法，沈河才是所谓的救世主，那在他死后，「天理」应该立马对夜罪之城进行清洗归零。”
“可直到现在，我连船都造好出海了，他们还是没有反应，怎么看都不应该对吧？所以我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们也仍然在观望。”
“观望什么？”
“这么和你说吧，「天理」内部应该有条硬性的红线，或者说阈值什么都行，只要不超过这个范围，发生什么都没事。”
许时解释道，“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还在可接受范围内，所以他们才会选择按兵不动。”
“那你做这些事，莫非也是存着试探这条底线的想法？”
白发萝莉瞬间反应了过来，忍不住问道。
“答对了。”
许时微微点头，“何玉霞知道的东西也不多，我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其实与其说观望，倒不如说是观察？因为「天理」是有他们的目标的，清除「锈雾」，对吧？”
“我也不知道在我之前有没有人走出过自己的试验田，朝着更深更远的地方探索？如果没有，那我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们是不是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也是哦……”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夏可安闻言也不禁思考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更好的情况。”
“嗯？”
“那就是，现在的「天理」，已经不具备足够毁灭我们的实力了。”
许时认真道，“他们可以轻易覆灭「天河」和「折光」，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谁又能确保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没准糜烂不堪，满目疮痍了呢？”
“要是这样，那他们可真是活该。”
夏可安冷笑，她对「天理」恨之入骨，巴不得这个藏头露尾的组织上上下下全死干净。
“我也更希望是后者。”
许时淡淡道，“只是一切依旧不明朗，我们仍然需要逐步探索……无论如何总比躲在家里担惊受怕要强。”
“嗯，你说得对。”
老阿姨眼中满是欣赏，眼瞅着小星星都要出来了。
和他相处越久会不会变得越笨还有待商榷，但和他相处越久就越喜欢他是真的，这小男孩最大的魅力就在这里，敢想敢做。
“……nnd，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聊着聊着，许时突然笑了，“搞得我心里也有点没底……不如请夏阿姨帮我预言一下？我还忘了问，不光是外表的创伤，自愈能力是的确能缓解你的能力并发症的，对吧？”
给她移植异能又不是光为了让她自残变魔术的，保证她预知未来时不会身体衰竭才是主要目的。
夏可安哭笑不得，刚还说你敢想敢做呢，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
但她倒也没有拒绝，面对「天理」谨慎一点绝对没错，“具体如何我也还没试验……放开我吧，试试看。”
这是许时第二次见到夏可安发动能力了，说话间就看到白发小萝莉悬于空中，摆出祈祷的姿势，双眼化作深邃的白洞，带动空灵却意义不明的音节于脑中回荡。
每次看都觉得很震撼……而比起上次的略显失措，许时受到的影响也不算很大，只感觉周遭空气倒转回流，耳畔的低语也没有那么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