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些熊孩子吧，即使是普通人的小孩子，一旦熊起来，造成的破坏能把大人给愁死。

而如果换成这些有着超越军队的超凡力量，又一个个有着黑暗悲惨过去的超级女孩，一旦她们决定不再做乖乖女了，那又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是，IISO是有对这些起始者进行洗脑教育，但是这种洗脑又不是那种不科学的精神控制，不可能保证每一个起始者都会在被整个社会的排斥下继续无怨无悔地为人类战斗。

过去的她们之所以没有任何动静，一方面是她们的年龄还小，儿童缺乏自主的天性让她们本能地依靠着自己的促进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病毒侵蚀率的威胁，让她们必须定期注射抑制剂，除了成为起始者乖乖为人类战斗之外，她们根本无路可走。

但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在某人的操作下，起始者们已经脱去了一切外在的枷锁！　　圣天子其实并不是不清楚这些，正相反的，在天童菊之丞的政治教育下，她对此看得很是分明，但她并不同意天童菊之丞这些人的处事方式。

“天童卿，我们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对无辜的人出手……”　　她还想要继续说服眼前这位老人。

但就在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在场两人都很熟悉的声音：　　“算了吧！和这个老家伙说这些是没用的！”　　转头看去，却见一位黑衣黑发，手执长刀的少女正款款走来。

“天童木更小姐？”　　圣天子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她。

“啊，是圣天子大人啊！”　　天童木更先是友好地对圣天子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再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天童菊之丞，脸色突然变得冰冷无比。

“看来我之前的感觉的确没有错，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老家伙在带兵围攻圣天子？果然呢，再怎么装成忠臣，都改变不了你其实是一个野心家的事实！”　　就在不久之前，天童木更感应到整个天地都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那种感觉她很熟悉，正是她当初以精神沟通到的某个伟大存在时的感觉。

不过，不同于上一次的匆匆一“瞥”，这一次，已经将体内那一股无端而来的力量大致掌控住了的天童木更，更加清晰地感应到了，天地间存在着某种无比巨大的场域，而那场域背后，则是某种无比庞大的力量，以及掌控着这份力量的伟大意志。

更关键的是，她能从与这场域的交流中，隐隐感觉到天地间存在着的一个个“节点”，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就在她身边。

看着与里见莲太郎待在一起互相打闹的蓝原延珠，天童木更自然知道这“节点”意味着什么。

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在圣天子府邸的方向，也同样出现了一个新的节点，而且，这个“节点”在场域中表现得很是活跃，看上去似乎是在……战斗？')470'>第四百六十九章 剑客的对决

心有所感的天童木更只是和里见莲太郎他们说了一声，就直接出门往圣天子府邸的方向赶去。

凭借她从体内那一股力量中领悟出来的部分力量运转方法，少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类似于轻功一样的发力技巧，能让她在短短十分钟内横穿十几个街区，抵达了现场，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圣天子在与自卫队的军队战斗？而且带队的还是天童菊之丞那个老家伙？　　这什么情况？是天童菊之丞忍不住想要谋朝篡位了吗？　　天童木更有些懵逼，不过更让她懵逼的，还是圣天子的个人武力——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花瓶元首，居然这么能打？！　　看着那躺了一地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军队，天童木更心中对圣天子这不正常的武力值有些明悟——这难不成和让她恢复健康的那一股力量有什么关系？又或者与那些“被诅咒的孩子”身上发生的变化有关？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圣天子已经击败了最后一个自卫队军人，只剩下了天童菊之丞。

这时候，她也不得不出声表明自己的存在了——现在似乎就是她完成复仇的大好良机啊！　　“天童木更……你这个逆女，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天童菊之丞看着眼中满是仇恨目光的少女，心知对方来意不善，但他却丝毫没有畏惧退避的意思，依旧保持着他身为天童家家主的气势，不肯显露出丝毫软弱。

咔——　　天童木更看到天童菊之丞那始终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一怒，手中不由得握紧了长刀，恨不得马上拔刀砍死对方。

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天童木更看了看周边的一片“尸”横遍野，再看向已经连刀都弃了的天童菊之丞，神色嘲讽地说道：“做什么，不是很明显的吗？自然是向你，向天童家复仇！”　　“……哼！你也只敢在这种时候对我发起挑战吗？”　　天童菊之丞看到了自己那不孝孙女的神色，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是太妙——带来的自卫队已经全灭，身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护卫，他个人仗之以防身杀敌的武士刀也已经因为报废而弃之不用，对于他的仇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最佳的复仇时机！　　而很不巧的，眼前这位血缘上是他亲孙女的人，就是他的仇人，而且还是不共戴天的那种！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天童木更看似无奈地说道：“毕竟你是大权在握的天童家家主，圣天子的辅佐官，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着无数爪牙鹰犬护卫，我即使想报仇，也没可能一路杀光所有挡路的人，最后杀到你面前吧……”　　将自身家族视为寇仇的少女叹了口气，然后突然语气转为冰冷：　　“不过谁叫你倒霉呢？现在的你只有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就让我们两个，用自己的剑来解决一切恩怨吧！”　　这么说着，少女却语气一转，有些讽刺地说道：“不过貌似你的刀已经不能用了呢，虽然这有些不公平，但你也要考虑我的难处，可不要说我卑鄙哟！”　　天童木更一边说着，一边踱步上前，右手已经握住刀柄，随时有可能拔刀斩出那一刀人鬼皆斩的虚空“刀气”。

“天童木更小姐，那个……虽然我知道您与天童卿有些矛盾，但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　　圣天子看着满脸杀气杀意的天童木更，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下意识地就想要劝阻双方的厮杀。

——说实话，虽然圣天子这一次前所未有地用赤裸裸的暴力对天童菊之丞表达了自己的反抗意愿，但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弄出人命来。

事实上，就连地上躺着的这上千自卫队军人，也全都还活着，她在进入战斗状态后，下手非常的准，每一个人都是在保证不会打死的情况下，彻底让对方失去战斗力与意识。

但眼前这两位……天童菊之丞的意志她并不是非常清楚，但天童木更很显然是想要来真的。

“圣天子大人，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是我天童木更对天童家的复仇，请您不要插手！”　　化身为复仇之鬼的少女如此说道，完全不给圣天子面子——在报仇这件事上，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管用！　　“可是……”　　圣天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天童菊之丞抬手阻止了：　　“不必劝了，这个逆女说的没错，这是我们天童家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虽然自己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刀，与持械的天童木更比起来完全是处于劣势，但作为天童家的家主，也是族中剑术境界最高之人（天童木更除外），老人丝毫没有畏惧。

俯身拾起刚刚被自己丢弃的废刀，天童菊之丞看着刀身上密布的裂纹，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碎成碎片。

老人有些怀念地轻轻叹息着，这把刀，可是跟着他有好多年了，没想到竟然会在今天走到它的尽头……或许也是他的尽头……　　不过，下一瞬他就收起了所有感慨，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或者说冷漠。

双手握住残刀刀柄，年逾七十的老人摆出了天童流剑术的起手架势，一身气势宛如高山巨岩，坚硬、厚重，但又顽固难移，正如他本人的意志写照一般——他赫然也是一位已经将剑术修炼到“意”的程度，能将自己的意志融入剑术的大高手、大剑豪。

“逆女哟，老夫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就算手中只有一柄残剑，但如果执剑的人是一个真正的剑客，他挥剑的威力也不会有任何下降！”　　沙沙——　　天童木更脚步滑动，重心压低，摆出了拔刀斩的架子，同样蓄势待发，一身气势如冰冷的刀锋，锐利、冷酷、无物不斩，带着浓浓的杀戮气息，与眼前的老人针锋相对，不相伯仲。

“这……”　　圣天子看着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有心想要阻止，但又觉得自己确实没有立场去阻止——正如他们两人所说，这是天童家的家事，也是天童木更个人的复仇，她就算是圣天子也没办法阻止两个人的意志。

唰——　　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树叶，被微风吹拂着，飘过两位当世少有的剑客之间。

下一瞬，刀光闪现！')471'>第四百七十章 天童菊之丞之死

噌——！　　出乎天童木更预料的，手中只有一把随时可能破碎的残剑的天童菊之丞，居然挡住了她的第一记拔刀斩。

作为浸淫于天童流剑术数十年，已经将一身剑术修炼到几乎进无可进地步的天童菊之丞，在纯粹的剑道境界上，可以说比过去的天童木更还要更高一筹。

虽然他并没有如同叛逆的亲孙女那般，将拔刀术专精至能虚空斩人的境界，但纯粹在剑术拼杀方面，几十年修行下来的成果也不是摆来看的。

就见他在面对着天童木更那无形无相的“无形刀气”时，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早早就将手中刀刃挡在了刀气前进的方向，并且在触及的那一刻，以极其高明的卸力方法，愣是将无形的刀气如同有形的剑器一般格挡而开。

而付出的代价则是他手中的残刀再度迸发出数道裂痕，距离彻底分崩离析也只有半步之遥。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成功挡住了！　　而以老人对天童木更的了解，她因为一直不肯移植人工肾脏，身体常年处于亏空状态，像这种堪称剑术巅峰的斩击，她短时间内也只能挥出这一刀，之后甚至连行动都难。

虽然这堪堪已经超越人力极致，进入到超凡境界的虚空斩击，一刀之下不论是人是物，是金是铁，亦或是原肠动物，都能一刀两断，少有人能抗衡。

但如果真的有人能扛下这一刀，胜利就已经握在了手中！　　老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接下了对方的拔刀斩之后，天童菊之丞立刻迈步上前，长刀下斜，蓄力拖刀，似要对眼前的不孝孙女给予最后一击。

——残刀虽破，但在他的高超剑术下，尚且足以斩杀最后一个血肉之躯！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本应失去再战之力的天童木更，居然仿佛毫无消耗一般，悍然挥刀迎上天童菊之丞的刀锋。

铛——！　　咔嚓——嘭——！　　双剑交击，清脆的剑刃碰撞声仅仅持续了一瞬，紧接着就是让天童菊之丞心中一沉的破碎声响起。

下一刻，老人只感到手中一空，紧接着，剧烈的痛楚从右肩处传来。

转头望去，赫然是他持刀的右手，被整齐地从右肩处斩下。

动脉中的血液立时喷涌而出，溅红了他的半边身子，也同样溅到了天童木更的脸上，为这位复仇的剑鬼修罗姬平添了三分冷艳。

“唔！”　　尽管遭到了断臂之痛，天童菊之丞却以惊人的意志力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只是在喉咙中泄露出了一丝闷哼。

不过血液大量流失造成的虚弱无力却是无法避免的，再加上老人已经年逾七十，不由得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倒在了天童木更面前，仿佛是在向胜利者屈服一般。

“你……很好！”　　知道自己已经落败，天童家的当主也依旧保持着气度，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老人感受着眼前的晕眩，知道血液已经流失太多，以自己的老迈身体，受到这种重伤，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于是就以尚且完好的左手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用最后的力气保持正坐。

“来吧，给我介错吧，完成你的复仇！”　　面对着求死的祖父，天童木更眼神有一瞬变得十分复杂，似在怀念，似在追忆，但一瞬之后，终究还是回归了冰冷。

“还不急，现在我是胜利者，你是失败者，那你就履行失败者的义务，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吧！我的父亲母亲，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涉及到这件事中的，又有哪些人？全部告诉我！”　　“……你真的要追究这一切吗？你可知道，如果当年的真相被披露，天童家的一切将不复存在！就算是我以祖父的身份求你也好，拿了我的命，完成你的复仇，一切就到此结束吧！”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天童菊之丞一改往日里那无情冷漠的态度，甚至搬出了祖父的身份祈求天童木更，以他的性命结束一切恩怨就好。

但是，天童木更很显然是不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的。

“不，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爸爸妈妈当年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我要知道我的仇人究竟还有谁，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那很遗憾，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天童家的存续高于一切，我不会任由你破坏它的！”　　说完，天童菊之丞也不等天童木更反应，毅然以左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断剑碎片，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划，大股的鲜血立时从伤口处涌出，十几秒后，老人就垂下了头，失去了最后一丝声息。

看着自刎而死的天童菊之丞，天童木更眼神复杂，久久无言。

她刚刚其实是有机会阻止对方最后自杀的行为的，但是或许是天童菊之丞最后的态度让她有了些犹豫，她没有来得及出手，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线索随着老人的性命一起消失了。

“唉——”　　长叹一声，天童木更收刀归鞘，转身直接离开，再也不看那低头跪坐、至死没有失去仪态的尸体一眼。

“天童卿……”　　旁观了天童家祖孙两人生死对决的圣天子，看着落败身死的天童菊之丞，心中悲痛之余，又有着巨大的茫然。

一直为她遮风挡雨，但也一直牢牢控制着她的前辈、导师，同时也是她届以统治国家的重要倚仗，就这么死了！　　没有死在床榻上，没有死在与原肠动物的战斗中，而是在身边的护卫军人都尽数被自己击倒之后，死在了寻仇的亲孙女手里……　　这让圣天子深深感觉，自己就好像变成了杀死对方的帮凶，如果她没有如此激烈的反抗，没有尽数击倒老人身边的军人的话，说不定事情会有一个不同的结果？　　但是，事情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被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视为东京区支柱的天童菊之丞，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她以后该怎么办？　　圣天子深深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