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老皇帝所化的灵魂怪物吞噬起构建空间本身的灵魂时，那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真相，那个老皇帝心心念念的“神”，终于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方元依旧看到了，那是一颗巨大无比，堪比恒星大小，甚至让人失去大小实感的巨大发光球体，就隐藏在比这个正在崩塌中的半高维空间更高的维度之中。

但这并不是一颗恒星，方元的灵魂视野可以看到，光球中倒映着的，是无穷世界的景象！　　然后，下一瞬，他就被突兀涌进脑内的无穷信息给淹没了意识。

在最后一刻，他只来得及让[以太]操控已经夺取而来的权限，用量子复制的方式复制出了另一个他投送到外界，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当方元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外界，那个空间迷宫以及迷宫深处的奇异空间都已经消失不见，耸立于天际的耀眼光柱也已经消失，事情已经结束了！　　然后，他就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深处，那扇高耸的真理之门背后，似乎似乎传来了一种无法割舍的联系。

那是……另一个自己！　　很神奇的，根据方元的分析，这个世界的这种量子复制分身，实际上只能复制人类的身体而不能复制灵魂，也就是说就算你一次性复制出百万分身出来，你的灵魂依旧也只有一个，只不过是借助灵魂本身的高维特性，同时存在于所有个体之中，因此每一个分身都可以视为本体，而只要有一个本体没有死亡，就算被杀死再多次也不会真的死去。

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方元发现，他居然在灵魂层面也被一分为二了！　　甚至不仅仅是他，就连由贤者之石构成的[以太]都被一起复制了！　　当在A/Z世界的方元通过真理之门联系上了已经返回到现实世界的自己后，他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但是，另一方面，方元的灵魂本身却并没有任何缺损，这种分割似乎并不是简单粗暴地将方元的灵魂从中间刨开，而是更类似于一种投影，两个灵魂互为主体、互相投影、互相共鸣，但是本质上其实是一体的，无所谓哪个是主体哪个是分身。

可以说，无论哪一个方元，都是真正的方元。

')180'>第一百七十九章 任务真相＆后遗症

从睡梦中醒来的方元感觉自己仿佛宿醉了一般，头昏脑涨的甚至从床上爬不起来。

当他挣扎着喝完两大杯冰水，然后几乎是爬着的走进洗手间里给自己冲了个脸之后，他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

当他的意识彻底恢复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这一次差点被真理之门给坑死了！　　……　　在与那灵魂怪物战斗的最后，当那由灵魂堆砌而成的半高维空间崩塌之后，方元见到了被这空间遮掩，不，应该说是封印在背后的东西。

老皇帝说的没错，那确实是“神”！　　不过这个“神”并不是会接受人类的祈求与信仰，并回报以赐福与神力的善神，而是视凡人如蝼蚁、如灰尘，拥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思维方式，支配宇宙万事万物时间空间的至高支配者，时空之神，一生万物万物归一者，门之主，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外神——犹格·索托斯……的一部分！　　当方元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他也同样明白了他这次穿越的真正目的，正是为真理之门幕后的真正主人，释放出被重重封印的化身！　　是的，在A/Z世界的火星之中，封印着整个多元宇宙也能算得上大佬的某位外神的化身，而且根据方元的分析来看，这个化身，很有可能是被当初的超古代火星文明举族献祭了自身的生命与灵魂给封印了的！　　方元不清楚当初的超古代火星文明到底牛逼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能以凡物种族的身份封印一尊外神，而且还是三柱神之一的化身！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又或者是那个古代火星文明疯了？　　总之，当方元回过味来时，他不得不对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古代文明表示佩服——他们已经达成了比伊斯之伟大种族随意穿越时间线还要牛逼的伟业！　　只可惜，再巨大的牺牲，再宏伟的封印，凡物文明的封印终究也还是凡物等级的。

虽然他们不可思议的封印了犹格·索托斯的一个化身，但是封印中的外神化身依旧能够将自身的影响力渗透到外界，诱惑着心志不坚或者说运气不好的人前来揭开封印。

而建立了薇瑟帝国、被方元当作最终Boss打了一场的初代皇帝，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可怜虫。

他以为自己是受到了“神”的感召，将会带领他的家族以及子民们一同登上神的国度与神同在。

但实际上，他只是被选中成为了揭开封印的执行者。

而方元，则是被外神亲自送过来的绝佳助攻人员。

在某个名为“命运”的无形之手下，正是因为方元与老皇帝的冲突与战斗，才一步步逼迫对方到极限，最终不得不啃食起构筑封印本身的灵魂基石，最终成功崩毁了整个封印空间，释放出了被隐藏在另一个维度的外神化身。

难怪这次穿越不需要过路费，他这是在给大佬干活啊，费用自然是上头报销了的。

但是这一次的任务也真的非常危险。

最危险的不是他穿越后的坑爹残疾状况，不是地球人与火星人之间的战争，也不是能杀死地球人一半人口的月球爆炸，更不是最后一战中差点把他的灵魂给整个生吞了的灵魂怪物。

真正的危险正是那被封印在半高维空间背后的外神化身！　　当方元以自己的灵魂观测到对方时，远远超越他所能理解范围的高维信息一股脑的灌入他的意识中，在那一瞬间，要不是他脑子里的真理之门发力护住了他的心智，他的San值早就已经清零了！　　但就算是这样，零距离直视外神化身（以灵魂直视，当真是零距离），依旧对方元的意识造成了非常巨大的影响。

至少，现在这种仿佛熬夜打了三天三夜游戏然后不休息又喝酒喝得断片之后的感觉，就是最明显的副作用了。

其他的，比如眼前闪过的种种从没见过但是却似乎一看就懂的种种物理公式，耳中听到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轻声耳语，以及仿佛开启了头脑风暴一般不受控制往外冒的思维念头……　　方元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这种糟糕的身体状况，他不得不放弃了当天回国的计划，继续在英国的这家酒店中待了好几天，直到他的精神恢复到足以集中注意力施展炼金术了，他才有些摇摇晃晃地一路飞回了国内。

……　　“我说，方大师您这是……被榨干了？”　　这是一个月后，方元应道士的邀约前来赴宴。

嗯，不是普通的宴会，而是非常有道家特色的“丹元宴”。

也就是品尝新鲜出炉的丹药。

虽然方元依旧处在直视外神的副作用中，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都处于低谷，但他还是来了。

一方面是他在家里宅得有些久，需要出门散散心，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实对正统的道家丹药非常感兴趣。

不过，当他抵达终南山的道观时，前来迎接的道士张口就是一句“榨干了”，完全没有一点清修之人的口德，真真是一个假道士！　　“别提了，我这次可是被坑惨了！”　　方元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道士见状，也就知趣的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一边将方元请进观中，道士一边显摆着的说道：“看你脸色惨白，步伐不稳，身体确实是有些虚啊，我这次正好炼出来一炉生元丹，最善补益元气，你吃几颗补一补！”　　好吧，还是纠结在他脸色不好的问题上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方元这一个月来可以说几乎没怎么睡过觉。

现在的他，一睁眼是满视野的公式定理如B站弹幕般刷屏而过，一闭眼则是种种宇宙时空的本质图景自脑海中迸发而出，直接在脑海里模拟宇宙维度模型！　　要不是他时时以炼金术炼丹术维护修复自家大脑，他相信，不出一个星期，他的脑细胞就得死上一半！　　“也好，我最近心神不定，连内丹术的修行都退转了许多，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方元确实挺眼馋道士的丹药的。

毕竟在主世界拥有正统道家法力的就只有道士一个，能以古法炼制真正有效用的道家丹药的，自然也只有他一人。

他出手的丹药，可以说有价无市！　　现在道士有心开一场丹元宴，方元自然不可能错过！　　第三更稍后')181'>第一百八十章 令人心情沉重的对话

虽说是宴会，但这却并不是凡俗人家的聚餐，没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也不是神仙逸话中的仙家盛宴，龙肝凤髓、琼浆玉液什么的是想都不用想的。

一壶清茶，几枚丹药，再加上一些道法秘制的果脯干果，这就是这场“丹元宴”的全部了。

虽然宴席十分简单，但是这丹药的效力却不是假的。

方元连服了三枚补益元气的生元丹，原本苍白的脸色立刻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因为长期无法入睡而造成的精神萎靡也大为缓解。

“你这丹药确实不错！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　　方元对道士的手艺颇为称赞。

“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整成这个样子的？”　　闲聊中，道士还是没忘记方元之前那一副仿佛严重肾虚的样子。

“……”方元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么说吧，就相当于，三清天尊找你去完成一个任务，整个任务过程危险非常、九死一生，当你完成了任务之后给予的报酬则是满脑子神通道法的知识刷屏一样在眼前晃过，连睡觉都在修炼，连续一个月，你就变成我现在这模样了！”　　“……三清天尊找我一个小道士完成任务？你可真会开玩……”道士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他立刻反应过来方元话语中的意思——他的一身法力来源不明，但是他自己是相信这是三清天尊赐福，那么使用炼金术拥有真理之门的方元，他的“三清天尊”又会是谁呢？　　“该不会……你是被那位大佬召唤了？”　　方元沉默，点头。

道士：“嘶——”　　倒吸一口冷气。

道士也是个90后，钢炼系列的动漫自然是看过的，甚至他还知道，网络上很多考据党言辞凿凿地考据说，动漫中的那个真理就是克苏鲁神话中犹格·索托斯的一个化身……　　作为体制内的一员，道士当然知道克苏鲁神话并不是虚妄，各种不可名状的怪物与旧日支配者确确实实存在于现世之外的某个地方。

最典型的就是之前方元第一次参加就出事的秘境探索了，直接蹦出来一窝钻地魔虫，甚至还差点冲进现实世界中，那么再来一个至上三柱神之一的化身，貌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这么一捋，方元他还真是摊上大事了！　　“别……别告诉我那位大佬要真身降临什么的吧？”　　道士有些磕巴地问道。

读过各类克苏鲁系列小说，也玩过不少克苏鲁系游戏，甚至还和人组团跑过团的道士可不敢想象，当现实世界中真的跳出来一只旧日支配者或者外神会是个什么结果。

“你问我，我问谁？”　　方元翻了个白眼，就连他自己，现在也不是很肯定真理之门背后的那个意志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了。

或者说，他作为一个人类，想要以人类的思维去揣度一个外神的目的，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道士无言，他也反应了过来，这种事问方元也没用，这种远超凡人想象之外的存在，只要祂的本质有洛夫克拉夫特描述中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强度，那无论祂想做什么，区区一个方元，是怎么也不可能阻止得了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道士还是有些不放心：“能冒昧地问一句，那位大佬给你派发了什么任务吗？”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到另一颗星球释放了祂的一个被封印的化身。”

嗯，方元没有说谎，确实是到另一颗星球（火星），释放了泡泡大佬的一个化身。

只不过他没说，这颗星球并不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星球罢了。

就算如此，他的这个答案也将道士彻底镇住了。

“另……另一个星球？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居然，居然释放了一个外神的化身？！！”　　道士几乎要挑起来，他可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非常聊得来的道友居然干出了如此……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是的，在道士看来，方元解封外神化身的行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了——毕竟天知道这个外神化身被释放出来之后会造成多么恐怖的灾难！　　“我也是在最后才知道我的行为居然促成了封印的破解。

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吧！”　　方元叹息着说道。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的是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安心地坐在这里！　　“……你就不担心一下地球的安危吗？”　　道士不清楚方元究竟是怎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现在的关键是，地球，人类，到底还能存活多长时间？　　“安心吧，我们没有在化身脱离封印的第一时间被毁灭，那就说明没什么事了！”　　方元倒是镇定得很。

毕竟泡泡大神可以算是所有克苏鲁神话之中最“无害”的外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