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碇真嗣的灵魂虽然强大，但却并没有达到方元这种灵魂物质化的程度——并不是他的灵魂强度不够高，仅仅只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与技术而已。

也因此，虽然拥有着或许比亚当与莉莉丝还要强大的神级灵魂，但碇真嗣却始终受限于物质层面的能量来源，无法将一身深不见底的潜力尽数转化为实力。

就算现如今获得了S2机关，能发挥出比初号机暴走还要强大的力量，但限于时间以及人类身体的限制，其最终能够拥有的S2机关数量也有着极限，还是无法尽数发挥出他的全部灵魂力量。

这也让一直忧心于这个碇真嗣会不会强过头的方元稍微放下了心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翻车的……　　嗯，不是应该，是一定不会翻车的！　　……　　“解决了……”　　看着在自己发出的炮击中彻底灰飞烟灭的使徒，碇真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更是雀跃——果然，他在获得S2机关之后，一身力量就已经足以匹敌乃至超越使徒了！　　甚至于，他隐隐能感觉到，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身体内的S2机关增殖到某种极限，他的力量还能再提升个好几倍，无论是使徒还是EVA都不再会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第一次轮回中出现过的EVA量产机组团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有把握将它们全部打爆！　　“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这一次轮回，不知道父亲还有SEELE的计划具体是怎么样的，我除了在NERV之前杀死所有使徒之外，还应该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借助着之前的剧烈闪光，碇真嗣一边收敛起自己的A.T.力场波动，一边隐藏着身形离开这处必然要热闹起来的战场，同时在心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只是想要彻底破坏SEELE以及碇源堂的计划的话，他其实只需要继续这样杀下去就行了——杀光所有使徒，杀光所有EVA，杀光所有想进行人类补完的野心家，彻底摧毁NERV以及SEELE，一切就将彻底结束。

然而，其他的或许没问题，就算让他把自己的亲爹给弄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对初号机动手……这个碇真嗣真的是办不到啊！　　经过了这无数次轮回，少年也早已清楚了，在那初号机中沉睡着的，是他的母亲——碇唯的灵魂，而在过去的每一次轮回中，也正是碇唯对他这个儿子的无私母爱，驱使着初号机一次次保护着他度过重重难关。

要摧毁初号机，就相当于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即使碇真嗣在无尽的轮回中心性变得成熟许多、淡漠许多，但他终究还是做不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但是，很不幸的是，作为人类补完计划最根本的核心，初号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如果不将其摧毁，就算他杀光了所有SEELE与NERV中的野心家，就算他消灭了所有使徒与其他EVA，但只要初号机还存在着，终有一日，会有人重新走上碇源堂等人的老路，再度掀起毁灭人类的可怕灾难。

“所以，我该怎么做？”　　碇真嗣试图用他那无尽轮回积累下来的经验与智慧找出出路。

但是很可惜，在过去的几乎每一次轮回中，他差不多都是以扯线木偶的姿态被各路阴谋家裹挟着走到绝路，几乎没多少时间与心思去充实自己，那看似无比漫长的无尽轮回中，他所积累下来的所谓智慧，着实有限得很。

“方法其实是有的哦！”　　就在这时，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传入到碇真嗣耳中，这让一直隐藏着自身的少年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面孔，正用毫无疑问已经认出了他的目光看着碇真嗣。

不，并不是真的从未见过，那种隐隐约约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你是那个人形使徒！”　　碇真嗣一拍手，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

不过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不，不对，你不是使徒！你身上虽然有着强大的A.T.力场，但是却感觉不到你体内有S2机关的存在……你究竟是什么人？”　　“……人形使徒？那是什么失礼的叫法？好吧，正如你所说，我并不是所谓的使徒，但我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可以叫我……旅行者！”　　方元先是吐槽了一句这个世界的人给他取的称号，然后用“旅行者”这个自己取的代号向眼前的少年做了自我介绍。

“旅行者……好吧，旅行者就旅行者吧！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对于眼前这个在之前的轮回中从未出现过的人物，碇真嗣心中既有戒备，又有好奇，因此他也就没在意对方那毫无诚意的自我介绍，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对方的来意。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人，或许就是能帮他破局的关键！　　第二更完成')502'>第五百零一章 碇源堂的猜测/两位“主角”的共识/新的狩猎开始

就在两位不同意义上的“主角”互相见面时，NERV本部这边——　　“他的行踪，找到了吗？”　　碇源堂依旧维持着他那标志性的“碇司令坐姿”，一脸面无表情地问向身侧的冬月副司令。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言而喻的，自然就是刚刚当着NERV所有人的面大发神威了一把的碇真嗣了。

“……很抱歉，那孩子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善于躲藏！”老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论是街道上的监视摄像头、天空中的无人机、乃至是卫星上的A.T.Field探测装置，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碇源堂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对此也早有预料了，在亲眼见证了碇真嗣一摧枯拉朽之势击杀了来袭使徒之后，他就已经清楚，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14岁少年了。

良久之后，碇源堂再度开口吩咐道：　　“继续搜索，同时也加大人力搜索的力度，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下达完了这个命令，碇源堂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冬月副司令去处理这件事。

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在巨大办公室里孤单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碇司令，心里微微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碇真嗣离开的！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全息投影系统再度闪现出一个通讯请求，不用看，碇司令都知道到底是谁打来的，这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了。

——不用问，这当然就是SEELE那边发来的质询。

因为碇真嗣这个特殊个体的出现，SEELE的整个计划都面临着失控的风险，而作为碇真嗣的亲生父亲，也是一手将其推到初号机驾驶员这个位置上的关键人物，碇源堂对此根本责无旁贷。

然而，这事就算是问他也是没用啊！　　碇源堂自己都还一头雾水呢，为什么自己的儿子突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别说是使徒病毒的问题，在地下大空洞之外的整个地表，可是有着几十亿人被这种病毒感染呢，但却从没见过哪个人能拥有碇真嗣那般的力量！　　所以，真正有问题的并不是所谓的使徒病毒，而是碇真嗣本身！他身上一定有着与其他所有人都完全不同的特殊之处！　　而感染使徒病毒，或许只是将这种特殊性激发到明面上的一个诱因而已。

但既然这样，那么问题就来了——碇真嗣凭什么就能这么特殊呢？　　首先，当然不可能因为他是碇源堂的儿子就变得如此特殊——碇司令很清楚，他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庸人，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智力上，都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唯一能让他引以为傲的，也就只有那极度善于揣摩人心的心计，以及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韧意志罢了。

那么，是碇真嗣的母亲特殊吗？　　碇源堂很想说“是的”，毕竟他当初第一眼看到那个美丽的女人时，就立刻被她深深吸引住了，在碇司令的眼中，他的妻子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抒情地谈论一个老男人过去的情史的时候，而是要从现实角度思考碇真嗣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特殊。

从这一点上来讲，碇唯虽然是一个美丽又满是知性的女人，甚至从智商上来看，毫无疑问是站在了人类顶端的存在，但她本身却依然只是一个人类，并没有那种能引发如斯变化的特殊性。

“所以，还是初号机的关系吗？只是驾驶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对他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影响，然后在使徒病毒的刺激下彻底将原本隐性的影响激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碇源堂满是犹疑地猜测着，试图从一系列线索中找出符合逻辑的线条，最终也只是得出了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道理但其实却完全站不住脚的猜想。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根本没法验证这个猜想——他总不可能为了试一试这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就直接把数量有限的适格者拿来做感染实验吧？　　虽然说在SEELE以及碇源堂的计划里，全世界所有人类到最后都是要玩完的结果，但是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人类是否能从使徒的一次次攻击下幸存下来才是关键。

在此之前，每一个能驾驶EVA的适格者都是最为宝贵的财富，不可能任由他这样胡乱实验！　　左思右想之后，依旧无法得出一个靠谱结论的碇司令，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将注意力转回到应付SEELE的事情上来。

……　　而在另一边，方元与碇真嗣的初次会面，也在一个算得上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虽然在交谈中，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保留了很多，没有将自身的隐秘尽数告知对方，但仅仅只是这样非常浅层的交流，也依旧让两个各有烦恼的家伙都觉得深有所获。

对碇真嗣来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那所谓的“使徒病毒”居然就是眼前这个自称“旅行者”的神秘人所研发并且散布的，其目的据说是为了提升每一个人类个体的A.T.力场强度，促使人类从群体性生物向个体性生命进化，以此避免在最终的人类补完计划中变成没有丝毫选择权的祭品。

虽然碇真嗣对这个神秘“旅行者”的真实目的还有些怀疑，但是以他经历了无数次轮回的经验上来看，对方这种应对人类补完计划的做法确实是有可行性的。

不过从那种使徒病毒中多出来的许多功能不明的部分，碇真嗣也可以看出，这个“旅行者”绝对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大公无私，暗地里一定还有着别的什么谋划！　　但就算是这样，与那些一心想着灭绝全人类，以达成自己野心的野心家比起来，目的不明的方元也能算得上是友军了！　　因此，虽然碇真嗣暂时还没有把方元当做真正可以信任的人，但也已经把对方当成了“敌人的敌人”，勉强算得上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盟友。

当然，促使碇真嗣做出如此决定的，也不仅仅只是方元在使徒病毒上的作为，也因为对方告诉他的关于使徒的某些“真相”。

嗯，就是方元在主世界的网络上看到过的，关于EVA世界背景真相的许多设定，甚至是骨灰粉们自行给予补完的猜测——　　比如什么亚当和莉莉丝虽然都被称为使徒，但其实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而且还是从宇宙深处过来的外星人啦；　　又比如所谓的使徒其实就是过去地球上称霸一时的物种被一次次收割之后的成果啦；　　还有像是人类的本质中蕴含着亚当与莉莉丝两者的力量，所以能在最后补完成神啦之类的。

方元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全都一股脑儿地透露给了碇真嗣少年。

这些信息，赫然与碇真嗣在无数次轮回中断断续续收集到的种种线索不谋而合，顿时就让他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本他一直不清楚，使徒为什么会出现？人类补完计划为什么会发生？所谓的《死海文书》究竟是什么？里面写了些什么禁忌的内容？　　这些问题，他虽然有心在一次次轮回中收集相关的情报，但实在是受限于他的身份与力量，像这种机密情报，他根本无法获得太过明确的信息，终究只能仿佛雾里看花一般，半懂不懂。

而现在，他终于从方元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对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有了一些根本性的认识，自然对方元这个情报的提供者有了些许好感与谢意。

……　　而对于方元来说，这一次与碇真嗣的交谈会面，自然也获得了他想要的好处——在表明了自己同样站在人类补完计划的对立面之后，方元顺势提出了想要捕捉之后出现的使徒的要求。

之前出现的第六使徒（或者说按NERV标准的第七使徒），被碇真嗣给一炮轰杀至渣，不，是连渣都没剩下，虽然方元在近距离观战中部分读取了这只使徒运用A.T.力场发射高能粒子束的原理，但对于这只使徒更加深入的本质研究却是不可能进行的了。

——从主世界某些分析帝的分析来看，这只一直在变幻着自身形态的使徒，其所有变形似乎都是高维立方体在三维空间中的投影，因此其真正的本体似乎与高维度相关，但现在方元已经不可能再知道其真相了。

这对一心想要集齐所有使徒生物科技的方元来说，诚为一件憾事。

而对他提出的这一要求，碇真嗣虽然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又是一个贪图使徒力量、甚至是想要成神的野心家，但是一想到方元早就已经捕获了第四使徒，甚至连不知所踪的第五使徒都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这种担心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对于如同SEELE最高层那般的野心家来说，使徒的那些特有的技能只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其真正重要的还是作为核心的S2机关，也就是生命之果，这是与人类补完计划息息相关的重要要素。

而已经获得了活生生的使徒、甚至提取出了S2机关的方元，却将这所谓的“生命之果”做成了病毒散布给全人类，想要让人类以个体的方式获得进化，显然与这一类野心家不是同一路人。

嗯，虽然他在病毒里加料的行为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伟光正就是了。

考虑到消灭使徒这件事本身也是必须要完成的目标，碇真嗣思考了许久后最终还是答应了方元的要求——只要是方元自己找到的使徒，该怎么处理都由他自己，但是方元也不能妨碍碇真嗣亲自消灭使徒的行动。

换句话说，就是各干各的。

……　　“这样也好！我就不相信了，有病毒网络作为耳目，我捕捉使徒的效率难不成还比不过孤身一人的碇真嗣？”　　方元这么想着，终于可以不必再担心碇真嗣的插手，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搜寻使徒的踪影了。

而就在这之后没多久，方元也终于锁定了新的目标。

不过他这一次要狩猎的并不是隐藏在人类视野之外的使徒，而是那一只早早被人类发现并且封印的第三使徒！　　看过新剧场版的方元知道，这只使徒是被NERV的某个分部给封印在了地下，那封印区域还被赶时髦地取了“边狱”、“冥河”这样神话氛围浓厚的名字。

而且这个基地的位置其实也很好找，就在欧洲，[以太]出手定位的情况下，没几分钟就锁定了具体的位置。

不过之前方元还没有想过要与NERV正面开战，因此一直没有对其动手。

但现在就不同了，在确认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异常与变数就是碇真嗣，并且已经与碇真嗣本人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之后，方元也放开了手脚，不再过多顾忌，肆无忌惮地对NERV的欧洲基地动起了手。

……　　“冥河区域的防线已经全面崩溃，敌人已经入侵到边狱内部！”　　一处与日本NERV总部几乎一模一样的指挥所中，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