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侧眸看了一眼身后对自己满是担忧的程诗雨。

李热却突然咧嘴笑出了声——他笑得略显无奈，也笑得毫无所谓，笑得那位霜雪真人微微愣住，更笑得程诗雨心中一定、她知道李热这个反应肯定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而在霜雪真人诧异之间。

李热却又轻轻呼了口气。

吐了口鬼雾。

他像是回应霜雪真人心中诧异般地低声道：“这剑确实厉害。”

“不过我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地就死啊！”这句话响起，原本安静了些许的‘阴阳路’上平铺开来的灵火再次沸腾般地跳动起来、回流般地涌向立于源头的李热身上！

旋即便是肉眼可见的，李热身上裂开的豁口缓慢弥合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他也更像是冲出了‘霜雪真人’所斩出的短暂封锁般——他仿佛死而复生，更仿佛将自身回溯到未曾承受三光绝灭之剑的前一刻——脱离少女守护灵的搀扶重新站稳！于是霜雪真人彻底愣住！

不止因为李热的反应。

也更因为他这份突然回溯自身的力量。

这是...

“归墟之力？”垂落双手的霜雪真热真真切切地流露出了一份惊愕的神色！

是的。

这一刻的李热所展现出来的‘起死回生’般的力量、也正是他先前就曾体验过一次的，被他短暂窃取的阴山归墟的力量！

他在那一次阴山考核的个人副本中曾因这份力量起死回生了一次并激活了‘灵异系·灵能’。

而现在，这份力量曾在他体内留下痕迹的力量却又似乎再度卷土重来。

在他再次进入这个与阴山存在于同一个界面之上的副本世界之时...

这显然是出乎李热预料的！

是因为这里虽然不是阴山，但也还是处于山海诸界内部，所以他又一次在濒死之际呼应到了这份轮回之力了吗？

李热不清楚。

他只知道时隔多日，自己又被先前阴天子留下的后手‘坑’了一次——但上一次他会气急败坏，现在的他却哪怕依然有些许无奈但更多的也是真的毫无所谓。

毕竟调整好心态之后，无论死于不死，他都会自然而然地觉得左右不亏。

毕竟...除了面对霜雪真人这三剑之外，他也还留下了别的后手！

于是很快，还在为李热表现出来的‘归墟之力’而感到惊愕、为这展现出来的起死回生的轮回力量而感到诧异的霜雪真人又突兀地听见了什么。

她听见了...

“灵官显圣，护佑凡人！”

“请灵官显圣！”

“灵官伏魔！”

这是祭拜的声音。

是那些被阴阳路所拯救的北境凡人对于拯救他们的‘神灵’的祭拜——亦是对眼前之人的祭祀！

而随这声音回荡的，是丝丝缕缕顺着阴阳路蔓延而来的金色光芒。

霜雪真人又想起了李热在展开阴阳路之时说的话。

那句话也是为了此刻——

“你想容纳‘信仰’、成为神灵？”她黛眉微皱沉声道：“你不怕被神道信仰冲击而丧失自我么？”

山海诸界，神鬼同源，也同理。

是以，厉鬼会被生前怨念所形成的本能所驱使。

神灵也会被凡人的信仰所掌控——变成他们心中所信仰的那个神！

只有明晰神灵本质的‘神明’才能超脱信仰束缚！

神灵与神明，也就如同鬼与鬼仙那般、看似同类，其实泾渭分明！

所以会成为神灵的，往往只有山野间懵懂强悍的凶兽，而很少有人！

但此刻，李热却要容纳信仰...成为‘神灵’？

“不对！”

清脆的声音突兀响起，回应霜雪真人的却不是李热，而是李热身后的小剑仙，她看着李热的举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回应师傅的话道：“李热他不是在成为神灵，他是在利用神魔相克的原理，令神魔对冲！”

“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是在作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她略显得意仿佛已经将李热看透一般。

霜雪真人却更显惊愕。

神魔...对冲！？

她再度看向李热——看到了李热嘴角扬起一抹开怀的笑容！

然后下一秒她就真的看到李热的头顶飞窜而起的绿火之间浮现的‘魔’，看见了那一棵种植于其体内的‘蛮种骨树’！不、不只是种植于其体内的‘魔’，这一刻这一棵位于李热体内的蛮种骨树摇曳着、也更仿佛呼应着其他阴阳路上被劈开的蛮种骨树的残躯力量般！

他早已种魔入身，又借这一份魔种吸引更多被斩落于‘现在’阴阳路上的魔种，将被削弱之后的它们尽数吞噬！

他更在此刻以自身容纳信仰。

他也将以魔种与信仰对撞——令神魔于其体内碰撞！

碰撞之下，也似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死。

要么，神魔对撞之后达成平衡——成为不同于神，也不同于魔的‘神魔’！

而这也才是李热的目的。

是他早已经想好的，真正的‘左右不亏’！

第二百三十章低于灵官的鬼神系，霜雪已死

当然，说是神魔对撞、平衡，但事实上，从信仰产生、再到被李热容纳，与其体内的魔种产生平衡，整个过程不过转瞬——转瞬之后，天山之顶巍峨浮现的骨树便随之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从山下飘散而来的金色光芒一起不见了踪影。

所谓碰撞平衡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