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古之半开玩笑地道：“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在这一个月里也算是突飞猛进、比魔都那个后生要更接近白银级了。”
“甚至如果你想要，随时都能开始白银级试炼！”
“好眼力，不过这个不急。”李热摆了摆手，他可还想试试看以青铜级别的权限力量接受白银级任务会是种什么体验呢！
只是听着这话的老人显然误会了什么：“也是，走的慢点、稳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至于‘天宫计划’...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并不简单。”张古之咧嘴而笑苍白胡须微微抖动着：“这个计划其实跟现如今总务处已经开展到三分之二的‘融合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实施起来要更加困难，但一旦完成、也能保我大夏在将来越发动荡的局面里屹立不倒！”
听见这话的李热定定看着眼前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心想看起来又是一件与‘国运’有关的计划...比融合计划还要困难也确实让本就对此颇有兴趣的他越发感兴趣起来。
张古之也不再卖关子：“老夫计划，在现实世界‘封神’，重建上古各地神系！”
“‘封神’？”李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
“没错，就是封神。”老爷子沉声道：“魔都那个后生对于乐园颇多研究，但这个世界上对于乐园有着研究的人并不止她一个，事实上，在我军方也有研究人员对乐园做出过多种分析，只是那些研究并不对外公布——而根据最新研究、我们也发现——乐园，第一次与我们此刻所在的现实接轨，并不是在一年多前。”
“乐园中的力量体系繁多，但无论神话、灵异、超能抑或武道兵击，都能在现实中找到曾经的对应——所以我们怀疑，在久远以前，现实也曾与乐园接轨。”
“各国的各种神话传说、诡异怪谈，皆是源于此！”
“换而言之，发源自人类文明起源时期的那些神话传说，或许并不是纯粹虚构的——只是那些神明与神仙，或许并不是真的神仙，而是乐园的‘玩家’。”
李热听着这话略微虚起了眼眸嘴角挑起一抹有趣的弧度，本就喜欢脑洞大开的他以前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毕竟先前小剑仙就提及过她家里有‘炼气士’的古书，不过现在从一位军方大佬口中听见，而且似乎已经经过多方论证，他还是觉得很是新奇。
只是对比起军神，李热想的更多——他想到了世界与乐园接轨的条件，想到了副本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区别，他心想或许现实并不是一直完美无缺，它也曾因为某种现象而如副本世界那样出现了缺陷、只是那样的缺陷在一年之前被弥补了。
这么看来。
一年前，或许在全世界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某件大事也说不定！
未了。
张古之的话语再次响起令得李热从思维发散中回神过来：“按照这样的推论，我计划建立起一座‘天宫’，收拢所有玩家、也收拢所有从乐园中流向现实的力量。”
“让所有玩家在天宫之下按照各自所对应的职业各司其职，携手合作，如此一来、玩家们既能在乐园副本之中共同进步，也能共同护佑现实国境，更能扼住乐园通往现实的‘门口’，不令其无止境扩散！”
各行各业，各司其职...
“若按照你的思维走下去，那玩家所带来的将不再是混乱，而是一种全新的秩序。”李热顺势思考了一下：“只是那样很难——玩家毕竟不是真的神仙、圣人，大多数玩家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
“而且收拢乐园流出的力量建立起一座天宫，将不可控的力量变得可控——这可比融合计划要难多了！虽然目前为止乐园本身从未表现出自我意识，但其本身的力量便代表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确实很难，所以才需要现实强者镇压。”老人看着李热的眼神突然开始变得目光灼灼起来：“这便是我要委托你与曲神音所做的事情了。”
“以你们两个人的潜力，未来必然能做到始终立于所有玩家的最顶点层次！”
看得出来。
这位老人确实时刻将国家摆在第一位——而且他的思维很是天马行空却不乏可行性，不愧是‘军神’。
只是可行，不代表一定能行。
难怪先前曲神音那么不看好这样的计划...
于是迎着这位存在于‘张云’眼中的老人那苍老却灼灼的目光，李热略一深思、最终还是没有立刻给予答复。
...
“看起来那位老爷子很失望于你没有立刻给予答复。”
片刻之后。
仍是幽冷沉寂的鬼城中，路灯闪烁如眸光微动。
李热仍旧伫立于寒风萧索的街头、只是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张云与苏阳的身影，那藏在张云眼中的军神也自然随之消失不见——在最后聊完之后，李热自然而然地将他们送离了鬼城、目送着张云带着苏阳回归现实，找到了正在街头上四处徘徊寻找他们踪迹的刘语——而他也正如此刻在他耳边响起的清晰悦耳的声音所说的、没有立刻给予张古之答复。
那样的计划说实话，可行性极低。
“乐园的计划具备太多不确定性，现实的变化终究堵不如疏——虽然你的‘融合计划’已经足够疯狂，然而比起这样‘分流泄洪’般的做法，这位老爷子这种计划基本上很难做到。”
李热低声回应着，他在街头站定，这刹那间视线所能望见的却不只鬼城街头、更有灯火明亮而又柔和洒落映照间摆放琳琅货架的店面之内。
统一的意识与思维。
统一的感官。
一分为二的视线。
也更是...一分为二的身体。
下一秒的李热略微闭上了眼睛，立于鬼城中的他在莫名回荡贯彻全城的钟声中消失，一分为二的视线随之缓慢重合——重合到了那一间店面之中。
他定了定神。
望着眼前屏幕中说话的人也不禁歪了歪头...
是的。
先前出现在军神张古之面前的李热，其实是从鬼城中走出的、某个过去时间点的他。
那回应怪谈召唤的，也只会是这样的存在。
而他本人依然坐在‘鬼来店’中，坐在柜台前的电脑前、正对屏幕——也更正对着屏幕中的身影。
“我也是这么想的。”
屏幕中的人咧嘴而笑：“那个老爷子终究是老了，所谓变则通、他的那个天宫计划可行性姑且不论，收拢所有乐园力量，让不可控的力量变得可控、反而可能会阻断更多的可能性！”
“虽然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作为军人的他也一直将自己视为保护民众的铜墙铁壁，要尽可能地将一切危险隔绝在民众视线之外！”
“但这与我的理念不合——我始终认为，民众不应该一味地接受保护，他们需要的、更多的是引导，唯有引导才能让他们掌握力量，获得属于自身的强权。”
“话虽如此，我可没有直接拒绝——其实我还是挺希望他能成功的。”
或者说，他其实巴不得张古之的计划能成功！
这样一来，所有乐园的危险不就都冲着他来了？
可惜。
成功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坐在屏幕前的李热将身体微微后仰，又道：“遗憾的是没能找机会打探清楚这位军神背后背靠的组织——能让张举、张云成为玩家，那组织应该不比你身后的法庭来的差。”
“话又说回来，你这又是一副什么打扮，总务长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