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比起周围人，

作为漩涡中心的李热也依然镇定自若。

他依旧扬起面容与视角，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军部之主，会亲自回应我的‘呼唤’的。”

他刚刚展现不朽本质、并将能量扩散至乐园体系下虚空中的无数世界，自然是为了引起军部本身的注意。

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来的会是眼前的存在...

“也只有我有资格了，不是吗？”

军部元帅如此说着。

言语之间，毫无高高在上的姿态。

‘灵王’与‘元帅’，在平等对话！

不止‘不朽’。

灵王，甚至大概率也已经抵达了黄金极限！

其他的白银级玩家对这样的场景多少有些眩晕，元帅之后面无表情神色僵硬的云洛衣多少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木偶般的少女低垂头颅，不敢去直视‘元帅’，也不敢去直视对面的‘灵王’。

“资格吗...倒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李热也又笑了：“毕竟，我只是想找个能‘主事’的人过来而已。”

“足够高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真的最高。”

听见这句话的云洛衣默默将头埋得更低。

‘元帅’的目光似有似无地从其身上扫过——祂道：

“这姑娘，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语气...听着怎么有点像老父亲的惆怅？

李热眨了眨眼睛。

“不过她说的话，倒确实没有错。”

下一秒，‘元帅’又补充道：“你们这方宇宙位置特殊，与‘托拉普’寄存的虚空锚点太近、也与外神太近。”

“——纵使你神通广大，但，终究只有一个人。”

“事实上...在过去，你们这方时间，也曾出现过与你这般、能与我同等之人。”

同样的...‘黄金极限’存在。

“‘昊天’吗？”

李热瞬间想到了。

“看来你知晓——也对，毕竟是出身这个世界...接触到他的遗留，也是理所当然。”

大元帅琉璃般的身躯略微动了动，他仰起了头，环视着这‘天道宫’里的白银级玩家们、也环视着这整座天道宫，祂道：

“当年的‘昊天’，乃是此方世界毫无疑问的第一人、他也曾与你一般，曾以一己之力，阻挡过三柱神的入侵。”

“他更以自身，化为‘天道’，主宰万象——在他的带领下，这方世界昌盛无比。”

“但他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去。”

“你猜，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离去？

不是为了追寻比黄金更高层次的‘半神’道路，而自动离去的吗？

李热愣了愣。

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了。

他突然想起来...想到了他们当年踏入‘凌霄宝殿’时候，所见的一幕幕——他们当时能确定‘昊天’的离去是为了追寻更高的道路，但自愿与否...也只是他们自己的猜测。

他们觉得追寻更高境界应该是正常的途径。

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昊天是自愿的。

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更在瞬间明悟了眼前的军部元帅想说的，是什么。

“因为‘托拉普’吗？”

“不错，正是因为‘托拉普’。”

‘元帅’给予了肯定答复：“‘昊天’能对抗‘三柱神’，甚至压制祂们，却无法对抗其幕后的‘托拉普’，而因为此方世界距离‘托拉普’太近的缘故，每一个‘黄金’，也都可能引起‘托拉普’的注视——”

“你现在回归的时间尚且算短，时间久了、‘托拉普’的注视，也迟早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深渊凝视所带来的污染，非‘半神’、而不可抵挡。”

黄金极限，也会被‘污染’吗？

不止李热。

现场的其他白银级玩家只是想一想、如眼前这位‘元帅’一般的存在陷入疯狂的场景，便都感觉头皮发麻起来。

李热同样陷入深思。

他倒是不惧怕什么‘深渊凝视’...有‘灵魂’在，托拉普也奈何不了他。

他更在意的，是这份昊天离去的真相。

“也就是说，在我们这个世界、‘黄金’，不可久留？”

他顺势推导：“所以不止‘昊天’离去，在‘昊天’之后，其他晋升‘黄金’的古代玩家，也都相继消失——以至于那场灾劫来临之时，‘诸神’之中的最强者，不过是像紫薇大帝、王灵官这样的白银极限？”

这也才符合逻辑。

符合道理！

“确实如此。”

‘大元帅’说着，也突然有些感慨：“说实话，你们这方世界昔日的盛景、便连我等都一度为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