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银狼震惊于格蕾修的数据体量之大。
格蕾修同样也感觉惊奇。
银狼觉得格蕾修的处理数据的手段落后。
但在格蕾修这边,银狼的画画技巧同样拉的要死,毫无美感,然而落笔却非常有效率。
就像格蕾修画一个房子,她会用各种颜色画出很多种不重样的。
但银狼这边,就是上面一个三角,下面一个方块。
很难称之为艺术,但的确可以表达出“房子”这个信息。
格蕾修现在似乎能体会到之前黑塔看到维尔薇的手艺时那莫名其妙来的难受的情绪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格蕾修的画卷是在用信息创造世界,而银狼则是单纯想要通关世界的玩家。
银狼的底牌是能将敌人强行拉入自己的游戏规则中。
但对格蕾修并不好使。
反而感到自己的游戏规则正在被逐渐浸染。
面前原本流畅的彩色虚拟面板上的按键变得越来越模糊。
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正在以一个恐怖的气势碾压过来,浪涛汹涌,云海拍岸。
格蕾修在洞彻虚无之后,心灵能够承载的上限已经发生了一个质变。
其实。
现在格蕾修和银狼两个人,用一个非常形像的比喻来讲,就是在玩俄罗斯方块。
格蕾修那边的区域深不见底,银狼丢过来多少,都可以处理完,哪怕不处理,随便让银狼丢,都不知道哪年能填满。
但格蕾修往银狼这边扔方块,就跟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银狼还要不停的变换方块的形状,稍微错一个,瞬间就会加高好几层。
这换谁也顶不住。
更不要说,格蕾修丢过来的信息里,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是其它世界的颜色。
银狼连见都没见过,解析需要的时间更长。
稍微来几次就开始手忙脚乱了。
“艾利欧也没说过星穹列车上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啊!”
银狼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艾利欧虽然也有失算的时候,但那都是涉及到星神级别,或者被一些奇物和特殊能力干扰了。
平时还是挺准的。
不过现在来看。
这一局游戏,再这么下去,她就要输了。
但眼神里却透露出兴奋。
那是棋逢对手露出的心情。
大概就是——我宇智波银狼,现在承认是你比较强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格蕾修可没有这种想法。
短暂的交锋之后,她就锁定到了银狼的位置。
“看到你了!”
就在这瞬间。
格蕾修在网络中的信息和意识瞬间输出成了画卷。
所有的颜料都在刹那间统一,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个体。
银狼的直觉预警刹那间拉满。
仿佛眼前全都是红色的警报框。
而在她的面前。
一位修女正在缓缓成型。
披着白色的头巾,微微低垂的眼帘,如同寺庙中的菩萨。
格蕾修是在虚空中画出了一个阿波尼亚,没有在自己身上,所以呈现的也是阿波尼亚妈妈原本的样子。
相传,庙堂之上的佛陀和菩萨,都是眉目低垂,因为不想用眼光面对众生,承受因果。
但如果看向了你。
那一份联系,生死轮回,都无法挣脱。
银狼看着格蕾修染出来的阿波尼亚,不安的感受已经浓烈到了极点,二话不说,直接身体就变成了数据碎片,要溜之大吉。
然而在下一刻,格蕾修与阿波尼亚陡然间同时开口。
“你不能走!”
一道戒律如同命运一般,强行缠绕束缚在了银狼的身上。
数据化了一半的身体,硬生生被逼了出来,就像施展穿墙术后要穿的墙变成了实体。
哎呦!
银狼,捂侹着肚子,摔了个屁股敦。
制服了银狼,格蕾修所汇集来的颜色也随着这一道戒律消散了。
不是格蕾修不想下更强的戒律,而是不知道为什么,阿波尼亚的戒律消耗大的离谱,她本来想说的话是——你不能走,把自己的一切同伙目的都交代出来。
但刚说了四个字。
颜料就用光了。
不过现在也没事,只要带着老杨他们过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