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还是不是碳基生命都不好说……搞不好已经集体机械飞升了。
也就是说,阮梅在现在对生命所做的研究,得出的结论,会在自身升华到另一个层次之后,全部推翻。
当然,这并不是说阮梅是在做无用功。
毕竟一个文明可以从多方面来突破,从而反哺生命方面的研究。
但阮梅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正因如此,走的也十分艰难。
她是生命方面的天才,但却不是全才。
影响生命的,不止是生命的本质。
就像一个优质的种苗,理论上能结出100个果子。
但受到种种外界的影响,只结出了20个。
任何一位独一无二的伟大生命,诞生的条件都是复杂多面的,生命结构与本质,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格蕾修用丘比对生命的思维方式来看阮梅,很快就看出了一些问题。
而这一点缺陷,大概很快就会体现出来。
特别是,当她想要研究超出她目前成果很多的存在时。
“生命五光十色,我坚信如此,它的绚丽如乱花迷眼,而我要从中采撷永不枯萎的那一枝。”
“为避免对科学产生盲从,我谨慎提出质疑——阮梅能否如坐标轴般剥去外界纷扰,探明生命最本源、也最美丽的存在形式?”
“我想到有一种「生命形式」,足以令我承认其不可捉摸。那就是.....”
“令使。”
如同格蕾修所想的那样。
阮梅将目标放了令使的身上。
“令使为何物,我不得甚解。”
“学者将其视作星神力量的代行。那么,是从何时开始、又是在哪一点上,它变得比其他生命都更接近「星神」?”
“起初,我试图培育一位天才。但我失败了,此题尚不可解,还有漫长的路要探索。”
“但宇宙间的命途并非只有智识一条,如果抛却理性,在其他路径上是否存在更原始、也更纯粹的「令使」?”
“塔伊兹育罗斯,通过模拟宇宙,我得以窥见寰宇蝗灾的始末一攫取虫皇及其子嗣的数据,复制、培育,从而开辟全新的研究分支。很合理的判断,我一定会成功。由我还原出的「它」将绽放前所未有的生命。”
……
“培育塔伊兹育罗斯?”
格蕾修吓了一跳,她这个亲妈都没这个想法。
不过联想到阮梅说的话,培育的应该不是虫皇,而是令使。
而且看样子,阮梅所得到的蝗灾数据不是格蕾修篡改的那一次,否则阮梅大概会怀疑人生。
模拟宇宙会一次次重启,阮梅为了得到足够的数据,估计也模拟了不知道多少次蝗灾。
但应该也是失败了。
一位令使的诞生,哪怕是单纯的,繁育的虫族,也不会仅仅因为虫子的优良基因就成为令使。
格蕾修忽然发现,阮梅其实和自己有些像。
阮梅的所作所为,同样是收集一些强大存在的数据,然后将其复刻出来。
但格蕾修的染色,是连同经历,岁月,成长的过程,等等等等一同刻画。而阮梅的造物并没有这些心灵上的东西,哪怕注入一些情感概念,也和原版不是一个层次了。
由此,格蕾修甚至可以想像的到,阮梅所创造的繁育令使是什么样子。
外型估计没多少差别。
力量不好说。
但性格,估计只有来自于虫群基因本身深处所携带的狂暴,和把一切化为虫巢的冲动。
格蕾修很快便来到了前往培育虫群的通路。
只不过这条路上现在有着一个人。
带着石膏面具的真理医生。
正在自己和自己下着一盘国际象棋。
“自己和自己下棋……真的能下下去吗?”
格蕾修不是很理解。
这就像是两台电脑用的是一个CPU一样。
这边下了一子之后,对面几乎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招式,而对面开始之后,你同样可以分析出所有可能的情况。
也就是说。
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话,算力足够强,就相当于明牌在打。
下了一子,就可以直接宣布哪一边获胜了。
“哦?那你愿意来和我继续这盘棋吗?”真理医生看到格蕾修,石膏面具上下打量了一会,发出了邀请。
“没有必要……我的运算能力,在一些小范围内的观测,还在仙舟的大衍阵之上。”格蕾修发出了拒绝的声音。
“……那,确实没什么必要。”
真理医生挥了挥手,棋盘消散。
他不介意和人下棋,但没必要找虐,那是浪费的行为。
和堪比太卜司的大衍阵下棋?
那不叫下棋,那叫坐牢。
真理医生作为博识学会的学者,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情报渠道。
最开始看到格蕾修只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