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被叩在了案桌上,发出声响。
“合适的时机?”
安亲王的神色沉了下来,“你告诉本王,何为合适的时机?”
“你是一朝丞相,百官之首,如今皇上病重,有宵小意图窃取东秦的皇位,你竟还有心思在府中煎茶?”
“你可还记得忠君,还记得报国?”
他的语气愈发凌厉。
一旁的苏怀瑾赶紧出声,“父王,周丞相这般自然是有所考量,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一个白眼翻了过来。
苏怀瑾无奈地抿起了唇。
“你姓苏!”
安亲王瞪了他一眼,“如今最紧要的是进宫查探皇上的虚实。”
“依本王所见,他怕是被皇后挟持了...”
“众人皆不得入宫,杜御史甚至被押入了大牢,他家的那孩子若雪都求到本王这来了...可见杜御史的情况不妙。”
他长叹了一声。
“如今帝京,只有本王的身份才能压他们一头了。”
“若本王要进宫,无人能拦。”
“许家,云家,都拦不住。”
苏怀瑾蹙起眉,“父王,您可知?”
“他们就等着您进宫!”
他不赞同地起身,“儿子不同意。”
“您一旦进宫,后果不堪设想,您可有想过母妃?想过这个王府?”
安亲王又白了他一眼。
“你这臭小子,盼着你老子死?”
他看向周嘉礼,“本王自然知晓,摄政王已有安排。”
“你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劝本王将自己摘出去,莫要滩浑水。”
周嘉礼微微点头。
“王爷,这才是对您最有利的选择。”
“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待在安亲王府里,他们动不了您。”
他劝道“等事情结束,帝京将是一片崭新的天,东秦也会有更好的未来。”
“您何必?”
苏怀瑾听罢,跟着说道“是啊,父王。”
“那些事自有小皇叔去解决,您跟着瞎操什么心啊...”
“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悠着点。”
他上前几步,温声开口“父王...您就听儿子一句劝,不要去管那些纷纷扰扰好吗?”
“我们安亲王府,不向来都是这样吗?”
苏怀瑾的面色凝了几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稳地在此立足。”
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先皇是自家父王的兄长,不过皇家何来真情可言,若不是父王识趣,知进退,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父王从未想过去争什么。
后来先皇驾崩,永康帝继位,小皇叔掌权,父王从未多说什么,始终保持中立,守着这座王府静静地过活。
他从小跟在父王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不会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
直至今日,就算永康帝危在旦夕,有奸贼意图窃国。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父王去参与其中。
这些事情,有人自会出手去解决,但这人,不是他们安亲王府。
“唉...”
安亲王止不住地叹气,“怀瑾,你还是太年轻了。”
“本王虽是偏安一隅,但身上流着的是苏家的血脉。”
“皇上在位几年,虽毫无建树,也未建功绩,可以说一事无成,只知享乐。”
“但他到底是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到底还是东秦的帝王,皇室明面上的脸面,苏家的子孙。”
他握紧了手,“本王又岂能坐视不理?”
“是,摄政王会将一切事情妥善处置,但本王亦不想令人寒心。”
安亲王说着又顿了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怀瑾一眼,“若本王不去,日后可有的你受的。”
苏怀瑾不解地望过去。
“父王?您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