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暴走中的林大爷,步子一顿,问曾子君:“能谈到二十四平方不?二十四平方,我能选一套一居室。”
曾子君笑:“我尽量。但得您跟我回去再谈谈才行。”
林大爷转身:“那行吧。”
一行人又回到租屋。
曾子君跟林六爷解释:“当初您父母留下的房子一共是四十八平方,您可继承其中六分之五,也就是四十平方整,您以这四十平方翻盖成三层,就是一百二十平。日后拆迁,这一百二十平方还是您的,剩下二十四平方给林大爷。”
林六爷揪着眉毛说:“这么说也没错,但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村长和林家其他兄妹也被林大爷缠怕了,都说这么算没毛病。
趁林六爷心思松动,宁稚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把字据当场给立下,让所有见证人都签过字,赶紧又把字据收起来,准备明天送去公证。
这般一忙活完,宁稚和曾子君从六环出发回律所,天已经黑透了。
工作忙活完,宁稚的心一下就空下来了。
她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想起了不久之前,她再晚下班回家,萧让也一定会做好了饭等她,可如今,萧让人在美国。
她不知道他在美国做什么,是不是和倪灿燊在一起。
她让萧让立刻回来,可萧让拒绝了,在她提出离婚后,他还是不愿意回来。
可能因为在美国的人,比她更重要吧。
“这个点回去,家里有饭吃么?”曾子君开口。
宁稚回神,侧过脸看他一眼,笑了笑,说:“没有,回去也是我一个人,随便在外面吃点再回去。”
“你之前不是住在萧家老宅么?”
“过年后就回公寓住了。上班比较方便。老宅还是远了点。”
曾子君点点头:“既然这样,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
“好。”
俩人来到过去经常一起吃饭的金诚所附近的餐厅,简单点了两客牛排。
这个点,在律所当牛马加班加点的律师们刚下班,宁稚从靠窗的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到一些打扮和自己相似的年轻律师,提着包,从电梯出来。
宁稚说:“思雨今天出庭了吗?”
曾子君点点头:“嗯。离婚案。”
“标的多少?”
“似乎是按工时收费。”
宁稚叹气:“咱们已经很久没接过大案子了,明年的房租还没着落。”
曾子君笑道:“大案子不常有,这才是大部分小所的常态。”
宁稚切着牛排,看他一眼:“你后悔离开金诚吗?”
曾子君认认真真看着她:“不后悔。”
宁稚叉一小块牛排到嘴里,笑了下:“您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所以看不上之前在金诚小百万的年收入对吧?”
曾子君笑出一侧酒窝:“你没发现,我多久没换过车了?就是西服也买得少了。”
宁稚还真没注意,但知道他之前在金诚,隔几天就换一辆车开。
宁稚放下刀叉,拿纸巾摁了摁唇角,半开玩笑地问:“以前那些车呢?都卖了?”
“嗯,都卖了。”
宁稚意外:“怎么了这是?”
曾子君拿起柠檬茶喝一口,笑得无奈:“我爸公司破产了,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
宁稚大骇:“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破产了啊?”
“他前些年把大量资金都拿去投资房地产。”
简单一句话,宁稚全都懂了。
房地产从21年开始走下坡路,很多房子建起来了,却没人买,甚至烂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