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工作日的午后,梁博清正全神贯注地埋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客户资料,做着令人应接不暇的繁忙工作的时候,却突然间被一阵行云流水也情感饱满的钢琴旋律的手机铃声惊扰了思绪。他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被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与专注,不禁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他这时带着些许倦意,用一只手揉着两侧太阳穴,缓解着经过了长时间工作,在停下了工作的时候感到的疲劳感,也用另一只手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当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时,眼神却变得惊愕而凝重,不仅因为来电显示是梁博峻的手机号码,也是觉察到了一种多年没有过的幽谧而空灵的感觉。
他快速地按下了接听键,话音柔和地说着“哥,您好!我是博清,您有什么事么?”听到电话里好安静,于是静静地坐在办公座椅上,听着手机另一端的动静。梁博峻努力地想保持话音的平稳,可是听到梁博清的问话,尽管压抑着内心翻涌地沉痛,还是不得不不用颤抖和轻慢到了极致的话音说着“博清……小叔去世了……他在半个小时以前,已经离开我们了……”费劲地说完了想说的话,也把所有地苦闷情绪憋在了心里。
梁博清只觉得身体一阵发麻,脑子里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好像有一条苍茫地大路铺在了他的脑子里,刹那间有了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他怔在那里一动没动,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却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已经无法吐出只言片语。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用含糊不清地声音说着“我……我得马上赶回家……”还是如同走在了梦境里,却迅速地把手机握在手里,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他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又猛地停住了身形,如同想起了什么重要地事情似的,又快速地转身走到了办公桌跟前。他左右的看着办公桌,把拿的手机放到了办公桌上,却又一把把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紧接着,他全身发抖地捧着手机,用颤抖的手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赵炎听到电话铃声,再看来电显示的是梁博清的手机号码,立马拿起了电话听筒,话音轻慢地问着“梁经理,要出车么?”看了看腕表的时间,也不过四点多钟。他只顾看时间,待到听不到声音,反而感到耳朵有些发懵,也有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根本就没有电话打进来。他犹豫着电话听筒拿在手里看了看,却听到话里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只好又把电话听筒放到了耳旁。此时,他听到了梁博清很重地呼吸声,随后也传来了梁博清的话音。
梁博清闭着嘴,用力地用鼻子吸着气,话音极轻地说着“赵哥,我小叔走了……”几个字说出了口,已经不能再把话说下去了。赵炎话音略沉地问着“小叔走了?”突然静了心,把梁博清说的话用心地梳理了一下,轻声地说着“博清,你是要现在赶回y市么?”尽量地把说话的语调保持了平稳。
梁博清心胸里觉得好凉,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回应着“嗯……我马上下楼,你现在就开车和我回去一趟。”还是紧紧地把手机握在了手里,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忍着双腿的无力感,迈开大步走过了走廊,又沿着楼梯一路跑出了办公楼。
赵炎从车队办公室出来,快步地走到了车前,拉开车门坐到了车里,刚发动起汽车,就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响。他侧身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梁博清,突然觉得梁博清好像也生了一场大病,面容和眼神瞬间苍老了好多,甚至令他都有了心惊胆战的感觉。他的心头一紧,急忙关切地问着“博清,你还好吧?你得撑住……”想到了梁家志儒雅随和的绅士气质,眼里涌起的泪花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
梁博清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凝视了赵炎一会儿,然后用力地咬住了嘴唇,也在眼泪哗地流出眼睛的时刻,从喉咙里发出了沉闷地哭泣声。
赵炎抬手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接着用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抬脚踩下了油门,把车开了停车位。他驾驶着车子穿过了城市的街道,觉得心里空空的却又一阵阵闷得伤心难过。他也不忍去看梁博清,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去劝说梁博清的话语,在突然想到问问梁博清需不需要回住处走一趟的时候,车子已经风驰电掣地奔驰在了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
梁博清坐在副驾驶座上,因为过分激动的情绪,和无法控制的伤心,让他也完全忘了“一个失态的人是会把自己吓到的”这句话,也没了对处事态度保持的大方高雅地矜持尺度。他的心里闷得极不舒服,平日里像潺潺流水一样匆匆而过的时间,此刻也如同一个停滞不前,又波澜不惊的一汪死水。即便如此,他也有了过去没出现过的徒劳思索,可是却想不到现在的思索意义为什么那么特别,因为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激起一丝涟漪,更难以流淌出半点与创造幸福快乐相关的意向。
梁博清焦急地盼望着时间能够快些过去,好让这段漫长地路途在转瞬即逝的时光流逝中迅速掠过。不过,梁家志亲切和蔼的音容笑貌,依然不断地在他的眼前浮现,让他想到的事情却从充满了幸福快乐,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见。但是,他的思绪有了不混沌的瞬间,又想到了现实就像是一个可以掠夺一个人身心的鬼魅,由于今日梁家志的身影活在了他的心里,也把她的音容笑貌深深地烙印在了他最隐秘的心底。
他回忆起了梁家志尚未近五十年的一生,而且已是饱经风霜的一生,也没了刚放下的感慨万千。因为,他感到梁家志的一生勤勤恳恳,也脚踏实地走属于他的道路,而且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没有将他击倒,反而磨砺出了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高尚纯洁的品质。这样一位令人敬仰的长者,如今已离梁博清而去,无疑给梁博清带来了巨大地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