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笑的越发嘲讽:“因为在他心里,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韩家真正的继承人身上,不能有污名。虽然他为白家罗织了罪名,但是大婚当日,下毒的手,毕竟不是什么君子作为。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以情谋事,机关算尽的小人,而你确实镇守边境,威风凛凛的英雄。”
“我手下,一兵一卒,每一个人,都是属于父亲的。他们不是为了保护我,只是为了监视我。监视我的每一步,是否在按照父亲的想法去走。也监视我有没有任何想要取你而代之的想法,若是有,那么我也会变为了铲除谋反的白家,英勇牺牲的一个韩家次子罢了。”
“所以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反抗,如何带着曦儿逃跑?”
那时候,他承认,他想过孤注一掷。
可是,他如果死在那里,能改变什么?
除却让众人以为父亲为了平叛意图谋反的白家牺牲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次情可悯。
而事情的真相,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所以,他选择了隐藏,选择了顺从父亲,选择了装出对父亲谋划之事很有兴趣,对于白曦只是贪慕颜色的姿态,并且对曦儿心有所属而感觉到愤怒与屈辱。甚至为了让父亲打消疑虑和戒心,甚至亲自将小曦的父亲和兄长的头颅带到了她面前,故意让她愤怒,让她痛苦。
但其实那一刻,他亦心如刀绞。
他那些日子,假借着对父亲的顺从,慢慢的了解了所有的事情,了解到了祭天大殿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建城,而小曦就是祭品。于此同时,心中也在谋划着如何带走小曦。
即便是她恨她,也无妨。
即便是在她逃出那里之后,亲手杀了自己,为全家报仇,他也在所不惜。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将曦儿从韩家秘密带走,送往祭天大殿的路上,借助自己意外遇上的一个手艺极其精巧的易容工匠的手,悄无声息的将人换掉,然后离开。
却没想到就在他谋划好一切的前一天晚上,韩墨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韩家,想要救出小曦。
他惊慌,愤怒,痛苦。
惊慌是计划被打乱,愤怒是因为韩墨拥有了最好的一切,拥有了所有人的爱,却依旧要抢走小曦。所以,在他离开的时候,他选择了站出来阻止。
直到曦儿死在韩墨的怀里,死在了他的剑下,他才后悔了。
当然,这些话,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都过去了。
韩墨:“你说我自小就得到了所有的爱,而你什么都没有。你怕是想多了,至少你母亲对你的爱是真的,而我却年幼丧母。你说曦儿是你生命中的光,你不想失去,可是你却用阴暗的办法企图把光束缚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考虑她是否愿意。”
白寒看着眼前的韩墨,没有辩驳。
韩墨最后道:“那个人并不是爱我,所有才想要将整个韩家给我继承。他爱的是他自己。他之所以会觉得我才有继承韩家的权利,是因为我是长子,正妻所生,而和你的母亲在跟随他之前,是属于他人的歌姬。他不想要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仅此而已……”
那个人的自私,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以为,他至少面子上会过去的。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面子上过得去了,那是因为他让所有会被人非议的事情都又旁人去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