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早已是准备好了的,听到命令,立时是箭雨离弦。
眼见如雨的箭飞来,曹治坤冷笑声中,内力猛一提,整个人拔升而起。
所有的箭纷纷从他的脚下飞过,大部分的羽箭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和院墙周围。
只有少数的弑神箭,依旧呼啸着飞往远处。
悬空的曹治坤并没有往下落,他去意已决。
蠢笨的人才会做这种困兽之斗,聪明的人会去寻找依仗,再对最终的目标来一次致命的打击。
曹治坤掉转的方向,正是坤宁宫的地方。
全开一和紫红双翼当然看得出这种意图,但他们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去阻拦,而只是镇定自若的守着自己的方位。
曹治坤无暇去顾及三人的反常举动,正当他飞掠而出的那一刻,可就吓得大吃一惊。
一人从空而降,挥拳冲击而下间,罡气形如伞盖,拳头坚如磐石。
即便曹治坤实力强悍,但猝不及防间,他实难发挥出全力。
双掌推出的一刹那,他就被轰得往下坠落。
坠落虽是坠落,竟阵脚不乱,屋瓦的一阵咯吱咯吱作响后,曹治坤稳稳的立在屋顶上。
他大声咆哮:“龙宇飞!你竟敢偷袭我?是不想活了吗?”
龙宇飞即勇又莽,他只认一个死理,搅他财路的就是仇人。
“大胆的逆贼!休得猖狂!受死吧!”
龙宇飞可不是嘴皮子吼吼,说来就来,一个俯冲,拳头带着刚猛无比的拳劲直击而下。
这世上哪有打输一个再上一人的道理,全开一和紫红双翼飞跃而至,兵器挥动就打。
被围攻之下,想走根本没机会。
曹治坤双掌各往一个方向推时,掌上凝结出红得刺眼的气罩。
人能顶得住这种强大的力量,屋顶根本就承受不住。
轰隆!一声炸响。
随着屋瓦和碎木板的乱飞,五个人都坠落进了屋里。
滚滚灰尘冲天起,瓦粒.木屑炫炫飘。
打斗更加激烈。
从屋顶传出阵阵嗡嗡声,那是五股力量搅动出的嗡鸣声。
有限的空间,肆虐的劲气无从渲泄。
刹时形成一股旋风直冲而上,将那屋顶搅得是纷飞乱响,很快在半空中出现一个恐怖的景象。
更甚之,屋墙也遭了殃。
里边的力量硬生生将四壁挤压得咯吱咯吱往外凸起。
如果这四面墙壁能坚持得住六十秒不倒,那就说明建筑者没有偷工减料。
外面的禁卫军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不是怕死,是怕被某一块砖头砸到,算“他”杀,还是“他们”杀,没有依据可考究。
弓箭手更不敢靠近,反正此时,有墙没墙都看不清目标,只能睁着大眼等待……。
坤宁宫,屋顶上。
姬蔓菁手拿古琴,举目远眺那一片激烈的光景,嘴角露出一丝丝狡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什么人都可以用来铺路,什么人都可当用则利用。
她这种狡笑,仿佛是在说:“师哥呀!你可得多撑一会!就算死,也要等师妹把事情了结先。”
最是无情帝皇家,最是可气姓氏落他家。
我命由我不由天,当杀则杀。
那一片片火海;那一阵阵喊杀声;那一处处的刀光剑影,都是为我姬蔓菁奏响胜利的凯歌。
拧身起,掠影际长空,一点影遁,芳踪自明。
尚武学院,前上空。
一人一琴,一袭华衣临风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霜,流露出冷峻的杀气。
睥睨凛然的双眸,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审慎寒光一眼扫,即洞穿周围,解析通透。
像是空气乍被凝滞,滞得让人心寒。
忽然一声笑,声声随风,空隙瞭。
像是寒风袭骨,渗人胆。
拂袖一挥,一缕紫气出,眼前顿时幻变出一张泛淡淡紫光的长几。
她盘膝而坐,将那古琴平放于几上。
恍若目空一切,又如无视云云众生。
手指拨弄最细三根琴弦,响起一阵极是悠扬悦耳的琴声。
其欲落时,回环顾盼,空际盘旋。
其将落时,小溪潺潺,缓缓流趟。
其既落也,此呼彼应,浩繁已极,令人难以禁受。
有兵器掉落于地,不是一把,而是很多。
有人从树上摔落,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接一个。
内力弱者,抱头蜷缩,翻滚着哀嚎。
内力稍强者,眼神呆滞,捂着双耳,摇摇晃晃,是走三步退两步。
内力能稍稍抵抗者,脸色惨白,眼神黯淡,如肩挑千斤重担一般,每退一步都要大口的喘息。
《指尖杀》当真可怕,只一个序章,就让这些人失去了战斗力。
几十人从山顶上跳出,落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台之上。
萧鸿成将内力提到所能承受的极限,一声大吼:“这是“摄心章”,尔等速速退离!”
每一字吐出,都如鸣钟瞭亮,以此袭扰那摄人心魄的琴音。
姬蔓菁随视一眼,冷声冷语:“萧老头,就凭你现在的功力还想救人?可笑!可笑!”
萧鸿成所剩内已不多,留着自保都堪忧,哪还敢发力吼回去一嗓子,只能怒得额头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