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梦端坐在菡萏院那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正堂之上,她美眸流转,扫视着四周。
只见那些散座于各处的长安官眷们,一个个皆是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被她尽收眼底。
仿佛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让她们惊得跳起来一般。
而每一家每一户似乎都生怕自家带来的护院侍卫数量不够,只有将其全部带足,才能稍稍心安一些。
"瞧瞧把这些人给吓成什么样儿了!" 李侃冷哼一声,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之意。
他双手抱胸,一脸傲然地站在那里,接着说道:“若不是本王事先有所通知,恐怕这些家伙连怎么死的都浑然不知呢!”
听到这话,李如梦不禁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李侃一眼,没好气地呵斥道:“简直就是胡闹!”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的李若弗,语气严厉地质问道:“你们两个为何不早些将此事告知于我?难道真当本宫不存在吗?”
面对李如梦的质问,李侃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宽慰道:“皇长姐尽管放心便是,隔壁我那府邸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根本无需皇长姐劳师动众地带如此众多的侍卫前来啊。”然而,他显然误解了李如梦的真正意图。
李如梦见状,气得银牙紧咬,心中暗骂这弟弟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但她还是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地解释道:“你这傻小子,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你刚刚不是才认了姐夫么?遇到这种大事,怎就不知与他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呢?”
这时,李侃方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静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韦保衡,满脸堆笑地向其求助道:“姐夫,您倒是快帮小弟评评理呀!您说说看,本王如此安排究竟哪里有错啦?”
韦保衡此刻压根儿就不想搭理李侃这个人,回想起往昔教导他时,无非也就是讲授一些经学方面的知识罢了,那些可都是书本里明明白白写着的东西。
然而如今真真切切地与李侃打交道之后,方才深切体会到何为纨绔子弟,何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像李侃这种行事毫无章法、想到哪儿做到哪儿的主儿,着实令人头疼不已。
眼见韦保衡对自己不理不睬,李侃却依旧不肯罢休,再次开口直呼其名招呼道:“韦保衡啊,你倒是说句话呀!本王今日特意吩咐众人做好万全准备,不仅带上护院侍卫,还携带兵器前来,难道如此这般还不足以威慑住那隆升吗?”
瞧着李侃这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一心想要从自己口中获得认可,韦保衡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口气。
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礼部侍郎王进一家人。
细细打量一番后发现,这王家显然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并未携同王太傅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一同前来,仅仅只有王进与其子王处存两人赴宴而已。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他俩身后竟然笔直站立着四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侍卫。
单从外表便能看出这些人均是武艺高强之辈,想必个个都有着以一当百的身手,绝对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练家子。
“郢王,您瞧瞧那王侍郎一家子。”韦保衡轻声对身旁的李侃说道,并抬手指向王进所在的方向。
李侃闻言,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去,只见王进见他望来,赶忙站起身,面带微笑地朝着李侃隔空敬了一杯酒。
而此时,坐在李侃另一侧的李若弗也好奇地顺着李侃的目光瞧了过去。
然而,她刚一望过去,便与王处存投来的视线撞个正着。李若弗心中一惊,急忙眼神闪躲开来,仿佛生怕被对方看穿什么似的。
李侃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口问道:“王侍郎一家咋啦?不就是来了俩大老爷们赴宴嘛,而且每人还带着两名侍从,这不挺正常的吗?”
韦保衡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郢王啊,您有所不知,这王进的儿子可是镇守雁门关的大将啊!他家这四个人可都是身强力壮、武艺高强,据说皆是能够以一敌百的好手。您再瞅瞅别人家……”
说着,韦保衡用眼神示意李侃往周围看看。
李侃顺着他的指引望去,果然发现其他各家带来的侍从数量众多,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紧紧围绕在自家主人身边。
有些甚至恨不得让侍卫们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彻底包围起来,如此一来,即便越人突然来袭,他们也能拼死杀出一条生路。
直到此刻,李侃方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这回算是好心办了坏事。
难怪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众人走进门后都不太敢正眼去瞧主位上的南诏王和南诏王妃呢!原来是担心自己这边的举动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呀。
就在李侃觉得菡萏院里那滑稽的场景实在令人忍不住发笑的时候,他突然瞧见南诏王隆升竟然被人小心翼翼地抬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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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隆升的身侧紧紧跟随的,正是那位美丽端庄的南诏王妃——李敏!
瞧这情形,今日这场合怕是还得由李敏来主持大局啊。
“太医署之前明明说隆升这几日都无法苏醒过来呀!”李侃不禁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喃喃自语道,“怎的今日就能这般端端正正地坐着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且看那即使是安坐在软椅之上仍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不振的隆升,明显是经过李敏精心装扮打理之后才得以现身于此的。
虽说看上去依旧病容憔悴,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依然难掩其身为南诏王之威严仪态。
待一番简短而又不失礼数的祝酒辞讲完之后,李敏随即引领着众人缓缓抬起隆升,一同走进了正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