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你若去了,让我们这帮老兄弟怎么办?”
“咱还想着,圣上能瞧在你面子上,发一点慈悲之心,放过我们这帮老兄弟。”
“二皇子,你若能治,你就给个准话,你若不能治,也没人怪罪你。”
“可你真不该迷惑世人!弄得人心神大乱!”
坤宁宫,即马皇后寝宫。
朱元璋正坐于床上,和马皇后闲谈。
马皇后衣着朴素,靠在床头,皱眉思索。
她不免为朱樉担忧。
朱樉是她的亲儿子,在她眼中,朱樉和朱标的地位没什么不同,都是最宝贝最亲近的。
总觉得樉儿行事有欠妥当,马皇后微微叹了口气,道:
“这樉儿究竟能不能治了天德的病?”
“他要治不好,臣妾看樉儿很难收场。”
朱元璋冷哼一声。
“还治不好很难收场?”
“你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已经很难收场了!”
“你想想看,如果樉儿治好了徐天德的病,那不想让徐天德活着的人,就会怨恨樉儿。”
“如果樉儿没治好,那就更不用说了,要弹劾樉儿的奏章,咱书案上一定摆着一大堆!”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能治得了徐天德的病,就冲他故意折磨人这一点,恐怕他也难得人心。”
“现在就算是咱亲至,都压不住这件事了!咱能压得住悠悠众口,但压不住人心!”
“这小子,他怎么想的?故意不想混了?”
朱元璋气死了。
恨不得操起铁如意,爆锤朱樉一顿。
想提拔朱樉当皇帝,谁知道这小子突然来这么一手,朱元璋都怀疑朱樉是故意出局。
毕竟朱樉平时聪明绝顶,这时候不可能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马皇后越听越动容。
这摆在樉儿面前的,不就是个死局吗?
看似要三日后才决出答案,其实早就败局已定,樉儿这是图什么啊?
……
应天府郊外的一间农屋。
这屋子用黄泥所糊,屋顶盖了厚厚的茅草,没有窗户,即便不关门也显得十分昏暗。
李希颜倒上一杯刚烧开的水,说道:
“五皇子殿下,陋室穷困,只能以水代茶,请殿下恕罪!”
对面所坐的正是五皇子朱橚。
朱橚见这位曾经名动一时的帝师大儒,如今竟真的如一名老农一般,不但亲自下地干活,而且衣食住行都和老农无异。
若非朝夕相处过,朱橚险些认不出李希颜。
李希颜身为大儒帝师,绝不至于困顿至此。
是什么让他甘心做一名老农?
朱橚心中满是疑问。
“老师,您这么做,是在深入劳动群众吗?”
“本王不明白,这深入劳动群众,究竟是什么道理?”
李希颜闻言,陡然竖起了耳朵,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极敏捷的前倾身躯。
“五皇子殿下,您竟问老朽这个问题?看来……”
李希颜探头探脑,确定四周无人,然后小声的在朱橚耳边说:
“莫非您也拥护二皇子殿下当皇帝?”
噗——
五皇子朱橚把刚刚喝进去的水全喷了出去!
朱橚也震惊了!
李希颜老师原来这般生猛吗!
难道李希颜老师早就已经劝进过二哥朱樉,想让二哥出山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