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坐着轮椅在餐厅门口恭候贵宾。他朝身旁的侍者一个眼神示意,鎏金铜钉金锁朱门缓缓敞开,屋内已重新装修,正中央天顶悬挂八宝琉璃灯,房梁重绘为龙飞凤绕的金柱,紫檀圆桌铺陈着蜀锦桌围。
按照惯例,如此华美的环境,桌上摆的应该是稀世佳肴旷世奇珍才对。但实则不然,二十余道家常菜,有荤有素、有羹有汤、蔬菜瓜果点心样样俱全,皆用得体大方的镶边白瓷餐具盛放,品类繁多但不显奢华。
大师兄招呼大家落座:“大操大办的酒席菜看起来丰盛,实际上不好吃,咱们自家人,不搞虚的,吃家常菜~~~”
漠北代表众人致谢:“大师兄您真客气了,劳烦您破费,这满满一桌子......已经很让我们受宠若惊了。”
大师兄略带奸邪地瞅着苍芸:“我一点儿也不【劳烦】,【劳烦】的另有他人。另外呀,待会儿有人才真的会【受宠若惊】。”
苍芸作为主人,也忙于招呼大家别客气,没有留意到师兄的表情小动作。她坐定后看看左右,问大师兄:“清瑶和我爸呢?怎么回来没见着他们。”
大师兄感慨了一句:“师父去祭拜老友了。至于清瑶.......她那家伙挑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还在和婚礼的跟妆师罗里吧嗦。哦对了,师妹,吃完饭你也要去试伴娘礼服哟。”
“嗯。”苍芸应下后又问,“嫂子和清瑶在一块儿的吧?那试试衣服的时候,我就能见到嫂子了?”
大师兄拍腿笑:“当然当然当然,你一去就能见到。”他笑得太过夸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阴谋。然而值得庆贺的【阴谋】让他得逞又如何,大伙儿并不在意。
大师兄却格外在意师妹和未来妹夫的一举一动,当他俩拿起筷子时,主动让旁边的服务生给二人盛汤,还亲自给海子夹了一只虾:“来试试这鲜花甲汤,可好喝了,还有鲜虾,也特别棒。”
海子显得有些拘束,大师兄推荐什么,他就客气地接住尝尝,尝完脸色骤变。
苍芸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喝了口汤又看看愣住的海子,更加奇怪:“花甲汤、虾?我爸不是不喜欢吃海鲜吗?”
田野夹着一根又大又长又q弹的海参在漠北面前嬉皮笑脸晃悠,调戏问对方像不像。
漠北不方便在这种场合对痞子发火,他直接一口咬断田野夹着的海参,边嚼边用眼神警告再调皮这就是下场。
田野吓得一个激灵,三腿发凉。
其他朋友没有注意二人的互动。刚吃了一只虾的海子眉毛皱成了沙皮狗,呈怀疑人生状自言自语:“荔枝虾?”
已经奸笑成贼眉鼠眼的大师兄问海子:“好吃吧?”
海子的怀疑人生还在升级:“好吃是好吃,但是......”
“再试试这个?”大师兄又把炸蛎黄夹入海子的碗里。海子盯着碗,只是鼻孔稍微动了动,但没有下口吃。他抬头看了眼对桌的仓央废材,仓央正在认真地给刘浪讲解怎么用工具肢解一只硬壳海蟹。
海子愈发困惑。
“这汤的味道......”苍芸发现了什么。夫妻二人相视而望。
对望整整5秒后,苍芸开口:“这汤的味道怎么和权叔做的好像?”
海子指着满桌子的海鲜,大呼曰:“这什么叫【好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再也装不下去的大师兄憋笑得疯狂拍桌。
“权叔?权叔在这儿?”海子难以置信,站起身左右张望。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海子的养父(之一)权叔从后堂出来。
苍芸见到权叔,又惊又喜,握着权叔的手问候家常。
海子问权叔怎么来昆仑了?
权叔:“亲家公嫁女儿,我能不来吗?”
“你认识,苍芸她爸?”海子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没有人告诉他寒假的时候家乡发生的事情)
权叔:“当然认识,他让我来小住都快一个月了。”
海子头上问号旁边多出了一个惊叹号。
权叔:“不单我来了,街坊邻居只要不用上学上班的,都来了,苍老哥包机接来的。”
海子头上的问号和惊叹号发出金光。
——剧透小剧场——
当晚,
昆仑派内院,胜友如云。
漠北感慨万千:“真热闹啊,该来的都来了。”
仓央废材愁眉苦脸就像见了鬼一样:“不该来的......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