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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低声?叫侍奉的女使仆妇们小声?些?,不要惊扰了女君好眠,但他换好衣裳出来时,就看见?翁绿萼披了一件轻罗衫子,正坐在罗汉床前对着他笑。

“怎么醒了?”

萧持大步走过来,下意识揽过她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夫君出征,我总要相送一程。”翁绿萼笑着将一个明黄色的符递给他,认真道,“这是?我请普元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夫君要戴在身上,就当是?为我求个心安。好不好?”

萧持沉默着接过,不知她什么时候还跑去寺庙里替他求了这么个玩意儿。

平安符。

从前他阿娘也?替他求过,但她次次都?要拐着弯儿地?说上姻缘解签之?事?,萧持不胜其烦,让她不许再去求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用在他身上。

“夫君?”

萧持回过神来,将那个小小的平安符当着她的面放进盔甲里,最?贴近心口的地?方:“你的心意,我定不会忘。”

两人对视,随即自然而然的,交换了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

时辰已经不早了。

翁绿萼面颊上还残留着红晕,她踮起?脚,替他整了整盔甲,退后一步,笑着道:“夫君战必胜,攻必取。我会在这里,等着夫君凯旋。”

萧持有些?难耐地?收回视线,不能再亲了,要是?耽误大军拨营启程,蔡显会在他耳边念上许久。

他最?后抱了抱翁绿萼。

“长房与我从前的渊源……”他顿了顿,“我回来之?后,再和你说,好吗?不许多心。”

语气霸道,又隐隐淌着温柔。

翁绿萼轻轻推了推他:“我知道了,快去吧。”

萧持放开她,摸了摸她柔嫩的

脸,深深望她一眼?,随即不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去,很快翻身驭马而去,再不见?那道巍峨身影。

·

萧持出征之?后,折磨得她蔫哒哒、提不起?精神的怪病突然好了。

翁绿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乐观地?想道,或许是?悬在头顶的那簇箭矢终于射了出去,离别之?后,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阿姐和愫真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吗?”

翁绿萼起?身,髻边簪着的青鸾口中衔着的白玉珠跟着微微一晃,丹榴笑着点头:“是?,知道姑奶奶和愫真小姐要来,婢领着人把东院的两间上房都?打扫了一遍,按着女君的吩咐重?新?布置了一番,姑奶奶屋子里熏的是?雪中春信,愫真小姐屋子里用的是?清味绿云香,都?没错。”

翁绿萼嗯了一声?,正想去再看看,思忖着要不要再添几盆花草过去,就遥遥听见?一阵车轮碾过青石地?板的声?音。

没过多久,杏香喜气洋洋地?跑了进来,呼吸都?还没有平稳呢,就笑着和她道喜:“女君,姑奶奶和愫真小姐到了!”

这么快?“不是?说还要两日吗?”

翁绿萼眼?睛微微发亮,急忙走出去迎接她们。

“绿萼!”萧皎看见?她,笑着对着她晃了晃手,袖子下滑,露出手腕上套着的翡翠镯子和大半截小臂,白生生的,晃人眼?。

寒朔皱着眉,想替她放下袖子。

翁绿萼正想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就看见?萧皎背后闷不吭声?、埋头搬行?李的颀长青年,望向萧皎的眼?神隐隐带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缠绵。

翁绿萼瞬间反应过来。

……阿姐这是?,把绝色小马奴也?给带着过来了?

萧皎察觉到弟妹脸上的微笑有些?不大对劲,顺着她挑眉的方向看去,英气妩媚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她连忙上前挽住翁绿萼的胳膊,夸赞道:“到底是?东莱城的风水好,我看你这小脸蛋水灵灵的,更漂亮了!愫真,你说是?不是??”

徐愫真笑眯眯地?点头,手里比划了一阵,翁绿萼摸了摸小娘子软软的发,惊喜道:“愫真长高?了许多,明日我领你上街买布做新?衣裳,好不好?”

东莱城贸易发达,若有什么时兴的布料花色,这里的布庄是?最?不缺货的。

徐愫真红着脸乖乖应了,萧皎故作叹息:“惨了,我这个做阿娘的可不比你小舅母出手阔绰,不知道能不能蹭着愫真的光,也?给我做个手帕鞋袜?”

姑奶奶说话就是?诙谐风趣,杏香她们看着几位女眷说说笑笑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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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东院走去,觉得这宅院多了几分人气,瞬间热闹起?来了。

寒朔沉默着拿着萧皎的行?李包袱跟在后面,杏香见?他面生,好心道:“这位小哥,我帮你提一些?吧?”

咦,方才还没看清脸,这小哥长得可真俊!

寒朔摇了摇头,冷淡道:“不必,多谢。”

看着青年颀长清瘦的背影,杏香和丹榴偷偷咬耳朵:“这人性子还挺傲的。”

丹榴轻轻拍她一下:“你管别人呢,今日得叫婆子们多烧些?水。”

杏香点头应下。

今夜萧皎和翁绿萼一块儿睡。

徐愫真听了表示她也?想加入,却被萧皎笑眯眯地?无情拒绝了:“不行?哦,我和你小舅母得说点儿大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娘子,早点睡了好长个。”

徐愫真看向翁绿萼,见?她跟着笑着点头,只好幽怨地?跟着杏香一块儿回了自己的屋子。

翁绿萼从前也?有交好的闺中密友,但都?没有亲昵到共浴、共枕的地?步。

见?萧皎一双眼?色咪咪地?盯着她左看右看的时候,翁绿萼都?疑心是?不是?前几日萧持留下的痕迹还没有淡去,双肩往水下沉了沉,借着水面的花瓣遮住了圆润丰盈的雪团,羞恼道:“阿姐再不正经些?,我就去挨着愫真睡了。”

“我只是?被女君的美色所惑,晃了晃神而已。大家都?是?女人,你羞什么。”萧持大笑着地?往她那儿拨了几捧水,又调戏了美人弟妹一句,“君侯可真是?好福气啊~”

翁绿萼默默瞅了一眼?她脖颈、胸前还没有褪下的红痕,足以可见?,她们当时的状况有多么激烈。

“阿姐,你也?不遑多让。”

萧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他还年轻,就是?爱粘人,你多担待。”

翁绿萼鼓了鼓脸,说不过她,索性不说了。

两人沐浴过后,杏香在内室留了一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灯,又替她们放下帷幔,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翁绿萼问了些?她们在平州的近况,萧皎一一说了,而后又对着她挤眉弄眼?:“我就说奉谦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要我带着愫真来东莱小住一阵,原来是?怕你无聊,找我俩来当陪客呢。”

“阿姐。”翁绿萼有些?羞恼,又有些?忍不住的甜蜜漫上她眉眼?,在昏暗的床帏间,萧皎也?能看见?她那一双比月色还要动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人心里忍不住发软。

“行?啦,在我面前你还害羞什么,你们夫妻感情好,我跟着高?兴。”

萧皎又继续道:“你也?别担心我阿娘会不痛快,奉谦特地?去信给她,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我阿娘有时候虽糊涂,但她最?听奉谦的话,不敢违拗他的心意,自然也?不敢责难你。”

萧持特地?写了信回去?

翁绿萼想起?成婚之?前,无意中看到的那封萧持写给萧皎的信,一时之?间心绪有些?复杂。

随着二人所经历的事?变多,在萧持眼?中,她原本只能做个挡箭牌,但现在,他又在她身上倾注了一些?温情色彩。

翁绿萼知道是?非对错,她对他的心意也?并非赤诚而清白,在这一点上,没什么可指摘的。

她沉默间,萧皎想起?另一件事?儿,问她:“我听说李三娘被送回了随州陈家,她犯什么事?儿了?”

这个没什么不好说的,翁绿萼将事?情尽量简明扼要地?和萧皎说了一遍,末了,她补充道:“旁的便也?罢了,但李三娘算计我阿兄,险些?害他殒命。这一笔仇,我是?不愿轻轻放下的。”

想到她成婚那日,翁临阳风尘仆仆、一身是?伤地?出现在她面前,又对着她百般隐瞒,不肯告诉她凶险的实情,翁绿萼就觉得生气。

还不就是?因为那只野蜂子在外边儿招蜂引蝶,才让阿兄遭了这等无妄之?灾。

萧皎听得咋舌,拍了拍她的手臂,夏日衣衫轻薄,萧皎手下触感如玉般无暇丝滑,没忍住,又摸了摸。

翁绿萼嗔她一眼?:“阿姐。”

这姐弟俩怎么一个德行??

萧皎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这可比寒朔那一身又硬又紧实的皮肉好摸多了。

“你大概不知道隋州陈氏那一家子的作风,个个唯利是?图,权、钱,都?是?放在人情之?上的。李三娘么,你别嫌我背后议论人,我实在是?和这样的人处不来。她向来工于心计,眼?高?于顶,如今她没了丈夫,又被奉谦的人押送回去,俨然是?给了陈家人一个讯号。他们可不会再忌惮从前那点儿流言,害怕得罪了李三娘,就是?得罪了奉谦。如今么,她们可再没有顾虑了。”

想起?从前坊间流传的李三娘曾与自家弟弟有过一段情的谣言,萧皎就觉得一阵恶心,好在这回奉谦没再当痴聋老翁,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个隐患。

翁绿萼低低嗯了一声?,知道萧持不曾与李三娘有私,说实话,她心里是?高?兴的。

若有得选,当然是?干干净净的新?衣裳穿着令人舒心。谁会愿意去穿旧衫?

她愿意对萧持力所能及地?更好一些?,多少也?受到了知道真相之?后心情不错的影响。

她和萧持的这桩婚姻来得突兀,她不曾对他全然放下戒备之?心,他对她存着一层不相信,也?正常。

萧皎仿佛读懂了她的沉默,犹豫着开了口:“长房的事?……按理说,不该由我和你开口。”

“你也?别怪奉谦瞒着你,这桩旧事?,的确有些?,难以启齿。”

听得萧皎这样豪爽大气的人都?忍不

住叹气,翁绿萼好奇道:“从前我便注意到了,阿姐和夫君的祖母生了两兄弟,大伯和公爹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在公爹去世后,大伯不加以帮扶,也?不约束族人,让你们孤儿寡妇为了守住家产吃尽了苦头?”

想起?萧持背上那道陈年的刀疤,翁绿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身上免不了会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但那些?都?是?他荣耀、艰辛的见?证,那道为了护住瑾夫人、护住父亲遗留下来的家产不被抢走而留下的深深疤痕,总让她看了有些?眼?酸。

“萧熜,哦,就是?我大伯,那一年,他与我阿耶一同率十万大军征伐东胡。阿耶是?个排兵布阵的能人,率军杀敌也?次次都?冲在头阵上,但那次,我与奉谦本是?不愿他随萧熜一起?出征的。”萧皎想起?从前的事?,声?音冷了下来,随着她说的话,像是?有幽凉夜风钻进床帏之?间,翁绿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并非是?我们贪生怕死。实则是?那一年,萧熜身边来了一个谋士,他对其很是?信任。不知何时起?,坊间流传起?我阿耶意欲杀兄上位的流言,我们听过,都?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渐渐的,萧熜对阿耶的态度越来越差,俨然是?将流言之?事?放在了心上。”

“不久之?后,他忽然说要举兵征伐东胡人,点了阿耶同去。我与奉谦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想让阿耶去。但阿耶说……”萧皎深呼吸了一下,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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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上忽然覆上一层温暖,她紧紧握住翁绿萼的那只手,沉声?道,“军令如山,他必须去。可谁能想到,一心跟随兄长,想要收复胥朝版图、壮大平州军威的阿耶,自那一别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其间还有些?过于沉重?的回忆,萧皎没有提,只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本是?常事?。假若萧熜他们没有做得那么绝情,让奉谦觉察出不对劲,或许我阿耶死于他亲兄长的算计之?下这件事?,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翁绿萼知道这样的事?,问得太?深、太?细,只会让当年经历过的人更加痛苦,她沉默着握紧了萧皎的手,低声?道:“所以长房一家才会在平州销声?匿迹。”

“说来你可能也?不信。奉谦当年说了‘祸不及家人’,他只想萧熜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但长房一家,呵,萧程从小就蠢,长大之?后更是?又蠢又毒,他以为是?奉谦夺权上位,害了萧熜,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主意,划花了自己的脸,装作裘沣派来的死士刺杀奉谦。结果?么,你应该也?猜到了。”

“长房一家做惯了人上人,冷不丁地?让长房与二房之?间的地?位颠倒,他们当然不好过。没多久,他们自己策划了一场火灾,死遁离开了平州。”萧皎语气平静,“你别怪奉谦不敢将事?情告诉你。当年长房一家的死讯传来,我匆匆回了娘家,想要探知实情,看他们死透没有。却听见?我阿娘私下责问奉谦,说他行?事?过于激进,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又说他这么做有伤阴骘,要带着他去寺庙里捐香油、去戾气,再给祖母、阿耶他们上香,让他们在地?底下不要怪罪……这样的话,我听了都?觉得心寒。遑论是?奉谦。”

翁绿萼听了,眼?里的酸涩之?意更重?。

听到瑾夫人说那些?话的时候,萧持,那个曾用自己的后背替母亲挡下致命一刀的少年,凭借着数度出生入死立下的军功,让母亲再度获得荣耀,得到人人尊敬的青年将军,在想些?什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茶楼雅间里,萧持也?在怕自己误会他,才不想让她从外人嘴里听到他从前的事?……吧?

“瞧,我又多嘴了。要是?奉谦回来知道我说了这些?话惹你哭,定要恼我。”萧皎轻柔地?替她擦去不自觉滚下的眼?泪,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不过好在都?过去了。奉谦娶了你,有了会心疼他的人,也?不算太?倒霉。”

谁心疼他了……

翁绿萼嘟囔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

萧皎哈哈笑了两声?,这次来,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奉谦与绿萼之?间相处的样子,但从她不自觉流露的神态、眼?神和提及奉谦时的语气,萧皎都?知道,这对小夫妻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她翻了个身,朝向翁绿萼,认真道:“你别看奉谦平时一堆毛病,但他有一点好,极重?亲情。他待你是?用了真心的,你应该知道。”

翁绿萼默了默,点头:“是?,我知道。”

一直困惑着她的一缕疑思,现在解开了。

为何萧持对她父兄如此厌恶,大概,在他眼?里,父兄以她为质交换雄州平安的行?为,实质与萧熜设计谋害亲弟的行?为一样,都?是?对亲情的亵渎与背叛。

所以他才不能容忍,不能理解她仍牵挂父兄的行?为。

萧皎连着赶了几日的车,刚刚又说了那么多牵引她往日回忆的话,不由得心身疲惫,她抽回手,拍了拍翁绿萼的胳膊:“睡吧。”

翁绿萼轻声?应了句好。

枕侧很快传来萧皎平稳的呼吸声?,翁绿萼看着八宝攒心的帐顶,却是?难以入眠。

不知道萧持现在如何了。

裘沣与高?展联手举兵二十万伐他,翁绿萼不懂得用兵打仗之?道,却也?知道,那会是?一场硬仗。

·

翁绿萼猜想的没错,这场被后世称为定焱之?战的战役,打得极其艰难、漫长。

萧持给到她的回信渐渐变少,就算回了,上边儿的字迹也?是?飞洒潦草,信纸上也?隐隐传来战场独有的硝烟之?气。

翁绿萼很担心他,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杏香她们心里愈发不安,焦虑外漏,日子更是?难熬。

眼?看着庭院里那颗新?植过来的桂花树已经挂上了金红的小花,整个宅子都?弥漫着桂花清甜悠长的香气,杏香给翁绿萼递上一杯清茶,笑着说:“不知不觉,咱们也?在这院子里住了三个月了。”

翁绿萼接过茶盏,轻轻嗯了一声?。

萧皎带着人出门狩猎去了,徐愫真在房间里跟着绣娘学翻针绣法,说要用一副最?满意的绣品送给小舅母做生辰礼物。

她的生辰快到了,不知道萧持能不能赶回来。

看着女君略显寂寥的背影,杏香今日不知是?第几回在心里默念,求观音大士显灵,快让君侯大胜而归,回来好好陪一陪女君吧。

廊下传来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

翁绿萼现在已经能分辨出来了,是?张翼来了。

只是?素来沉稳的羽林郎,今日的脚步声?略显急躁。

不知为何,翁绿萼的心跳声?也?跟着砰砰加快。

她察觉到掌心的濡湿,有些?难耐地?攥紧了拳。

张翼远远就看见?一道丽影立在廊下,他疾步奔去,在隆隆心跳声?中,张翼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女君,君侯归!”

看着翁绿萼倏然之?间绽放的惊喜笑靥,杏香也?跟着热泪盈眶。

观音大士显灵了!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她像是一阵风, 雀跃着从他身边飞快地吹过,等张翼回过神时,只剩下一阵馥郁的幽幽香气萦绕在他周围。

张翼下意识地弯了弯手指, 似乎想要留下什?么。

他愣神的时间不过瞬息之间,他很快又恢复成了不苟言笑的羽林郎, 转身大步朝着翁绿萼奔出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但张翼很快发现,女君此时并不需要他的守护。

君侯独身一人,放弃民众的欢呼与恭迎, 纵马疾驰, 来到了他的妻面前。

膘肥体壮的赤黑骏马此时大汗淋漓, 淌着汗水的马身在天光照耀下黑得发亮, 折射出来的光刺眼极了。

翁绿萼怔怔地想,一定是这?样, 要不然, 她的眼睛为什?么会酸酸胀胀,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和?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

人四目相?对。

三个月不见, 先前的亲昵与依恋都被一阵陌生的尴尬取代,她有些迟疑,下一瞬, 就?被翻身下马、大步奔向她的男人给抱了个满怀。

他的怀抱里充斥着尘土与铁锈的味道, 说实话, 并不好闻,翁绿萼轻轻靠在他冰冷而坚硬的盔甲前,却仍能听见他一声?又一声?, 重若春雷阵阵的心跳声?。

“……你怎么不说话?”

虽然宅院位于巷子深处, 外边儿没?有人路过,但青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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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和?他抱在一起,翁绿萼仍觉得有些赧然。

萧持深深嗅闻了一口来自?她身上的幽幽香气,只觉芳香袭人,让他有些醺然欲醉。

“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抱着她。

男人懒洋洋的腔调听着很有几分气人,翁绿萼从他怀里抬起头,微愠地拍他的胳膊:“没?话说?没?话说你还抱那么紧!”

她那点儿力道不过是毛毛雨,萧持却蹙起眉头,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

翁绿萼听了,紧张兮兮地从他怀里退出去,又扶着他的胳膊焦急地问:“你受伤了?我拍到你的伤口了吗?是伤口裂开了吗?”

萧持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看她为自?己?心疼焦急的样子。

但看着她眼里浮着水光,盈盈看向他的时候,萧持觉得既快意,又心疼。

他拂落她眼睫尾处坠着的泪珠,又点了点她微红的鼻尖,笑她:“几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爱哭鼻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往日高情逸态的女君这?副模样,该笑话你了。”

“你休要转移话题。”翁绿萼又戳了戳他的胳膊,抬眼看他,“怎么伤的?我看你脸都白了,要不要紧?”

萧持不愿把战场上那些刀光剑影带到这?里来,弄皱她的眉。

只简单说了句‘不小心被抹了毒的刀刃砍到了,无碍’之后,转身看见张翼正站在不远处,眉眼微扬,叫他过来。

“君侯。”

“挟翼累坏了,你带着它下去安置。”萧持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峻面容上带出几分笑,“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张翼连忙欠身:“属下不敢。”

萧持又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到时候随他一同参加庆功宴,转身牵过翁绿萼的手往西院走。

“手怎么这?么冷,为了迎我,贪漂亮才穿这?么少?”

先前的陌生感在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十分熟悉的自?恋语气中慢慢消弭。

翁绿萼嗔他一眼,看见他锋锐轮廓上浮着的一圈青色胡茬,知道他披星戴月地赶回来,必定又累又乏,也?没?和?他斗嘴,呵呵笑道:“夫君你开心就?好。”

萧持志满意得地搂住她的腰:“还害羞了?面皮怎么那么薄。”

“这?是自?然,世间少有人能及夫君,脸皮这?般厚。”

萧持就?爱她这?副鲜活灵动?的模样,被她怼回来也?不生气,哈哈笑着继续逗她。

萧瑟秋风中,爱侣低低的说话声?传过来,依稀有馥郁香气逸散,驱散了风里的含意。

挟翼在原地歇够了,见还没?有人带着它下去喝水吃草梳毛,有些不耐地咴咴两声?,过来拱了拱张翼。

张翼这?才如梦初醒般,看着挟翼那双神气的大眼睛,牵着缰绳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

杏香她们去准备沐浴要用?的热水并澡豆、香胰子等物,翁绿萼拉过萧持到屏风后,替他卸下沉重的盔甲和?腰间佩着的长剑。

萧持大剌剌地站着,享受着她体贴的服侍,自?上而下望去,看见她浓密的睫和?挺翘的鼻,露出一线红唇,看起来就?很好亲。

翁绿萼及时伸出手,挡住他亲下来的嘴,鼻子一皱,嫌弃道:“夫君,你伤是在胳膊上,不是在鼻子上吧?”

脱下盔甲之后,那股尘土混合着干涸汗液的味道扑面而来,翁绿萼忍了又忍,见他还要凑过来亲她,实在是受不住,瞪他:“快去沐浴。”

被嫌弃了,萧持悻悻然地站直了身子:“你陪我去。”

“不要。”翁绿萼被他酝酿着欲的眼神看得面上发烫,如何不知道这?只轻浮的野蜂子背地里在打什?么主意,只伸手轻轻推他,“阿姐待会儿就要回来了,愫真知道舅舅回来,定然也?期待着要见你。不能耽搁。”

也?不怪翁绿萼担心,萧持每回入了水,总要格外激动?,容易闹得满地水渍狼藉不说,顶、磨的时间也?要漫长些。她可不想出去得晚了,被萧皎用?揶揄的眼神扫来扫去,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翁绿萼一脸正经?,萧持绷紧了脸,看起来比她更严肃。

“我胳膊上有伤,不能碰水,想叫你帮个忙而已。”萧持好整以暇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话里却一派正气,“绿萼,你在想什?么?”

这?人!

翁绿萼瞪他一眼,正好此时杏香她们隔着屏风回禀热水、巾帕等已经?备好了。

她顺势绕过屏风往外走,裙袂微扬,上面用?捻金彩线绣成的萱草花泫然欲飞,泄露出主人并不平静的心绪。

萧持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追上去,目光柔和?而平静,是他鲜少露出的安宁姿态。

回家了,真好。

浴房那边儿传来翁绿萼唤他的声?音,萧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就?来了。”

她到底有多怕阿姐她们知道她们在偷偷干坏事?

虽然帮着帮着,翁绿萼最终也?没?能防住野蜂子的蜇人行为,但好歹守住了底线,她拍开他水涔涔的手,冷着脸道:“衣裳在那儿,自?己?穿。”说完,她径直出了浴房。

托萧持的福,她也?得再换一身衣裳!

萧持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半是餍足半是好笑地微微眯起眼。

这?女人,脾气越来越大!

·

徐愫真终于见到她思念已久的舅舅,看着萧持瘦削得来越发显得深邃锋利的轮廓,又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草药味道,眼里含了两泡泪。

萧持笑着揉了揉小娘子乌黑柔软的发,故意逗她:“我们家里不缺银钱,可不用?你特地掉金豆子来补贴家用?。”

翁绿萼莞尔,徐愫真也?跟着笑,结果笑出了一个鼻涕泡儿。

小娘子大窘,在舅舅的笑声?中连忙扭过身,整理?好仪容之后又比划着问他好不好、痛不痛、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再走了吧?

萧持耐心地一一答了,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那双深邃的眼看向翁绿萼,眼尾上扬:“是,暂不走了,多陪陪你们。”

裘沣与高展联手举二十万大军,看着唬人,但裘沣横征暴敛惯了,肯分发给底下士兵头上的银子何其少。没?有人愿意主动?入伍参军,裘沣麾下那些属官怕他发怒,只能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碰上有合适年纪的男丁,直接绑了拉去军营。

二十万大军中,有小一半都是这?样稀稀拉拉凑出来的。但裘沣此人能盘踞西水六州多年,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排兵布阵自?有奇招不说,裘沣麾下的能人异士皆来助阵,让萧持受伤最重的那道刀伤上淬的毒就?是出自?其中一人之手。

这?场前后断续了将近三个月的战争,萧持一方将士伤亡的数量也?超了他们先前的预期,好在他们啃下了这?场硬仗,又新占下两座城池。

裘沣与高展的联盟本就?为利而生,实力本就?更弱的高展接连丢了陵阳、重泉两座大城,断尾求生,才让萧持一方勉强同意收兵,而裘沣一方迟迟不肯派兵援助,害得他丢了兵又丢了两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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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气得高展大骂裘沣老匹夫,他们之间如何狗咬狗,萧持并不放在心上。

与蔡显、隋光远等人商定好抚恤阵亡将士、奖赏有功之人的事后,他不顾仍在隐隐作痛的伤,撇下身后大军,独自?策马先行一步回了东莱城。

他很牵挂她。

徐愫真注意到舅舅说后半句话时,是笑着看向小舅母的,看见小舅母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庞上浮上格外动?人的红晕,她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舅舅和?小舅母的感情可真好。

翁绿萼嗔了一眼在孩子面前仍不着调的男人,问他:“还不饿?我瞧你精神劲儿倒是足。”

方才帮他沐浴时,看到他手臂上那处还没?有愈

合的狰狞刀伤,还有其他新添的伤痕,翁绿萼看了都觉得揪心,偏偏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作弄她,缠着她要好处。

萧持笑,隔空点了点她。

又转头对着徐愫真无奈道:“瞧,你舅母多威风,我若是不乖乖听她的话,连饭都没?得吃。”

翁绿萼瞪他。

他那张嘴真是不讨喜!

徐愫真嘴角抿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等看到桌上那些养身补气的菜式时,徐愫真又偷偷笑着看向翁绿萼,小舅母明明比谁都心疼舅舅嘛!

·

虽然人回来了,但萧持还是闲不下来,也?就?回来的那两日待在屋子里陪了陪她,之后直接人影都不见。

不是说军营里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吗?

翁绿萼有些郁卒地托着腮,看着杏香她们走来走去忙忙碌碌地将被衾、衣衫等收拾好,放进那几个黄花梨刻八仙八宝纹箱笼里。

在东莱城中住了四个月,她们该启程回平州了。

平州……

见翁绿萼坐在罗汉床上发呆,杏香和?丹榴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憋得好辛苦啊!

但是君侯对女君一片心意难得,再难忍,她们也?不能泄露了消息,让君侯给女君准备的生辰惊喜打了折扣。

萧皎进来时,看见屋子里乱糟糟的,眼睛一转,道:“左右杏香她们忙着收拾行李,我们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不如出去走走?”

她们几日前搬回了蓬莱庄,无他,只因萧持颇思念那个温泉池子。

但翁绿萼见他刀伤还未彻底愈合,担心他一下了水激动?起来,会让伤口裂开,坚持不肯随着他心意胡闹。

“绿萼?”见人没?说话,萧皎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我瞧你最近总是走神,怎么,想奉谦了?”

翁绿萼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摇头:“哪有,我才不想他。”

看着她那口是心非的样子,萧皎笑:“行吧,不想就?不想。快,换件衣裳,随我一块儿出去走走。”

出去散步而已,为什?么要换衣裳?

翁绿萼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萧皎轻轻推了推:“杏香,先帮你家女君换件鲜亮些的衣服。这?样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不打扮得漂亮些出门?都是浪费了。”

听着似乎有几分道理?。

翁绿萼也?想给自?己?找些事儿做,待会儿出去摘些桂花回来熬桂花蜜,封存起来冬日泡水喝、做糕点,都是很好的。

这?样想着,翁绿萼心情变得好了些,挑了件碧蓝色地罗上襦配着高腰石榴红长裙,又披了一条白罗披帛。

华容婀娜,百端娇美。

萧皎一见,惊艳不已,暗道奉谦不知走了什?么运,能娶到这?样一个天仙大美人儿,笑吟吟地走过去挽过她的手往外走:“知道你这?几日又是看账本、又是帮愫真描花样子,很是辛苦。今日可不许再费心费神了,跟着我走就?是。”

翁绿萼含笑回握住她手,撒娇道:“一切都托付给阿姐,我只当个甩手掌柜,等着赏景就?是了。”

萧皎点了点她鼻尖,得意道:“瞧好吧你。”

蓬莱庄地处雀山之上,此处是萧候私宅,加之有萧候女君、胞姐等高门?女眷在此居住,每日都有两队卫兵上下巡山,寻常宵小也?不敢前来打扰。

她们从半山腰开始往上走,饶是雀山上的山路已经?算得上平坦,但默默爬了大半个时辰,翁绿萼一张柔白面庞上已经?带了疲惫的红,她扯了扯兴致仍十分高昂的萧皎,有气无力道:“阿姐骗我。”

这?哪里是出去走走这?么简单!

面对翁绿萼带着埋怨的眼,萧皎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哄她:“就?快了,就?快了,这?回是真的!”

都怪奉谦,要给人生辰惊喜,也?不知用?些轻省的法子,非要她们巴巴儿走上去,她倒是还好,绿萼那娇滴滴的小身板,难免吃力。

萧皎默默在心里骂了萧持百八十句,拉着翁绿萼又走了大半刻钟的山路,直到眼前陡然开阔,属于山湖的湃然清淼之气扑面而来,有别?于山间带着草木清苦之气的风,霎时间就?将她们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翁绿萼站直了身子,怔怔看向眼前这?片渟膏湛碧,在透彻天光照耀下犹如一块通碧翡翠的湖泊,山风徐徐,吹皱了那片澄澈翠色,有一艘小船正在水面上悠悠轻晃,遥遥望去,与她最爱的那本山水游志中描绘的一模一样,美得让人忘忽凡尘俗扰。

“我从前都不知道,这?座山上,还有这?样美的湖景。”

萧皎揶揄道:“那是因为你出门?散步,范围都不超过蓬莱庄外十尺。”

“阿姐!”翁绿萼脸红扑扑的,解释道,“我也?曾登上过山顶的!不止十尺。”

虽然那是她因病在屋子里闷了数日之后,憋着一股劲儿强行登上去的。

萧皎哈哈笑了两声?,牵着她的手步下那条青石小阶:“咱们近前去瞧瞧。”

翁绿萼向来喜爱山水美景,听了这?话,也?很是来劲儿,刚刚爬山积下的满身疲惫也?被悠悠吹来的湖上清风给吹散了大半,兴致勃勃地提着裙沿着那条青石小阶下去,看着那片宝石般的湖泊近在咫尺,脸上的笑愈发欣悦。

萧皎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嘀咕,奉谦这?生辰礼物,看来还真的送到了绿萼的心坎上。

“此景甚美,若是能泛舟湖上,岂不妙哉?”萧皎望她一眼,见那张芙蓉靥上似有意动?,拔高了声?音,“船家!船家!”

萧持眉角一抽,默默地拿过船桨,划破碧波,慢慢朝她们所在的岸边驶去。

那艘小船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令翁绿萼侧目的,是站在船头的那道高大身影。

随着他越来越近,翁绿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砰砰跳得又急又快,直到那只小船靠了岸,他轻身一跳,很快便行到她面前。

翁绿萼下意识抬起头,看他。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眉宇间尽是烂漫笑意,一双眼里盈盈光彩的模样有多么动?人,只道:“你不是忙着军中事务么?怎么在这?儿当起了老船翁?”

她语气俏皮,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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