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毓缓了几秒,“叶子,算我求你。”
左叶一下觉得很没劲,“算我多管闲事,行吧,我吃饱撑的。”
她猛地起身,实木椅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啸音,空气中凌冽的一道,终结谈话。
温晚小心侧过脸,看向身边人。童年的小茉莉永远保持它与生俱来的那份清雅坚贞。
在外,谢舒毓几乎从不失态。无关自矜,她只是太过擅长忍耐,也许在无人的角落,也会放任思念和回忆的锋刃细细切割心房,遍地血红。
这些日子,情绪起起伏伏,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心中更多难舍。
因这份浓浓的眷恋,谢舒毓感到绝望。
独一份的爱和纵容,她几乎把自己所有能给的都给出去了,此生她还有希望喜欢上别人吗?还有希望拥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吗?
奉献越多,越是不甘,越是不甘,越无法停止试探,尽管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跟小君没关系。”
——“是我没胆量,才借人挡灾。”
“没事。”谢舒毓尽量堆个轻松的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高兴,所以你也千万不要因此而感到内疚。”
其实她们之间,根本用不上这么多客套话,倒显得生分。
刻意为之,更像是一种自我告诫。
无形的匕首在胸腔缓慢搅动,没有伤口,却满地黏稠的鲜红。
谢舒毓语气故作轻快,“上楼去收拾东西吧,叶子和阿音四点的车。”
温晚没动。
心中浓浓的失望上涌,她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色的雾,面对谢舒毓数年如一的“温柔体贴”,她所能做的,唯有顺从。
顺从对方心意,远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用距离来降低预期,弱化伤害。
积怨成墙,她们合力添砖加瓦,越砌越高。
温晚笑了下,是职场常用的虚伪假笑,“你想多了,我才不怕你生气,这些事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她咬牙切齿,“毕竟我们那么多年的关系。”
“是。”谢舒毓跟着点头笑,“你也别过分担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太熟,你这张脸再漂亮,那么多年我也早就看腻了。”
温晚嗤出一声响亮的音节,“就是可怜叶子,总替我们瞎操心。”
“她确实误会了。”谢舒毓补充。
转身,温晚上楼。
一楼大厅中间对门是块平台,左右步梯齐通往二层,温晚努力保持优雅仪态,脚下不疾不徐,直至转入谢舒毓视线死角,她才加快步伐,铺深色短绒地毯的走廊,足跟用力跺出气急败坏的闷响。
来到房间门口,她上下一摸,才发现自己没房卡。
双手握拳,想啊啊大叫发泄,不断抚胸顺气,温晚忍了又忍才压下满肚子脏话。
返回大厅,谢舒毓还在原来位置,悠闲翘脚,满脸好整以暇,显然恭候多时。
面对温晚质疑,谢舒毓故作恍然大悟,轻拍了下脑门,“忘了这茬。”
“走吧。”她站起身,小幅跺脚抖抖裤腿,“我们一起上去。”
真贱,真贱,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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