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言辞之间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谄媚劲儿，女杀手露出一抹营业性地微笑道：“在下吴凤铃，客服工号10086，乃吴之一族东京地区业务员之一，衣服右侧口袋内有我的名片，上面印有与我们吴之一族下达订单的客服热线和我的推荐码，您现在下单还能享有八折优惠噢~？”
“......”
“......”
“......”
“......嗯，老夫，记住了。”
“好的~随时欢迎您的来电，记得有人问起时给我打个五星好评噢~么么哒。”
“......”
即便是年近七十，经历过大风大浪吃过见过的夜行妃古壹也有点被对方这不要脸的劲儿给惊讶到沉默，脸上落下几条黑线，就更不用说在场的几个其它小年轻了......
堂堂传说中的杀手组织，千年传承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可怕家族......就这么没有节操的么？
你的尊严呢？你的骄傲呢？？
你刚刚那股不惜一切也要达到目的的狠劲儿呢？？？
人设全崩完了啊小姐姐！
当然，与八神觉、目白爱丽莎、黄金船这三小只不同，桐生一马和鱼冢三郎倒仅仅只是对这个吴凤铃跪的如此丝滑表达了一下惊讶而已，真要说因此对吴之一族的形象形成什么偏见......那就大可不必了。
都是出来混的，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踢到钢板、碰上硬茬的时候，能低个头认个错就把事儿给圆过去，还顺便带来另一笔大订单弥补损失，简直不要太划算好么？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若非今天先被自己几人挫了锐气，又亲眼见到夜行妃古壹这位隐藏BOSS，你看她吴之一族还会装作无节操地卖你这个面子么？
不直接上来威胁你放人就不错了！还想邀请你去下订单做交易？扯淡得很。
友谊，永远只有在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时才会存在，尤其是涉及到这些黑暗世界的势力关系就更是如此。
又与吴凤铃敲定了些许交易订单的细节，彻底将此件事给谈妥下来，夜行妃古壹这才将注意力转向鱼冢三郎，看着他扭曲的鼻头关心道：“您的伤不要紧吧，鱼冢大人，需要我帮您叫医生么？”
“哈~不劳您费心了夜行管家。”
用力一醒，把最后一点粘稠的血液给清理出来，鱼冢三郎笑着说：“区区鼻梁骨骨折而已，连让我感到疼的资格都没有，放个一两天它自己就能好啦。”
“这样啊......该说不愧是您呢，难怪能担任那个中央特雷森学院的教练员。”
点点头，又以同样的关心度慰问了下桐生一马，许下一定的承诺，并再度使唤起自己那三人中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徒儿去跑腿拿药品后，夜行妃古壹才终于做出一副极低的姿态，上上下下好好检查起了目白爱丽莎这个健壮的大小姐，令鱼冢三郎瞬间眯起了双眼。
这副姿态......是为了做给他们这些外人看？还是为了符合家族规矩？
明明对黄金船就是一副亲近但不溺爱的模样，刚刚进来后的第一时间也是以和吴之一族谈判为最优先级，等到一切都差不多尘埃落定时再才来对她嘘寒问暖，还是放在所有人最后真是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无论如何，身为老牌管家的夜行妃古壹按理来说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给他们和这位杀手小姐展示出来这样一面的......
除非，他是想要借此试探那个杀手，尝试看出来点什么？
第九十九章 夜行管家，你也不想......
“夜行管家，不知您想不想......在今日接下来的时候，为目白家节省下来一笔数额巨大的额外开支呢？”
“......嗯？”
检查完目白爱丽莎身体确实无恙，夜行妃古壹刚想执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就听到身后的鱼冢三郎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微抬起眼皮侧头问：“不知您，指的是哪个方面呢？鱼冢大人？”
“都有，开源和节流，您觉得哪一种资金来源方式更符合您的心意，我就可以告诉您哪一条。”鱼冢三郎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说道。
“......若老朽选择开源呢？”
“把持着这位吴凤玲小姐，向吴之一族索要赎金，将其用以填补今日各项支出费用。”
壮硕的黑汉子好整以暇，带着自信的笑容提出了建议：“在下曾对吴之一族略有耳闻，知晓此家族极度护短，为给族人报仇或保全姓名肯不惜高昂代价，以您这般身份，想必能从对方手里掏出点相当的好处吧？”
“那是自然，只不过......老朽为何要为那区区几个臭铜钱，来与当今世界数一数二的雇佣杀手组织交恶呢？”
轻摇了下头，猜到了这位外表憨厚的教官心中的小九九，夜行妃古壹转过身来直面鱼冢三郎和吴凤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此开源之法过于简单粗暴，并不符合我等目白家之行事作风，请恕我严正拒绝————不若，您来与我说说那‘节流’之法？”
“哈哈~好哇！我正相信您一定会更加喜欢这一方法的！”
见对方一副明白的模样，鱼冢三郎放下心来，靠倒在舒适的沙发椅背上呼出口气，眼珠转动盯着吴凤玲说：“这节流的方法嘛......自然就是无需与那吴之一族做交易，而是由我等来通过推理，告知于您这雇主之真身，如何？”
“.......哈！？”
还没等夜行妃古壹对此发表意见，倒挂着的吴凤玲可就先吊不住了，拼命转动脑袋朝向鱼冢三郎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喂老哥，你这样做就有点不地道了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么！？”
“当然有听过，可我更听过一句话，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脸上的微笑逐渐拉大，鱼冢三郎以肯定的语气对着女杀手说：“要搞清楚，如今是您自己技不如人被我们给逮住了尾巴抓来这里，还在某种程度上擅自违反了与雇主的约定向我等投降，如果我们将此行径告知与您的族内.......将来等待于您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咕唔，你，你不要挑拨离间！我们一族才不会像你像的那样冷血无情的！！”
嘴上说的话很硬，身体却忍不住微微打起了摆子，明显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的吴凤玲连忙转移话题开启了嘲讽模式：“另外，我族的侦察工作做得天衣无缝，整个过程都在绝对隐秘的前提下进行，就凭你还想学那些侦探找出蛛丝马迹锁定目标？简直是白日做梦！”
“是不是白日做梦，我们来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
表情不变，脑袋轻微转动，鱼冢三郎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夜行妃古壹问：“夜行管家，若此番推理能将对象锁定在五人之内，您愿意以目白家的名义给我一个‘轻量级’的回报承诺么？”
“......若您所提的要求确为‘轻量级’，那，老朽自然是能代家主答应您的。”
夜行妃古壹同样模棱两可地回应，却已然让鱼冢三郎满足。
“好，那就献丑了：今夜，北野家主是否打算留下几位贵客在目白家居住，以进行进一步的小范围商讨会呢？”
“！！！”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的！？你.......唔！”
“......嚯。”
夜行妃古壹第一时间转动眼珠看向还葛优躺在沙发上的黄金船，心中琢磨起了该如何在教育课程中加入保密工作丛论的方法了，却见着站在一旁的桐生一马并无惊讶之色，反而像是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不由得产生了另一种猜测。
“敢问鱼冢大人，还有桐生大人，您二位是如何知晓这事项的？”
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礼仪，夜行妃古壹并未直接咄咄逼人地质问，而是用温和的语气带着点好奇地问：“出于保密，此次晚宴并未将之后会有留宿环节，老朽也自认为教导下属还算得力，除参会人员外应不会有他人知晓此事————若有何处出现纰漏还请告知于我，这关乎到我等目白家之安全工作。”
“噢？夜行管家刚刚上来的时候未曾注意到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