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明非问。

“我并不建议伱把她也带上，她不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苏恩曦说。

“当然，你要是想带也可以，只是……刚刚你应该已经意识到属于我们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了，不是吗？

我可以让她忘掉今天的一切，以绝对安全且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

“……好吧，”路明非沉默了会，“专车什么时候到？”

“马上。”

说完之后那边就挂断了，显得雷厉风行。

路明非左手是要一直捂着胸口的，所以只能先将手机还给苏晓樯后，再用右手挠着脑袋想如何跟她说。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变形金刚吗？”憋了一会，路明非总算憋出一句。

“所以你又要说你是人形轰炸机了？”

苏晓樯当然记得，她就没听过那么敷衍的借口！

“我的意思是……有些东西是很危险的。变形金刚里面，主角作为普通人参与到汽车人和霸天虎之间的战斗，天天提心吊胆，面临各种生命威胁。”

万事开头难，这话口子一开后面的就顺了，路明非看着苏晓樯，“想想刚才的那些怪物，当普通人面对他们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下场？

我是没得选，但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你可以不被卷进来，这一次只是意外。”

说完这句话路明非便停下来，苏晓樯也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她当然能听得懂路明非话里的意思。

夕阳正落在地平线上，从平铺在碧蓝的天空下一层层的金红色云彩中散出光线，落在两人身上，镀上话剧将要落幕时的色彩。

时间仿佛在这对视中静止，直到一辆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地靠在两人身边停下，身穿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殷勤地打开车门。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路明非说着，越过苏晓樯，准备坐上劳斯莱斯。

车门轻巧地在两人间分割出淡淡的影子，路明非从这边到另一边，像是迈向另一个世界。

当车门闭合时，两个世界的人，便再不会有交集。

“喂。”苏晓樯忽然开口。

路明非动作顿住。

“既然你看过变形金刚，就应该知道那句话吧？”苏晓樯轻声说。

“如果我们互换，五十年后，当你垂垂老矣，回首平凡的过往时，会不会后悔没上这辆车？”

路明非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与停顿过后，他收回已经迈上劳斯莱斯的那条腿，示意手扶在车门上的司机让开，看向苏晓樯。

她的眸子落在残阳的红里，像是发着光。

“毕业就能继承大型煤矿集团的生活也能算是平凡了？”

路明非说着，忍不住笑，“你这话要是发个帖起码得被人喷一千楼，那都还算是少的。”

“切，那得看发帖头像是不是我的照片。”

苏晓樯也笑起来，那眉眼中流淌着的骄傲似乎又回来了。

路明非没有再说话了，他学着司机的样子，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也不用再问“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当苏晓樯说出那段话的时候，路明非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拒绝苏晓樯坐上这辆车了。

两人上车，车门闭合。在落日最后的余晖中，劳斯莱斯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载着二人冲入阴影，像是另一个世界。

“咔嚓！”

监控室里，静静看着这一幕的苏恩曦淡定地将最后的薯片塞进嘴里。

“啧，狗血的青春校园剧……”

下一刻，她接入通讯频道。

“麻烦啦麻烦啦，长腿妞三无妞，变异小白兔要被别人家的坏女人拐走啦！兔危，速归！！！”

……

“我见过你。”

从车上下来后，路明非对见到的那个看上去像是从商学院毕业不久的，戴着一副黑色胶质眼镜的气质美女说。

不是第一次见到零时那种“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感觉，路明非很确定自己真的见过这个女人。

原来她就是零从未露面的管家，苏恩曦？

路明非也算是零家里的常客了，但在此之前一次都没有在这见到过她。

“我们唯一一次在现实中的见面是三……零入学的前一天。”苏恩曦做出邀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带领两人进入庄园，边走边说。

“那次你在教室，我在操场，我们之间的距离预估在230.6米以上，我和你对视了一眼。”

“两百米？”苏晓樯忍不住出声。

“正常人确实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以肉眼看清他人的样貌，但觉醒之后的混血种是可以的。”苏恩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