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折扇收拢后和桌面敲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一直处于看戏模式的白发萝莉在黑兔乞求的目光下终于开口，只见她笑眯眯地道：“别这样嘛，少年~！虽然这件事黑兔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还是让它过去吧，反正你以后还要来「天眼」交易，和「天眼」维持一下友谊，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很好的事情吧？”

轻飘飘一句话，白发萝莉将自己从刚才的事件中完全撇清，绝口不提郝浪的裤子就是她拽下来的。

而即便是劝解，萝莉的语气中也含了威胁的成份---说是‘和「天眼」维持一下友谊’，其实到底的意思还是要郝浪放弃追究，因为如果继续追究下去，所造成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天眼」对他失去‘友谊’。

理所当然地，郝浪沉默下来。

“……你威胁我？”郝浪微微眯起眼睛，他感觉自己被对面这只萝莉停在了杠头上。

其实原本照郝浪的意思，原本没打算对这件事深究，只是出于多年的怨气想让这群吸血鬼紧张一下，再顺便从吸血鬼手里诈点好处---好处不用太大，意思到了就行，因为对郝浪来说能让这群吸血鬼吃瘪本身就已经是个胜利，他更在意的是那种能够‘蹂躏宿敌’的快感，只要能看到对方求饶他就会舒畅得意。

说到底，这也只是玩笑般的报复心理和想要贪点小便宜，并没有真的希望和对方翻脸。

而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是因为自己无辜被打了一顿确实有些怒气，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且真的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讲同样不符合郝浪的性格，他就不是那么忍气吞声的人；二来则是因为在几次接触后，郝浪已经大致摸清了对面两人的性格，觉得黑兔老实本分，白发萝莉没脸没皮。

前者打了人一定会愧疚，后者则不会对他的指责当回事，应该会出来捣糨糊，这就表示两人都不会因为他的指责就被激怒，他和「天眼」的关系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变恶劣。

但……现在的情况，和他预想的稍有不同。

白发萝莉确实没有被激怒，黑兔也确实心怀愧疚，唯独意外的是，白发萝莉劝和的话里竟然带上了威胁的成份，这是郝浪没想到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口误，但话既然说出来，那么郝浪就必须给予回应，一场本该嬉笑化解的冲突就因为这句话突然间变了质，开始往更严肃的方向发展。

他紧紧盯视着对面的萝莉，而对方则是唰地一下展开折扇，轻轻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人……”

旁边的黑兔感觉到气氛不对，身上的细毛都竖了起来。她急忙想要打圆场，又或者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在被白发萝莉瞥了一眼后，她到底没敢说出话来。

--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眼神却是认真的，白发萝莉的眼神告诉了黑兔，现在的对话不容打断，她必须保持静默。

“有趣……这还真是刷新了我对「天眼」的观念。”郝浪眯着眼，看着这只让自己陷入莫名窘境的萝莉，语气平静地道：“什么时候主空间的规则变得那么不值钱了？一个完全为「行者」服务的中立机构，竟然敢用业务上的事情威胁「行者」，真当这里是没有规则覆盖的源地球吗？还是「天眼」的权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连最基础的守则都可以无视了？！”

这一句话，郝浪的声音虽然平静，却理直气壮，因为在这件事上他认为自己完全没错。

--无论起因、经过、还是结果，他都是这场突发事件的受害者，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被对方坑钱而已，可是却被‘急于揽客’的白发萝莉拽住了裤脚，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他的裤脚被扯坏了，一路撕裂到腰间，把他的平角裤露了出来，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平角裤太小掩盖不住他的大雕，使得被黑兔看到，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黑兔看到以后因为害羞陷入暴走，然后拿扇子狂打他的头，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个错在郝浪身上！

他全程无辜全程无奈，无论肉体还是心灵都不是主动，导致的结果还让他莫名其妙被黑兔啪了一顿，别说他原本只是想让这两个女人紧张一下，就算他真的对主空间发出投诉，主空间也没理由驳斥他。

但……威胁，确实是存在的。

主空间的规则一定会保证郝浪的利益，因为他在这场‘冲突’中属于受害者，可就算这里是主空间不是源地球，白发萝莉也一样能够对郝浪进行威胁---或许碍于规则的因素她不能不办郝浪的业务，但任何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存在马虎和敷衍，同样的任务同样的达标程度，如果「天眼」真的对郝浪产生恶感，那么最终郝浪能收到的就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毕竟，「天眼」卖的不是实物，而是情报！

情报的特性决定了它的价值本身就具有浮动，如果「天眼」在卖给郝浪的情报中取走一句模凌两可的话，那么就算是主空间的规则也不会判定「天眼」违规，因为剩余情报一样可以在价值波动中达到和郝浪所付酬金等价的程度。

但那句被取走的情报，可能就会是郝浪之后任务的关键，并且在郝浪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将郝浪置于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