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知道吗？那家伙死了啊！他在激活「生命之种」以后死了啊！还没等传送到主空间在路上就死了啊！作为游戏的策划者、制作者，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对此给一点解释吗？！”

白夜叉愤怒地低声咆哮，只听她道：“咱是看在我们还算一边的份上才来问你，等你走出这里，再问你的家伙可没那么好说话！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什么吗？教团五大枢机已经联名要求中止游戏，并且对核心系统提出了针对你个人的裁决审判……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原本只是福利的游戏竟然死了人，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更别说要是再继续下去，那……”

“那会死更多的人。”

茅场晶彦淡淡回答，随即招招手，把十几面光幕招到眼前，在白夜叉目瞪口呆地注视中轮换展现。

“已经开始了……你虽然有主空间最优秀的情报系统，但在这一次的活动上消息还是会比我慢一拍。就在五分钟前，也即是活动开始第二十七天，整场活动中确认被淘汰的行者已经达到两千七八二十一人，其中确认‘真实死亡’的……有六百六十五人，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高。哦，就我和你说话的功夫，死亡人数已经达到六百八十二人，很快就会突破七百大关。”

“怎么会……”

白夜叉松开茅场的衣领，怔怔小退一步，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对茅场晶彦急叫道：“马上关闭活动，让所有人都从游戏里退出来！快！接下去的战斗会越来越密集，如果放任下去，剩余行者的死亡率会越来越高，等那时候…….”

“不行！”茅场晶彦摇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白夜叉的提议。

“为什么？！你知道这次进活动的都是什么人吗？他们全都是积分充裕或者拿到过「全场最佳」的优秀种子！如果让他们在活动里死上一半，那最短二十年内主空间根本缓不过气，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很少见到白夜叉如此失态的样子，之前哪怕是在山田茂一勉强扛着主空间的惩罚撒谎，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始终都是笃笃定定笑眯眯。

但这一回，这只萝莉是真的惊了！

她很难理解茅场晶彦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也即便是这样，茅场也仍旧死不松口，这就让白夜叉不得不感觉到诡异，甚至眼神变得锐利，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茅场自导自演的东西。

“你可以看看这个……”茅场没有在意身旁投来的目光逐渐变得警惕，他只是从阴影里招出一面光幕，然后把调整好时间的光幕放到萝莉眼前，让她自己去看。

“这是……”

看见光幕里的景象，白夜叉略微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大量行者死在传送途中的原因？”

“是！”

茅场晶彦点点头，指着光幕中那个展开双臂、浑身冒着金光、哪怕身体被毒素侵蚀得不成样子也没有试图逃离的中年男性道：“这个人用阵法驱动了一部分毒雾，使它们进入到安全区里。虽说混进去的毒素很少，但因为‘设定’的关系，在这场游戏里毒圈里的毒素无法被驱散，并且也不会消失，所以时间一长，很多行者体内就积攒了一层平时不需要在意，可是当‘濒死’以后却足以致命的毒素……这就是那些行者在传送路上死去的主因。”

“但他们不是有「生命之种」吗？按设定，生命之种应该能在打开的瞬间清除所有负面状态才对，为什么会……”

“行者的道路，从来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茅场晶彦略微沉默，随后道出了这场活动的本质：“所有人都知道，行者不可能面对「绝对不会死」的游戏，因为这违背了主空间的基础规则。哪怕出现的可能性再低，「生命之种」也确实有被影响的可能，之前有一名嘉宾就用时间的能力阻挠了开启「生命之种」的行者逃回空间，然后那名行者也死了，这就是「生命之种」有效果，可是并不绝对的体现。”

“那么毒圈……”

“毒圈里的毒素是绝对的，因为在活动的基础设定里，这本来就是作为对所有参与者的强迫式考验，让他们不得不在越来越小的生存环境中战斗，然后同那些与他们战斗过的人产生交集。”

茅场晶彦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白夜叉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般露出沉吟的表情。

“交集……原来如此，这才是主空间执意举办这次活动的真正目的吧？”

面对白夜叉的猜测，茅场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自顾自道：“活动的规则是要把参与活动的选手淘汰至最后一人，因此在不确定他们是否会于最后关头互相争斗的情况下，用来‘逼迫’他们的毒雾就成了必须保证的东西，这就是‘绝对’的意义，如果要说得简单点，就是在这场活动里，毒圈毒素的优先级要比「生命之种」更高……”

白夜叉沉默了。

片刻后，她抬起头对茅场晶彦问道：“那为什么不能阻止？”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规则」。”茅场晶彦淡淡瞥了白夜叉一眼，道：“这一款游戏本质上和任务世界并没有区别，为了能找到「它」，我用了很多时间进行尝试，最终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和别的任务世界一样对行者开通的地方。我不否认我在那里有很高的权限，可是既然是任务世界，那么就要遵守最基本的规则。我有权对世界进行塑造，却无权在活动开启以后对世界进行修改，哪怕是最简单的添加道具都不行，因为这会违反主空间与所有任务世界达成的默契……”

顿了顿，茅场补充道：“如果在SAO里的时候，我其实还能做到这一点，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一位‘原住民’。从我‘脱出’的一刻我就和主空间关联在一起，我的所有行为都必须遵守游戏的规矩……所以在活动结束以前，没人有可以耍赖，否则主空间需要面对的后果会比死上这些行者更严重！”

“……”

白夜叉皱起脸蛋，小脸上满是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