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丝口门。

离地铁站不远的一家咖啡厅。

见到推门而入的欧阳青，本应该在家好好休息的吴语霏招手示意。

欧阳青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请问需要点什么？”

“冰美式，谢谢。”

“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

欧阳青看向吴语霏，“别以为出了院就万事大吉了，医生叮嘱过，你还是得注意休养。”

“您的咖啡。”

欧阳青慢条斯理喝了口一般人喝不惯的冰美式，“说吧，什么事？”

“你和他熟呀。”

起码证明了自己年少时的眼光，也没有辜负这段从未启齿的喜欢。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她目前待业，谢文东不一样，电力部门的单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香饽饽。

欧阳青适可而止打住话题，礼貌接过咖啡，没有再穷追猛打。

“什么都没聊，他把我送到后就回去了。”

轻松、失落、羞愧、尴尬……各种情绪翻滚交替，最后，逐渐演变成一种情绪。

“你如果没答应的话。”

当然。

一本正经叙事的吴语霏停顿，然后红着脸笑骂：“你觉得我是那种人，还是觉得江辰是？”

欧阳青发出灵魂拷问，与此同时，源自肺腑般念念有词，“咱们都是老同学，怎么差距这么大。”

现在轮到吴语霏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青，“这不是等和你谈好，让你去联系他吗。”

可是人这种生物，是多面性的，也很容易受环境影响，身处不同的情景下，可能会做出截然不同的行为。

欧阳青凝眉，“你是认真的？”

这个“单独”用得相当耐人寻味。

吴语霏一怔，羞涩的忙道：“不是！”

“不会是专程来请我喝咖啡吧？”

欧阳青漫不经心，“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人自找的，罪有应得。”

所以她主动问出了那个在正常人看来，十分“羞耻”的问题。

吴语霏轻轻吸了口气，控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冷静问道：“你答应你那个朋友了吗？”

她根本没想过要对方负责，即使只是一夜情缘，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发达了，我要发达了！”

欧阳青看着她，没有过多思考，“你当我傻啊，这哪里是帮你，这就是江城合伙人啊，而且还是没有风险的那种。只要江辰愿意给订单，这家公司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尽办法去找你要一个职位。”

“你又不是不认识，为什么我去？”

不可否认，老纪委说的确实是事实。

欧阳青愣了愣神，旋即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眉头凝起，脸色逐渐变得认真。

欧阳青恍然，摇了摇头，端着咖啡，“还没，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说了很长一通。

欧阳青抬起手挥了挥。

她言归正传。

吴语霏无言以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现在是什么世道，我们都很清楚，就算发生了些什么，也挺正常的。”

可是意外而又不意外的是。

“你哪来的钱？”

因为两家单位离得比较近，所以他俩下班经常会凑一起搓一顿。

想着那张临走时依旧温醇的笑脸，吴语霏微微走神，心绪直到现在都难以言喻。

欧阳青笑，“要不你找块镜子看看，你现在脸有多红，和抹了胭脂一样，到底谁不纯洁？”

欧阳青难得的面露尴尬，她也是平凡的普罗大众中的一员，不懂就是不懂，没必要遮遮掩掩。

“……他只是举手之劳。”

靠池进帮衬才进入烟草局的高坚强眼神变了变，沉默了会。

“感谢提拔喽。”

她故意用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

吴语霏哭笑不得。

“江辰让我去注册一家公司。”

“不懂可以学，最开始我连怎么注册公司都不明白，也是这两天在网上学的。”

高坚强边开车边摇头，“江辰现在那么有能耐，你们高中那会关系也好，找他帮忙，给你找份好工作，不是轻轻松松？”

还是因为那是江辰。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变化。

吴语霏摇了摇头，苦笑了下，“你觉得呢。”

“江辰是在帮我，但其实，何尝不是在帮我们大家，我什么经验都没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公司支撑起来。他让我开公司的目的，其实也是想让你们也加入进来。”

毕竟不是皮包公司，一切程序都有章程。

“唉，不说了，这么大年纪离了老婆的人，是这样，走，喝酒去，我请客。”

她主动转移话题。

谢文东表情越来越震惊，也越来越兴奋！

“考虑？考虑个嘚啊！其实我早就受够了，让我来当司机都行！”

甚至超越了之前的跳楼自救。

“……什么意思？”

车主是高坚强。

欧阳青问。

可能甚至都没真正说过几句话，好像就住在心里，喜欢了好久好久了。

无以为报也罢，情难自禁也好，刚出院的她或许身体逐步恢复，但却是情绪最汹涌的时候。

欧阳青一愣。

还在他心态比较好，凡事总往好的方面想，这可能也是他为什么长得这么胖的原因。

欧阳青没反应过来。

欧阳青默然，然后注意到了吴语霏的异样，“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也是为什么潜规则如此盛行、以及那些医院劲为什么心安理得的提出各种龌龊的要求。

“欧阳，我一个人真的不行，你愿意来帮我么？”

高坚强启动车子。

“可是、我也什么都不懂。”

欧阳青看在眼里，并且作为老同学，吴语霏当年没说出口的心事，她了如指掌。

欧阳青哑然一笑。

吴语霏横了她一眼。

吴语霏避而不答，“我们都是女性，还是需要一位男同志可能比较好。”

吴语霏笑着点头。

“老纪委。”

吴语霏干脆直白，“他会预支我一百万定金，要我先去把公司成立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容易的去接触厂商。”

能够有机会选择自己年少时喜欢的男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了。

二位老同学相视一笑，喝了口咖啡。

“和江辰的事？”

通话结束后，谢文东欣喜若狂，耳赤面红。

“还叫没有差距？他又是帮你主持公道，又是给钱帮你开公司，而且后续的订单源源不断，整条路都给你铺好了，世界上除了你爸，还找的到男人能对你这么好？”

对方如此善解人意，吴语霏当然也迅速调整心情。

本就心虚的吴语霏神情越发窘迫，“连忙辩解道：你瞎说什么呢，他上楼坐了会然后就走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欧阳青瞪眼。

“江辰要在江城建一家三甲规模的医院，花几十亿拿了地皮，现在又给吴语霏投资建了家公司，喊我去帮忙，坚强，我觉得我要起飞了！”

想得到，也就意味着需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