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assin看到了小圣杯的死线,在行动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直面死亡的眼睛无法自然关闭,在assassin的眼里周围到处都是‘裂纹’,包括这架乘坐的飞机。或许只要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这架飞机就会被摧毁吧。
Assassin现在还是以美狄亚的状态和小圣杯在一起,因为第一眼互相见面的时候,她是披着美狄亚的外壳。
“您能给我一个名字吗?”小圣杯转过头来,在assassin的膝盖上仰视着她。这个少女的眼神中满怀期待,单薄的红唇微微张开。
Assassin被小圣杯的问题难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该给这个小家伙起一个怎样的名字。别说是给人起名了,就连她自己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名字。
于是assassin摇了摇头,她再一次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能。”
“为什么?”小圣杯的满脸委屈的说。
“因为我自己都没有名字。”assassin小心翼翼的为小圣杯拭去眼角的泪花,触手可及的死线让她的动作放的很轻。
回忆起过去,assassin第一次见到小圣杯的时候,还是在爱因兹贝伦家族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走过地下室阴暗的回廊,向左边看去是寒冷的小房间,里面闪着微弱的荧光。Assassin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冰冷的罐舱,空气中弥漫着浑浊的血腥。
冷漠、黑暗、压抑。整个房间的气氛让人窒息,仿佛死亡般空虚的世界。无声无息,只有营养液落下时发出的滴答声。
Assassin在那一天,看到了一个懵懵懂懂的生命诞生了。没有人格,初次品尝这个世界的空气。
这里的空气很腐朽,但那块模糊的玻璃被掀开的时候,assassin听到了圣杯女孩大声呼吸的声音。她在贪婪的享受着活下去的感觉,她在不停的吸取空气,哪怕这座地下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还有腐朽的味道。
懵懂的红瞳在迷茫中睁开了,当assassin和她的目光对在一起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人造人虽然被注入了大量的信息,但是初生的婴儿根本就无法分析这些东西。她费力的蠕动着喉咙只能发出一个奇怪的音,assassin只能勉强听出这个一个字的意思。
人造人伸出手向前抓去,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无论碰到什么,这份触感让她兴奋。那份天真的笑容就像assassin脚踏实地时的微笑,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柔软的小手提不起任何力气,艰难的弯曲着,挣扎着想要从这个束缚她的罐子里面走出来。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害怕营养舱,逃命似的往外跑,可惜初生的她连手脚都做不到协调。她的挣扎完全是徒劳,和assassin死亡时遁入虚无的感觉完全一致!
大概就像其他从者见到assassin时的感受吧,而且还不是争夺圣杯的敌人。只要了解这是纯白如纸的生命,就不会提起任何敌意。
只不过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小圣杯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她诞生的意义便是死亡,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大圣杯现界。
但这还不是最残忍的,还有更加残酷的命运等待着她。这个少女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的死亡无可违逆。
一个初生的人造人,世上最纯真的生命,她甚至纯粹到没有灵魂。可就是一个这样的生命,却在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什么是圣杯,什么是小圣杯。
小家伙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自然被注入圣杯有关的信息,还有一些战斗相关的记忆。
她知道自己是小圣杯,而小圣杯要吞噬从者的灵魂然后牺牲。一旦圣杯战争打响,她就一定会被献祭,除非直接破坏整个圣杯仪式。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只能面对死亡,一个脆弱的人造人没有力量对抗七骑从者。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做到坦然,纯洁无瑕的生命激活了求生的本能。可她无可违逆的命运让她必须面对死亡。
她恐惧的看着周围,特别是见到assassin的时候,浑身颤抖了起来。小圣杯明显是看出了assassin从者的身份。
Assassin看到了人造人伸出手臂呆滞的眼神流下了一行清泪,这时候她握住了小圣杯的手。冰冷刺骨没有感觉到任何生气,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犹如蛋清的液体。
圣杯少女浑身赤身裸体,assassin感觉到了冰冷的空气,接着assassin脱下了自己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Assassin是第一个见到小圣杯的人,也是同时和她产生共鸣的人。
“您说,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小圣杯的声音将assassin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不过她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甚至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和睡着了一样,”assassin只好这样答:“只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真的吗?”这小家伙在往assassin的怀里蹭了蹭,接着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睡在您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