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在心中腹诽到，但也仅仅只是这样罢了。他不在意权力，也不在意名声，他是个游侠，是个流浪者，不拘束与一地的浪荡之人。

这般被遗忘也挺好的，或许能在未来记录吉尔伽美什的史料上添上一笔自己的名字就够了，里克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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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昨天补课补得我想死，落枕加头疼...

第一百零二章 自然的衰退

乌鲁克的农田歉收了，农田里的麦子突然在一夜之间变得枯黄而没有生气，树木也停止了那种一天变生长完成结果的速度，被砍断以后居然没有在第二天恢复原状。

农夫们和猎人们都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些，他们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农田为何需要护理？麦子为何会枯死？树木为何需要栽种？果子为何无法结出？这些难道不应该是天生而神赐的嘛？

是不是神抛弃了他们？还是说他们的行为触怒了神？又或者说是什么魔鬼与怪物作祟？

恐惧让原本醇厚的无知变成了愚昧，而愚昧推动着他们进行着最原始的献祭活动——好在这次，吉尔伽美什站了出来阻止了他们。

神明并没有抛弃你们，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天理自然罢了。

哪怕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那帮神明的吉尔伽美什也明白，神明和人类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在如今神人之间的锁链即将断脱的现在，他们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无谓的事情。

但其实说神抛弃了他们也没错......时代在进步，从第一神代进入到第二神代最明显的便是神明变得难以降临凡尘了，盖亚的大源在塞法卢的破坏下受到了损伤，它必须收束自然环境里的大部分灵子以修复自身，让自己‘活下去’。

时代在更替，神代正在慢慢的消退，人的时代，正在不可避免的降临中。

没有了神权和神力的加持下，植物的生长与生物的体态开始变得‘正常’起来，自然环境的衰退就像是从恐龙时代蜕变到如今一样。只不过以前改变的是大气内的氧气含量，而如今改变的是自然环境中真以太的含量。

以及自然化身的诸神对环境的影响。

时代的更替下，人们难免会感到仿徨与无措，但这终究是属于人的时代，人类得以摆脱诸神走上自己的道路。

可无论如何，实际的问题总要先解决，面对乌鲁克城中资源短缺的问题，吉尔伽美什必须要找出解决的办法。

“本王要去讨伐芬巴巴，从她那里夺得杉木之森的使用权。”

吉尔伽美什这般说道，南方的杉木之森是传说中提亚马特神孕育而生的第一个森林，那里拥有着取之不尽的自然资源与野生动物，如果能获得杉木之森，不光乌鲁克能摆脱资源短缺的问题，甚至整个苏美尔的文明都会得到长足的发展。

人类的发展永远要建立在对自然的索取上，只不过神代的人类是由自然本身的意志赐予人类，而人代的人类，便需要自己去夺取自然了。

这不是神明下达的命令，也不是人民的诉求，仅是吉尔伽美什以自己的意志所作出的抉择。

掠夺自然，攻伐自然，获取它们的血液壮大自身！

“你也学会关心人民了啊，吉尔伽美什。”里克颇为高兴的说道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发出了一阵莫名的嘲笑谁。里克看着他们两个，奇怪而又不爽的说道

“你们笑些什么？”

“里克先生，你果然不懂啊。”恩奇都笑吟吟的说道

“吉尔是为了守护乌鲁克而行动的，若不驱逐世间间所有的邪恶，子民也会因饥饿而死的。但吉尔并不是以怜悯的态度对他的人民，而是以人类守护者的态度这么做的。”

里克一头问号，看向吉尔伽美什，这货也是一副‘吾友啊，接着夸赞我吧’的表情，恩奇都自然也笑吟吟的继续说了下去

“里克先生，你说吉尔学会了关心人民，但他依旧还是为了自己的收藏癖去强征暴敛，我们两个没少帮吉尔善后他热下来的麻烦。你觉得这样的他会是单纯的因为怜悯而去行动吗？”

“吉尔是作为人类的守护者而诞生的，继承了他的父亲卢加尔班达的意志。堆筑这个星球的文明和未来，是他作为王的责任，而并不是以怜悯这样狭隘的目的去行动的。”

说着，他看着吉尔伽美什，双眸中带着的是隐隐的敬意

“守护也分种类的，只会一味的防备和保全并不是守护，时不时也该需要残酷和苛刻。吉尔的目光比我们甚至比诸神还要遥远，对他来说结果虽只像是无趣的织物。但既然已决定如此，便会一直做到最后一刻。这也是我选择辅佐吉尔的原因，我只是一个道具。是对吉尔的裁决毫无用处的东西。即使这样我却还要一直存在于吉尔身边帮助他，直到世界终结。”

“傻瓜。”吉尔伽美什总是蹙着的眉头轻轻展开了。“恩奇都，听到没有--。我们这种关系，是叫做【朋友】啊，和那边那个傻瓜是截然不同的关系。”

“吉尔......”

恩奇都颇为感动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里克满头黑线的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

“好吧好吧，这里就我一个短视的笨蛋行吧。但我这个笨蛋也不打算变聪明，我只会去帮我眼前看到的东西，我不管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只要去杉木之森获得资源就行，乌鲁克的人民们需要那样一个天然的资源库。”

“所以，你要与我们一起去吗？”吉尔伽美什扬起下巴，高傲的发出了邀请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去把，我还要帮那些农田的主人弄清楚什么叫插秧什么叫施肥，还有犁地洒水这些最基本的农事——真搞不懂你们这里的农民连这些都不懂是怎么活到现在还建了这么大一个国家的。”

里克说到这就满心吐槽的欲望，特别是作为一个农耕文明国度出生的人，农事几乎乃是国业基本。平常还没怎么注意，最近这里的气候环境趋向正常以后暴露出来的这些问题——根本就是常识性的事情。

然而这里的人别说农民了，上到官员下到小孩一个最基本的农事常识都不知道。对他们来说，种田就是找到种子往地里一埋便好，不到几周就能收获满地的粮食。

以华夏民族的角度来看，天理难容

“那是因为乌鲁克的人民并没有像里克先生的国度那样，完全摆脱了诸神的把控，能自立自足的掌握自身的命运啊。”

恩奇都眯眼说道，但语气中带着的确是几分的羡慕与憧憬——那样人类的国度，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把控命运，才是他和吉尔一直追索的人类国度。

“你真的这么觉得？”里克颇为诧异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

“我告诉你，如果对我们国家的人民一个选择，是向你们这样丰衣足食还是选择背靠黄土与天拼搏，他们毫不犹豫都会选择前者。自由不一定是好事，那也意味着我们国家的人民时时刻刻都要面对最残酷的自然。”

“一个坐在不用劳动便能堆满粮食的粮仓上的人感叹另一个需要艰苦劳动才能勉强果腹的人生活的自由幸福，你知道这是多么欠揍的一件事嘛？”

“但你们的国家拥有自由，你们的人民不需要依赖诸神。”恩奇都温和的辩解道

“自由不能当饭吃，我没有你们两个这样宏大的视野，我只知道人饿着肚子是没有尊严和自由可谈的。我小时候跟着师父到处讨生活的时候不知看到过多少人间悲剧，因为缴不上农税而被贬为农奴的家庭，因为天

降大雪或者干旱大灾而颗粒无收最后活活饿死的一家人，因为蝗灾而直接灭亡的国度。我的国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美好，甚至对比起你们这里，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

里克摇了摇头，叹息道

“你们生来高贵，除了自由什么都不缺。所以你们不明白快要活活饿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没有你们这样伟大的出身，所以我也只会站在那些农民泥腿子的角度考虑问题。”

“......对不起。”恩奇都沉默了片刻，他的确不了解里克话语中的那些，对于不了解而说错的妄言，恩奇都表示了歉意

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出言讽刺，固然他是以人类的未来自居而行，其实也很明白被他压迫的人民的苦难，以及里克那个国度的人民的艰难。

但吉尔伽美什并不会改变自己的所为，王生来就是孤独的，王所要执掌于手中的，只要结果就够了，这个结果所诞生的「充满光辉的过程」与[充满苦难的过程]，是身为人类以上的「他」所不能够介入的。

“没事，不知者无畏罢了，实际上我和我的家乡也没多少关系了——毕竟，我是被赶出来的嘛。”

里克摇了摇手，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