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是仇恨的问题?赫拉,告诉我,在这张桌子上你迫害过多少人?我,阿尔忒弥斯、赫尔墨斯,还有狄俄尼索斯——我们可都是你迫害的对象!”
阿波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咆哮道
“尊严?尊严不值一提!赫拉,你知道你这个疯婆子做过的事情有多卑鄙有多邪恶嘛?我敢保证,如果没有宙斯在的话,你下一刻就会被我们一拥而上撕成碎片!”
“有本事你就来啊。”
赫拉无所畏惧,就在议会一如既往的演变成争吵之际,宙斯重重的敲了敲着桌子,怒道
“肃静!这里是诸神审判案件的神圣场所,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不过话虽这么说,宙斯也明白这鸡飞蛋打的局面是不可能有所缓和的,自己花心惹下的一连串麻烦让赫拉和自己成了一桌子主神一小半的死敌,偏偏他还必须护着赫拉。
波塞冬则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最喜欢看的节目就是自己弟弟的家庭伦理剧了,喜欢到能随手拿出爆米花桶边吃边看的地步。谁让你这么花心这么不要命的,闹成这个样子就是活该啊。
“现在重点的问题不在于其他地方,而在于如何判定海格力斯的行为是否称得上是‘合法’。”
沉默良久的雅典娜突然开口道,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淡淡道
“海格力斯的血统与其浓度毫无疑问已经到达了继承神位的资格,有资格称为我们的同类。而他对阿瑞斯的复仇我个人觉得并无不妥,宙斯你也不反对我们神明之间因为仇恨产生的决斗——当然不包括赫拉。”
宙斯的脸一黑,而雅典娜继续平淡的说了下去
“如今的局面是,我们需要对巴比伦诸神开战,而我们绝对不能少了一个战神的帮助。海格力斯犯下了滔天大罪是不争的事实,但若是他能在我们对巴比伦诸神的战争中取得功绩,我觉得完全可以将功补过。”
“雅典娜,看你的样子倒是和这个海格力斯很娴熟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关系呢?”
阿芙洛狄忒一如既往放荡的娇笑着,她的话没人在意,当然她也不在意别人的眼神。
阿瑞斯死不死关她什么事?美神至多是对少了一个能让她爽的男神感到遗憾罢了,不过这个海格力斯,看起来似乎比阿瑞斯还有本钱啊。
雅典娜的一番话让宙斯都不由的多看了自己这个女儿几眼,看她的这个样子......难不成真的对战争女神的称呼毫无兴趣?
他轻轻的咳了几声,说道
“雅典娜说的不错,阿瑞斯和海格力斯之间是私仇,我也不便插手的事情。但他违反规矩私自复仇与偷取奥林匹斯圣火是不争的事实,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巴比伦诸神的战争中不能少了战神的影子,所以他会被送上战场,用自己的战绩来洗刷身上的罪孽。”
三言两语之间完全就将海格力斯剔了出去,早已知道这个结果的赫拉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接下来的投票,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看赫拉不爽的,看阿瑞斯不爽的,觉得这两个最好死一万次的神在这十二个席位里绝对占据了大多数。死了一个阿瑞斯,大家都很开心。
投票的结果是十比二,支持海格力斯的是压倒性的胜利,宙斯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海格力斯,这个孩子若是继承了战神之位,一定会比阿瑞斯好上百倍的。
至于自己的长子死了?就死了吧,宙斯不可能为这个失败者流一滴眼泪。
“海格力斯,你接不接受我们的判决?”
宙斯挥手撤去了海格力斯的束缚,严肃道。被雷电拘束的他全程听完了诸神对他的判决,一言不发,好似怒火已经全部消散了一样。
接不接受?事到如今还有选择嘛?
海格力斯缓缓的站了起来,刚才那一番话已经让他对这个奥林匹斯,对自己的父亲宙斯完全失望了。神明不可能为自己主持公道,也不可能让自己完成复仇。
正义和公理,这些东西是绝不能假借他人之手的。迟到的正义不叫正义,叫做复仇,而公理这种东西——得靠拳头,靠自己的拳头去讨!
当海格力斯体内的奥林匹斯圣火凝聚成一把长矛的瞬间,宙斯的雷霆就已经到了,如光芒刀锋一般的雷刃切割着海格力斯,那瞬间蔓延全身的神威破坏着海格力斯所剩不多的行动力。
但他还是前进着,直到宙斯的雷刃将他持矛的右臂切断,在那即将切碎的短暂的一瞬之前,他还是投掷出了自己的长矛。
奥林匹斯圣火组成的长矛刺向了赫拉的咽喉,神后不避不闪,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赫拉的心早就死了,神职撕裂的精神让她只会在处置宙斯的私生子上爆发怨毒的情感,至于其他的,一切就都交由给命运吧。
自己的消亡是理所应当,自己若不死去只能说命不该绝吧。
没什么好洗白不洗白的,那些事情的确是自己干出来的,怨不了别人也推卸不了责任。与其难看丑陋的找一堆理由推卸责任,不如泰然处之的承认它。
宙斯已经来不及挡住那发长矛了,身在咫尺的阿波萝与阿尔忒弥斯更是不可能出手,至于诸神之中最快的赫尔墨斯?他的母亲迈亚虽然没有被赫拉害死,却也被动的永远囚禁在山峦之中,不能离开她的父亲阿特拉斯身旁。
这一桌的人有几个和赫拉是没仇的?怎么可能会出手帮她挡下攻击。而距离较远的德墨忒尔和波塞冬,则是来不及阻止了。
‘碰!’
就在这时,一面青铜的盾牌竖立在了赫拉的身旁,牢牢的挡下了这发矛击,在一声闷响之中,一挥盾牌将焰矛驱散。
出手的,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的神明。
“雅典娜?!”
阿波萝瞪大了眼睛,看那换上戎装而收起盾牌的智慧女神,不可置信的叫喊出声
雅典娜面色如常的收回盾牌,眼中流淌着异样的情绪。
......
雅典娜和赫拉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毕竟雅典娜是少数甚至可以说唯一一个在奥林匹斯是被宙斯直接性迫害而不是被赫拉迫害的宙斯之子了。
当然了,赫拉不可能对雅典娜有什么好脸色,而赫拉的死对雅典娜来说也是有不少好处的——起码宙斯会因为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子而导致自己的权威大大削减。
不过雅典娜出手保护赫拉,那更是没什么好处。赫拉不可能感谢任何一个宙斯的野种,宙斯也不可能因此而相信雅典娜并排除自己对这个女儿的猜忌。
总的来说,除非她吃饱了没事干否则不可能会出手保护赫拉的。
然而现实就像是个扯淡的情景剧,最喜欢一耳光打在那些自以为理所当然的人的脸上——譬如说现在。
身着戎装的雅典娜持着青铜盾稳稳当当的为赫拉挡下了致命一击,在阿波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面色淡然的收回了青铜盾。
海格力斯如野兽一般发出了疯狂而愤怒的咆哮声,想要冲上来继续自己的复仇,却被宙斯用雷枪贯穿了四肢,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做得好,雅典娜。”
宙斯面色复杂的对雅典娜的行为表示了赞赏,而雅典娜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宝座。
“海格力斯!不要将我们的恩赐当做理所当然,数次对神后出手,足矣让我把你打落塔尔塔罗斯!”
宙斯转头对海格力斯愤怒的咆哮道,他在这里咆哮就说明还没有放弃海格力斯,还坚持着将他边做奥林匹斯伟大一员的想法。
“父亲,拥有众多子女的你或许不明白我的心情吧。墨伽拉还有克莱娅匹,她们是我的一切,也是我的世界。但赫拉和阿瑞斯却让我亲手摧毁了我的世界——这个仇恨,没有缓解的余地!放开我,让我复仇!!!”
海格力斯双眸赤红咆哮着试图挣脱宙斯的束缚,仅有的一只手也伸向了赫拉,燃烧的愤怒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火焰将神后烧成灰烬。
“......我知道了。”
宙斯深吸一口气,眼中所有的温情全部褪去而只余冰冷,手中提出了一把雷枪,对准海格力斯的左胸狠狠的惯穿而去。
轰鸣的雷枪贯穿了海格力斯的心脏,挣扎咆哮的海格力斯当即便双目失神脑袋一垂——他没有死,伟大的海格力斯不会因为区区心脏贯穿的小伤而死,但宙斯的雷枪足以让他在很长时间内没有行动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