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班成员集合，一、二、三……高桥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东京湾附近的电力系统崩溃了，连个路灯都没有。夜太黑，只有战术手电筒来来回回的光束，自卫队一片乱糟糟的。一名士兵慢吞吞地混入队伍，站在不显眼的角落。不过，熟人依然认得出来。

有人捶了他一拳，开玩笑说：“高桥，去了那么久，是不是那玩意不行了？”

士兵沉默，似乎在思索该怎样回答。利用写轮眼复制了说话时的口型，声带却不能直接复制。

他压低了声线，怯弱中涨红了脸，模仿个七八分像：“抱歉，不过……我才不是害怕。”

“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个胆小鬼。”

大家哄堂大笑，直到上级军官踱步而来，立刻噤若寒蝉。

“还能笑得出来吗？对方是前所未有狡猾的敌人，这一次必须将他枪决！”

“是！”全体士兵异口同声，声势浩大。

只有一个士兵光张嘴不出声，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微弱的灯光下，露出半张精致的脸，嘴角上扬。

狼青部队原地待命，八条军用犬无所事事地趴着。当一列士兵走过，它们嗅了嗅味道，奇怪地抬起头，东张西望。一位士兵单手捏着帽檐，稍微一抬，只有狼青才能看见的角度，赫然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刹那间，瞳力喷薄而出，震慑了狼青。它们像乖巧的吉娃娃，匍匐在草地，发出乞怜的呜咽声。

“奇怪，怎么突然那么温顺了？”

直到部队消失于茫茫夜色，训犬师依然疑惑不解。

写轮眼对低级生物有压制效果，这是浅羽瞳测试出来的能力。在原著中，宇智波佐助曾经用三勾玉控制过万蛇，而万花筒的瞳力甚至能操控尾兽。以他目前的瞳力，压制几只阿猫阿狗绰绰有余。

“对方的剑术很强，而且擅长用枪。一定要保持三人以上一起行动，不要掉队，一旦发现目标立刻汇报。解散！”长官下达命令。

“是！”

陆上自卫队迅速行动，向四通八达的码头分散。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一名士兵抱着一把刀，一脸兴奋跑过来邀功。

“伍长！找到了，这把刀应该是‘Eyes’的！”

长官接过一看，赞道：“非常精美的打刀，长度也和伤口吻合。没错，就是这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家伙弃刀而逃了呢？”

“他肯定没走远，说不定就藏在哪里！”

伍长当机立断，将士兵聚集起来，赶赴发现刀的位置。

“就是这里吗？”

“没错，说不定有暗道。”

伍长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死胡同，被堆积成山的集装箱环绕。上百人挤在一起，略显拥堵。他疑惑不解，这种地形要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难道“Eyes”还能变出翅膀飞了？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全体士兵被吓了一跳，纷纷端起步枪，指向枪声的源头。

一个家伙落在最后，笨拙地说：“对不起，我太紧张……一不小心走火了。”

众人无语，又松了口气。

“蠢货高桥，回去再收拾你！”伍长骂道。

寂静的夜晚，枪声像是某种信号，平衡被打破了。一个房间呆着许多死体化船工，它们挤破了房门，沿着迷宫一般的地形前行。

“好像有声音。”

“许多脚步声……还有嘶吼。”

一众士兵面面相觑，子|弹上膛，对准了唯一的出口。先是出现一只腐败的脚，然后露出整头死体。无数死体紧跟其后。

“是丧尸！”

也不知道谁开了第一枪，大家紧张的神经立刻绷断了。枪口吐出火舌，一阵枪林弹雨。前一刻还端着89式步枪扫射的战友，下一秒被来自身后的子|弹扫倒。

“混蛋，是友军。别开枪了！”

“高桥，你又走火了？”

众人愕然回首，只见平时内向孤僻的高桥扫完了一梭子。五六名战友倒下，满地打滚，痛苦地哀嚎，沦为死体的盘中餐。

他缓缓上前，从一具尸体手中捡起无名，低声说：“这把剑，我很喜欢。”

“高桥你疯了？为了区区一把剑……我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不，就地处决！”

“很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他置若罔闻，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助跑冲上了十几米高的集装箱堆。以违反物理学法则的完全平行地面的身姿，飞跃到集装箱的顶端，如同跑酷一般。自卫队看傻了眼，这时候再想开枪射击，已经没了角度。

“你不是高桥，你究竟是谁？！”伍长暴喝。

月色朦胧，浅羽瞳摘下帽子，露出不似人类的眼睛，俯视众人，浅笑道：“追杀了我大半夜，还要问我是谁吗？”

“Eyes？！”

一道思绪如闪电般击中大脑。原来如此，这双特别的眼睛，就是佐藤二等兵留下的死亡讯息！这家伙根本不是正常人类！

浅羽瞳淡淡地说：“你还有空闲胡思乱想吗？放心吧，见过写轮眼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们也不例外。”

自卫队陷入震惊，猝不及防被身后的死体扑倒。因为浅羽瞳的反叛，死体大军已经冲进了人群。怎么扫射都杀不完。论近身肉搏，自卫队完全不是对手，顿时溃不成军。

“啊啊啊啊啊！”

哀嚎遍野。

高处不甚寒，浅羽瞳俯视下方，犹如一个斗兽场，潮水般的死体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军队已是瓮中之鳖，遭到单方面屠杀。假如浅羽瞳黑化，此刻的心情大概是愉悦吧，最好配上一杯盛满月光、轻轻摇曳的美酒。

鲜血的颜色宛如红酒，令人沉醉。

可惜他的头脑正常而冷静，所以克制了内心的挣扎。

我要活下去！哪怕沦为恶鬼也在所不惜。人类也好，死体也罢，只要是敌人就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伍长一刀劈死一头死体，看着珍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痛苦地咆哮：“你家伙竟然与死体联手对付人类？！简直丧失了做人的底线！”

“这不是你们的做法么。”浅羽瞳笑出眼泪，“怎么……轮到自己头上才开始愤怒？”

“是什么养成了你生而为人的傲慢，手中的这把枪吗？抱歉，在我眼中，你们早就是死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