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为了迎合恶魔的口味，特地准备了人间的食物。天界的山珍海味，大多富含神圣之力。跟圣水一样，尝到一口都是毒药。

加百列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是啊。”浅羽说。

伊莉娜黑着脸，不说话。

加百列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问：“难道也是伴侣？”

“才不是！”爱西亚气鼓鼓的。

伊莉娜不满地说：“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明明是我先来的……接吻也好，拥抱也好，还是喜欢上那家伙也好。要说的话，是青梅竹马！”

接吻？

浅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这样……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来到天界。本该是如梦般的幸福时光……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爱西亚好像很受打击。

浅羽随口说：“一般而言，青梅都是打不过天降系的。”

“你到底是帮哪边的！”伊莉娜喊道。

加百列扑哧一笑，说：“明天，伊莉娜就要转生了。我还是第一次操作，所以希望恶魔先生帮衬一下。”

“好。”

少女嘟囔道：“什么嘛，答应得这么爽快。”

伊莉娜的心情忽然变好了。爱西亚也是信徒，还被贬为了魔女。转生天使，就是为了赢下这一场恋爱战争。

深夜，浅羽哄好了爱西亚。他爬上屋顶，看见少女独自一人。伊莉娜穿着初见时的白袍，抱膝而坐。

他问：“睡不着吗？”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浅羽坐到了伊莉娜的身边。

夜风微凉，双马尾随风飞扬。天清气朗，星罗棋布，云朵飘过屋檐。正因为云层太矮，完全遮不住星空。

伊莉娜闷闷不乐道：“你其实早就知道吧？神不在的事实。”

“你已经知道了啊。”浅羽苦笑。

少女说：“那么，洁诺薇亚会背叛我，也是因为……”

“没错。”

浅羽忍不住问：“你说的Kiss，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也对，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伊莉娜失落道。

他心中一动，开启了Geass。别天神潜移默化篡改了意志，也带来了虚假的记忆。连浅羽都不清楚，她到底脑补了什么桥段。

读取记忆。

若干年前，两小无猜。一看就是假的。他小的时候，陪在身边的女孩应该是姐姐。那时候，还没有白发。

两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在秘密基地做了大人的事。

“Kiss，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瞳君，快点脱啦。大不了我也给你看……对，对了，这是生理卫生课的补习哦。”

浅羽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家伙也太早熟了吧。哪怕是青春期少女的妄想，尺度也太大了。

“咳，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现在，你已经发育……”

“啊啊，别说了！”

伊莉娜一激动，捂住了他的嘴。小手冰凉，唇瓣的触感很柔软。两人都愣住了，然后像触电似的分开。

少女仰望星空，说：“呐，小时候，我喜欢听着妈妈念的圣经入睡，幻想着成为天使。”

“你的愿望马上就实现了。”

可是，那意味着离你远来越远。

少女小声说：“我，回去睡觉了。”

“晚安。”

“……安。”

翌日，转生的仪式场选在了天池。所谓的“天池”就是天界的温泉。水汽氤氲，这一池清澈的泉水，全都是圣水。

加百列说：“那个，恶魔转生是用西洋棋的。我们天使选择了扑克牌。伊莉娜酱，给你的卡牌是黑桃A。”

“好。”

“那就脱掉衣服，沐浴圣水吧。”加百列浅笑道，“爱西亚也可以接受洗礼哦。恶魔先生，要一起来吗？”

“不必了！”

要是掉下去绝对会死吧！

浅羽只觉头皮发麻。他有过转生的经验，帮助加百列画了术式。

伊莉娜面颊微红，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衣服会污染圣水的。反正，小时候一起洗澡，早就看光了。”

这是一个管风琴结构的庭院。伊莉娜轻解罗衫，马尾摇曳。裸足，踩在花瓣满地的岸上，步入圣池。春风袭来，乱花迷眼。跟“记忆”里的萝莉，有了天壤之别。

浅羽连忙转身，对上爱西亚幽怨的眼神。

“瞳君……”

浅羽争辩：“没这回事，我小时候只跟姐姐洗过澡。”

“骗子！”

加百列说：“那，我也要下水了。”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惹人浮想联翩。她流露一抹纯真的笑容，站在岸边，弯下腰。刚要迈出一步，被自己的胖次绊倒了，一头栽进温泉。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