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坎吹了吹热气腾腾的香茶,“一些关于你妹妹的资料。”
赛莉心下思?量,“噢?有具体消息了?”
她给?麻拆也倒了杯,递过去,滴水不漏:“麻拆叔叔,您也尝尝。”
麻拆双手接过,笑道:“多谢二小姐。”他尝了口,称赞点头,竖起拇指,“好喝。”
赛莉笑了笑。
赛坎叹气:“暂时还不能确定。”
赛莉孝顺地给?他捏肩捶背,“爸爸,您别忧心,咱们一定可以找到妹妹。”
赛坎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欣慰:“还是女儿贴心,不像你哥,整天吊儿郎当?,让他做点事,全是敷衍。”
说敷衍也是严重的说辞,事实上,赛卡虽然不着调,喜欢玩女人,但确实有能力。
赛莉美滋滋,“那可不,谁让我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呢。”
“你啊,我就是把?你宠坏了。”赛坎似想到什?么,提醒她:“易允那边我已经摆平了,他不会再追究你之前做的事,但是莉莉,爸爸也想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明白吗?”
如果蓝嘉真是他的小女儿,那莉莉为了争抢易允而屡次对她下手……
赛坎决不允许出现这?种血脉至亲相互残害的事情,更何况他赛坎的女儿,配得上最好的男人,易允确实不错,但让他的两个?女儿争风吃醋,他还不配!
赛莉心底揣摩赛坎这?番话有没有别的意思?,对上父亲的眼睛,她忙不迭笑道:“知道啦爸爸,我保证不鬼迷心窍了!”
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她让人绑架蓝嘉,又做了一场戏,本就不是为了抢男人。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对蓝嘉下手。
毕竟,接下来她还要利用救命之恩‘要挟’蓝嘉呢。
*
易允又悄无声?息走了。
蓝嘉醒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她没什?么反应,该干嘛干嘛——洗漱、换衣、垫肚子、喝药。
今天是下午两点排练,早上后勤的老师们把?剩下的道具和服装先带过去,完成场地的粗略布置。
蓝嘉拉开?窗帘,金灿灿的阳光透进室内,她拿起昨晚没看?完的《浮士德》。
易允最近特别忙,上次矿区的事还没有商议出结果、给?赛坎生?日?宴准备的礼单、研究所那边关于蓝嘉病情的进展、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大小不一的要事。
从凌晨三点半离开?酒店,易允就开?始处理工作,忙到下午将近两点,他才有空看?看?蓝嘉在做什?么。
她住的酒店,有他让人安装的微型监控,芯片直输接到易允这?边的端口,没有他授予权限,外人根本无法查看?。
易允点了根烟,望着屏幕里空荡荡又灰蒙蒙的房间?。
又去排练了?
他准备切换监控,下一秒,一道妙曼纤细的身影出现,蓝嘉身上的痕迹已经淡得七七八八,现在天热,穿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难免异类,待会要出门,她换了身凉快的装扮,黑色露腰的吊带、外搭一件透明带英文logo的薄衣和宽松的牛仔裤,头发全部扎成丸子。
往镜子前一站,青春靓丽又鲜活。
易允指尖夹着烟,视线黏落在女孩身上,他没见过蓝嘉私底下换完衣服后会是什?么样?原来也会臭美,在全身镜前左转转右转转,一会整理衣领,一会弄弄袖子,一会打理头发,哪里不满意,微调,直到满意为止。
曾经,他们关系尚且不错时,他记得她每次见他,都会精心打扮一番。
而他每次看?见蓝嘉,眼里都会闪过惊艳,那种在心口深处蔓延的悸动,像生?了根发了芽的苗,日?益灌溉下,悄无声?息长成参天大树。
以前,她是不是也这?样?期待和他见面、约会。
易允忍不住轻笑。
还挺可爱。
蓝嘉觉得,只要易允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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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挺轻松。
她满意地看?着镜中状态良好的自己,准备去酒店大厅和同伴们汇合,余光却瞥见无名指上的戒指。
蓝嘉毫不犹豫摘下,放在桌上。
易允夹烟的动作一顿,目光沉沉。
他抿直薄唇,脸色看?不出喜怒。
夹在手指上的香烟被一点点燃尽,直到烫了易允的指腹,留下一个?很浅很小的疤,痕迹很快会消失,但那短暂刺入的疼痛却成了永恒的记忆。
剧团每天都有排练,大剧院有三支团队,平时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蓝嘉他们即将出演的话剧,来自法国和俄罗斯的团队也很好奇,对方派人过来询问?内部票事宜,张明霞交涉完,大方给?了他们。
这?天下午四点半,张明霞拿着隔壁舞台剧《水雾》的内部票过来,拍了拍手,笑道:“everyone,今晚七点半,过去看?舞台剧。”
欢呼过后,剧团里的人商议待会去附近吃饭,等七点出头检票入场。
而蓝嘉也终于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去尝尝当?地特色菜。
晚上七点半,中剧场的六扇门人满为患,排着长长的队伍,每扇门配有工作人员同时检票,观众有序入场。
蓝嘉被卫雨西和kimi拽着坐到观看?绝佳的中心位置,两人一左一右很兴奋。
“这?些型男真的很mn,那大腹肌大胸肌还有那个?肱二头肌和长腿翘臀,我的天爱死?了!”
“不止不止,最sex的是湿身、撕衬衣、跪地哈哈哈哈唔,对不起我忍住哈哈哈哈。”
蓝嘉坐在她们中间?,左右一顿输出,忍不住逗笑了,“咱们不是来学习他们的台词、舞台效果以及表情控制吗?”
卫雨西捏捏她的脸,“剧团就属你最小,怎么在这?方面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激情?”
kimi附和:“就是,ulysses,小小年?纪就失去这?种乐趣,以后可怎么办啊?”
换作以前,蓝嘉也会像她们一样,但是现在确实有种兴致缺缺的心态在里面,十七岁遇到loyen,二十岁遇到易允,前者?是醇粹下流变态,后者?……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去形容易允这?个?人的复杂,他带给?她的无力感远超当?年?的loyen。
七点半,舞台剧《水雾》正式开?始。
它和话剧有明显的区别,台词很少很少,主要表现在舞台效果、表情控制以及爆发力。
主要讲述一场艺术的改革,也是人与人之间?关于爱的对话,以流动的水珠和富有张力热情的舞蹈诠释过去与当?下的碰撞、叛逃、和解,融合,是夹缝中自我内省与挣扎。
全场尖叫和呐喊源源不绝,舞台上是活力热情又过于展现张力的舞蹈,扫动的流水迸溅出无数细细的水珠,碰撞和雾气纠缠,距离舞台比较近的前几排难免被波及。
几滴很凉的水珠落在蓝嘉的指尖,水润润滑落,一捻,已经没有痕迹,好似不曾出现,又好似已经融进肌肤。
碰撞、叛逃、和解、融合。
内省、挣扎。
蓝嘉企图用自己贫瘠的戏剧理论知识,去解读这?场舞台剧最深层次的含义。
然而,她一无所获,甚至倍感迷茫。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演出结束,散场时,大家津津乐道,蓝嘉和剧团其他人汇合,听见大家各抒己见,有单纯欣赏这?出表演,也有扣舞台效果的细节,更有生?出浓厚兴趣,想着要不要利用空余时间?去进修。
ewn和其他人聊完,扭头一看?蓝嘉在走神,伸手晃了晃,“ulysses,怎么了?”
蓝嘉看?着自己合作很久的搭档,读书期间?,他的成绩和综合实力并?不差。
于是,她说了自己的困惑,并?虚心请教:“你知道吗?”
ewn笑道:“这?不就是现在的你吗?”
蓝嘉抿唇。
“大道理呢,不好讲,我觉得吧,你需要和你先生?有一场剖析式的对话。”ewn点她:“等解开?了,你也就明白了。ulysses,咱们演话剧,最忌讳也最不幸的就是成了话剧里饰演的那个?人,这?一点跟演员是一样的。”
“你可以是蓝嘉、阿嘉、嘉嘉、ulysses、嘉妹等一系列你自己,但决不能变成明明。”
是的。
不能变成明明。
话剧里的明明,对待她爱而不得的人,是偏执的、疯狂的、不可理喻的,蓝嘉不会这?样,但是——
马路的爱而不得,加注在明明身上,对明明来说那个?她不爱的男人,那个?犀牛饲养员,他证明的爱,窒息又疯狂、执拗又病态,将明明折磨得遍体鳞伤。
蓝嘉几乎是一路沉默回到酒店的房间?。
她觉得ewn说得对,她需要好好和易允谈谈,将里里外外剖析得彻底。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开?灯后彻底掐灭在摇篮里,因为易允又出现了,他就站在桌边,手指捻玩那枚被她摘下的婚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这?么晚才回来,那些男人好看?吗?”
是兴师问?罪、质问?、控制的语气。
第43章 43吞金兽 蓝嘉,你得用一辈子来偿还……
蓝嘉对他的突然出现已经逐渐免疫, 但不代表她愿意听这种控制欲强的话?,皱眉:“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放下包,准备去厨房热中药。
易允捏住她的手腕, 拽到?身边, 又把桌旁给?她热好的药递过去。
蓝嘉一怔,垂眸望着早已加热放温的药。
他冷笑:“蓝嘉, 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吧?”
女孩不耐:“我做什么了?那只是一出舞台剧, 你不要——”
无理取闹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易允已经打断她:“先把药喝了再跟我争辩。”
他硬挺的眉眼染着戾气,“我倒要看看你想?跟我说什么。”
蓝嘉一口气喝光,不想?跟他说话?,转身去小厨房洗碗。
易允见她走了, 脸色难看, 跟着走进去:“蓝嘉,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她身边那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说的话?, 蓝嘉表面不感兴趣,结果表演开?始时, 看得比谁都?聚精会神。
蓝嘉不觉得自己要解释什么, 拧开?水龙头,刚要洗碗, 易允往她身后一站, 把她圈起?来夺走手里的碗,三两下洗干净放旁边。
她不吭声,他也不说话?, 就这样把人堵住。
蓝嘉被圈禁在逼仄狭小的空间,两侧是男人撑着洗碗池的手臂,肘部内侧蜿蜒粗壮的青筋贴着她,背后是一具结实宽阔的健硕身躯,他离得很近,近乎贴住自己的妻子,低头看着蓝嘉时,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身上。
蓝嘉深呼吸,淡声道:“我学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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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毕业后演话?剧,闲暇时看别人表演,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闭门造车不可取,学习别人的长?处更?有必要。”
“易生,你说你派人是为了保护我,那现在呢,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到?底是保护,还是为了满足你病态的控制欲和?监视欲,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背后的男人再次诠释什么叫喜怒无常,轻笑道:“现场那么多人,万一有心怀不轨的怎么办?蓝嘉,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冠冕堂皇的话?,让蓝嘉心里沉重。
易允将她调了面,握住女孩的腰肢,将她提抱到?料理台上。
冷冰冰的刺激感袭卷,蓝嘉皱着眉,下意识想?下去,被男人摁住。
他窄劲有力的公狗腰挤进,捏着蓝嘉的下颔,认真道:“我不喜欢你过度‘关注’别的男人。”
越求而不得,越是渴求对方驻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我不想?再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你出去。”
蓝嘉的月退被迫贴着易允的腰侧,她不喜欢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会令她想?起?在曼德勒经历的那些事。
男人的手掌带有薄茧,干燥中滋生粗粝,轻易擒握那双不安、挣扎、乱蹬的白生生长?月退,他的力气是真的大?,哪怕控制着收了劲,依旧在溢出的一捧里留下鲜红的指印,蓝嘉更?像砧板的肉被大?咧咧尚攵着,就像现在这样,膝侧贴着他,往下一截被迫落在男人结实虬扎的后腰,拔高?的体?温包裹绷紧的肌肉,深深刺痛女孩的脚踝和?后跟。
肆无忌惮占有,无力脱离的蓝嘉会得到?更?狠的惩罚,要么继续保持,视觉里就像她主动勾着他,要么被他恶劣推高?,膝盖点着雪白,易允会握住她的手背,整个裹起?来,然后牵引她、逼迫她、控制她自己摁着,好似这一切都?是她迫不及待,是他们两个人的情投意合、情不自禁。
“怎么把戒指摘了?”
他总有挑不完的事。
蓝嘉觉得他烦人,“不想?戴。”
“那不行。”易允把那枚婚戒重新?套在她的指节上,“你得戴。”
话?落,戒指一推到?底。
蓝嘉表情淡淡,易允扣住她的手,埋进指缝,“以后不许取了,要是再被我发现,你的手也别想?要了。”
他不会伤害蓝嘉,永远不会,他爱她还来不及呢。但他忍不住吓唬她,似乎只有用?上威胁、恐吓的手段,她才会乖乖听话?。
女孩抬头,清凌的视线晃颤地盯着他。
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又倔又可怜。
易允去抱她单薄消瘦的肩,勾唇:“怎么感觉还要哭了?”
他叹气,将蓝嘉紧紧揉进怀里,落在肩背的手掌上下摩挲,另一只手捏了捏女孩的后脑勺。
“你乖乖戴上不就没事了?”
男人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姑娘,蓝嘉小脸白透,气血一直不怎么好,易允轻轻捏她的脸,蓝嘉抿着唇躲开?,他轻笑,又用?指腹去揉女孩的唇瓣。
蓝嘉蹙眉推开?,不想?跟他亲近,易允偏要凑上来,就着现在的姿势,一把将人抱起?,逼得她不得不挂在男人身上。
“放我下去!”她已经生气了。
“两三天没过来了,你就不想?我?”易允往外走,装得很伤心,“这几?天连轴转,都?没好好休息,我都?这么忙了,还坐飞机过来找你,你就这种态度?”
他往窗边的椅子上一坐,连带蓝嘉,因为惯性被迫倒在男人怀里。
易允很享受这种悠闲的亲昵,身上还趴着自己的爱人,他搂着蓝嘉的细腰,“这椅子不错,回头在家里也备几张。”
蓝嘉皱眉去掰他的手,没扯开?,又去撑扶手,想?钻出去,奈何腰上的力道不减,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出不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拍了拍蓝嘉的腰,“帮我把衬衣解开?。”
“……”她恼了,“你烦不烦?”
易允轻啧,没说话?,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单手解开?纽扣。
蓝嘉维系着一种很难受的姿势,腰酸背痛脊椎僵硬。
他扒自己的衣服就跟扒蓝嘉的一样熟练,白衬衣丢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啪地声。
易允掰着蓝嘉撇开?的脑袋,笑道:“你视力不好,让你凑近点慢慢看。”
蓝嘉的太阳穴跳了跳,“我都?说了,那只是——”
“你摸摸。”他打断她,抓着蓝嘉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舞台剧的事已经过去了,真的,我没有跟你计较。”
手心底下是软韧弹的手感,温温热热的,很有劲,跟充血后的结实石更?邦邦有明显的区别。易允的年纪虽然比蓝嘉大?很多,但他的身材管理做得很不错,行走的衣架子,穿衣精壮压迫感十足,脱下后……
那些肩压着肩、体?温共渡的画面张力又刺激,背后肌肉虬扎,绷出强悍的爆发力,显得蓝嘉那么单薄纤细,哭泣求饶没有用?,最后只能?换来哆嗦和?男人落在她耳畔的口耑息。
蓝嘉看着他,易允盯着她的眼睛,牵着她的手滑落,从胸口到?块垒分明的腹肌。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蓝嘉很心累,和?易允沟通很累,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和?逻辑,像固定的程序,不会因为外部发生的事而做出更?改,只要不改变,就永远利于他。
她疲惫地阖上眼睛,那只手像没有知觉,任由易允摆弄。
最后,他按住蓝嘉的头,逼她靠在自己的心口。
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耳膜处全是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砸下,蓝嘉想?屏蔽,却又不可避免想?起?很久以前。
那时她不识易允的真面目,始爱他一眼万年的皮囊,忠于这个男人稳定的情绪、温良的性格、谦和?的态度,当时的她就跟被下了降头,很喜欢很喜欢易允,每次见他,前一晚都?会精心准备第二天的妆发和?衣服,她也曾像现在这样靠在易允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以前很快乐,心里泛甜,会想?很多和?他的未来,而现在她感受不到?一丁点快乐,心里始终积攒着沉甸甸的包袱,偶尔过了界限,像手指捏爆橙子,迸溅出酸溜溜的汁水,她在细密的酸涩中一眼看不到?未来。
一个关于她自由、正常爱的未来。
两人躺在狭小的椅子上,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易允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平静地望着窗外的夜空,抿唇一言不发。
室内俱寂,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蓝嘉睁开?眼,似乎找到?脱身的理由,“有人找我。”
易允松手,蓝嘉弹起?来,理了理压出褶皱的衣服,赶紧过去开?门。
何扬颔首:“夫人,允哥呢?”
蓝嘉侧身,“进来吧。”
他的视线越过女孩,易允穿上衬衣,自下而上系着纽扣,姿态慵懒。
何扬微怔,暗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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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易允淡声问:“人到?了?”
“嗯,kryb已经到?研究所,就等允哥您和?夫人过去了。”
蓝嘉并不想?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拿上睡衣去浴室,易允把人捉回来,“乱跑什么?跟我去趟研究所。”
…
蓝嘉被易允带进一座很不起?眼的楼房。
门口的铁栅栏写着“xxx生物医学研究所”,前缀浸没在黑夜里,蓝嘉视力不好,看不清。值守的安保配着电棍和?枪支,统一体?格,强壮凶悍。
蓝嘉想?起?还没结婚时,研究所的人过来抽血,拿去做检测实验,过去这么久,早已不抱希望了,结果……
她心口发烫,四肢发麻,忍不住回头看向易允,“是不是有结果了?”
易允把她扯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抚道:“上次的样本用?完了,这次需要新?的。”
各地研究所一直致力于攻克,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数据汇总和?研讨会,但是情况都?不太乐观。
他之前没告诉蓝嘉,就是想?等新?进展。
闻言,蓝嘉已经明白了。
她沉默着,垂下眼帘。
易允挠她下巴,语气轻快地逗她:“怕什么?家里有的是钱,烧得起?。”
他靠着椅背,收紧手臂,蓝嘉稳稳当当地依偎在怀里,男人望着车前方,路灯投下深黄的光,更?远的地方是一片黑暗,易允的掌心细细摩挲女孩光洁的手臂。
“今年全球最先进的基因检测实验主要集中在PCR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和?应用?以及人类基因组计划的推进,我给?你请了PCR发明者kryb教授,他会参与这次的检测实验协助。”他低头笑道:“蓝嘉,他答应的条件,是要我拿十亿美金给?他的实验室搞研究。我给?了,待会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
易允轻飘飘一句,让蓝嘉心惊肉跳。
她知道自己的基因病很烧钱,要不然阿爹也不会半年内就被迫终止。
易允见她脸色苍白,用?力揉出一点血色,“你说,你是不是吞金兽?”
接着往上提抱,亲了亲脸颊,又笑道:“这么烧钱,蓝嘉,你得用?一辈子来偿还,总不能?让我人财两空吧?”
蓝嘉望着他,半晌,垂下眼睫。
自由和?生命不能?两全。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两层高?的矮楼前,门口竖着白底黑字的牌子,易允下车后,牵着蓝嘉的手往里走,这一栋是专门用?于基因测序等工作的地方。
保镖推开?其中一间房的大?门,室内灯光亮如白昼,二十几?个研究员,或站或坐,穿着常服聚在一起?讨论,听见门口的动静纷纷回头。
蓝嘉在人群里看到?一位蓄着络腮胡的外国人,对方见了易允,很热情,上前同?他握手。
“这是我太太蓝嘉。”易允搂着她的腰,淡笑:“阿嘉,这是kryb教授。”
蓝嘉和?对方握手,“您好。”
“允哥,要开?始吗?”何扬问。
易允嗯了声,牵着蓝嘉过去坐下。
今天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各地研究所派来的大?佬,易允旗下有医疗集团,在实验室任职的不乏国内外有名的生物学家、医学家等。
他们将最近的进展讲给?蓝嘉听,用?词尽量通俗易懂,易允已经提前了解过,这会更?多是在观察妻子的表情,她抿着唇,听得很认真,一副乖乖学生样。
易允忽然很好奇,读书时的她是什么样?朝气蓬勃、青春靓丽肯定是有的。
蓝嘉没跟他闹别扭以前,天天都?很开?朗活泼,跟他在一起?时那张嘴叽叽喳喳没停过,热恋那会,偶尔接到?一通电话?多聊了阵,还小意温柔地给?他倒杯茶水,要么挠挠他的手心,示意他喝,要么黏糊糊凑过来,端着茶杯喂到?嘴边,跟他呆在一块,她不会觉得无聊,自己找事做或者钻进他怀里,纤细的手臂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胸口,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易允对她一见钟情,他不信蓝嘉不是。
长?达半小时的进展汇报说完,蓝嘉心里已经有数。
她那罕见的基因病,他们暂时没有突破,反倒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其他基因测序新?方向,蓝嘉想?,这样也挺好,全球未知的基因病里,早发现一项,就可以早预防,也算重大?突破了。
易允捏她的手,“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蓝嘉还真有,“RNA-Seq这项技术不是未被采纳为标准的医疗实践吗?怎么还能?用?它进行研究……”
其余人会心一笑,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天真。
易摸摸她的脑袋,“笨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未被采纳的东西,多少?会因为某些人道主义因素被禁止研究,它可能?是很残忍的实验、又或许会剥夺一部分人的权利,但这个世界向来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易允只在乎他要的结果。
“易太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这次需要血液和?骨髓样本,那像我这种情况,抽了骨髓后多久能?恢复?”
“一般情况一至两周,由于易太您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抽取骨髓后可能?会出现感染、出血等并发症,恢复时间保守估计一个月。”
演出在即,现在抽取骨髓样本不适合,蓝嘉说:“今天先抽血吧,过段时间再抽骨髓,可以吗?”
其余人面面相?觑,最后点头。
…
蓝嘉抽完血,易允把人送回酒店。
过会,何扬送来一堆东西,包括不限于易允的衣服、办公用?品等。
蓝嘉看出他想?住在这,眼皮跳了跳,“你不回曼德勒吗?”
“等你演出完,抽了骨髓,我带你一起?过去。”易允抓着她的胳膊,血已经止住了,针眼周围泛着青黄紫的痕迹。
蓝嘉没想?到?会是这样,“你……”
“嗯?”易允掀起?眼皮,挑眉:“怎么?还要我跟你平摊房租?”
蓝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晚易允依旧睡在身边,他还是老样子,把妻子圈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蓝嘉背对他,闭着眼,心里藏着事。
“睡不着?”他听见蓝嘉的呼吸很清醒,温热的身躯往前贴紧,低头吻了吻女孩的肩膀,“还在想?那些事?”
蓝嘉喉咙发涩:“易生。”
“嗯?”
“对不起?。”
她想?说,对不起?。他们不适合,最好的结果就是分开?,各自安好,可是现在易允为了她的病,一直烧着钱,这就是无底洞。她想?要自由,也想?再活得久一点,像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人一样,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做不到?像以前一样继续喜欢他、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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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她给?不了。
易允心里很明白,淡笑:“既然知道对不起?,那就乖点,少?惹我生气。”
男人落在腰上的掌心隔着衣服往上移。
“蓝嘉,这方面你可以自私一点,因为我也不是好人。”
他拢着把玩,感受到?女孩僵硬绷直的身体?,撑起?半边身体?,掌心温柔地抚摸脸,去吻蓝嘉的眼尾、耳垂、嘴角,低磁的声线带点气音。
“我只会趁人之危。”
翌日,蓝嘉去卫生间的时候发现来月经了,身体?原因,这方面她一概不准时,上次吃完紧急避孕药后,她还有点担心,害怕……
幸好来了。
垫上时,蓝嘉不可避免地看到?月退芯有未散的红痕,易允确实不是好人,也的确趁人之危,毫不掩饰想?跟她亲热的想?法,当被扒掉光洁地躺在被子里,蓝嘉的恐惧大?于紧张,她不想?,瑟瑟发抖,却无法做到?像第一次那样又哭又闹,就像易允认为的那样,她的心里包袱又多又重,所以现在越来越不开?心。
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语言形容易允的趁火打劫,干脆抿着唇,闭起?眼睛,紧紧闭着,浑身颤栗绷直,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像在看一件珍贵的收藏品,最后满意地笑了。
他给?她打开?,检查,问她:“怎么还有点红?没涂药了?”
太不经事了。
蓝嘉捏紧手心,指尖掐进皮肤,后怕使她不愿意跟他做第二次,忍着心里的难受,委婉道:“能?不能?别——我不想?怀孕。”
这话?倒是让易允一怔,他似笑非笑挑眉:“都?想?到?要跟我生孩子了?”
他颠倒是非的本事让蓝嘉再次哑口无言。
易允给?她放到?肩上,侧头亲了亲小月退,承诺道:“我不会让你生。”
蓝嘉被这幕刺激得不轻,急迫道:“可不可以不干那种事?”
生怕慢一点他就直接……
易允轻笑:“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换种玩法。”
然后,他跪在蓝嘉面前,低头去吃。
女孩瞳孔地震。
易允伺候了她,也断然没有不收好处的道理,最后迫使女孩并拢。蓝嘉贴上卫生巾,不知道是不是来月事的缘故,总觉得浑身泛酸,尤其是站着的时候腿月长?发麻,像拉练了十公里。
落地窗前,易允抽着烟在接电话?,曼德勒那边的人说:“允哥,觉吞和?赛坎争地盘,最近发生了几?起?武装冲突,频率很高?。”
“胜负呢?”
“之前觉吞抢了赛坎三个地盘,现在赛坎拿回两个了。”
“嗯,继续盯着那边。”
挂断电话?后,易允弹了弹烟灰,窗子里映出挺拔的身形。
他摸了摸洗完头吹干蓬松的短发,蓝嘉是真的年纪小不经事,吃一次打湿他一次。
易允回头,发现身后没人,又见卫生间的门闭着,大?步走过去,敲了敲,“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蓝嘉开?门出来,“干什么?”
男人上下打量她,见妻子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皱眉问:“身体?不舒服?”
他去摸蓝嘉的额头。
蓝嘉躲过,“我没事。”
“脸白成鬼了还没事?”
他说话?难听,蓝嘉有种隐私被迫说出来的感觉:“我只是来月经了。”
然后从易允身边绕过。
他回头,盯着女孩仓惶的背影,轻笑。
演出在即,大?剧场那边的布置已经完成,演员每天一组完整排练,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出演当天。
蓝嘉这天很忙,早上七点就出门了。
中午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没和?剧团的伙伴们吃饭,而是坐的士去机场接自己的家人。
自从能?挑起?大?梁演话?剧以后,阿爹阿姐阿糖都?会观看她演的每一场戏,哪怕已经看过很多遍,上次东珠首演《恋爱的犀牛》,阿姐去国外接商序南了,遗憾没能?出席,这次她想?补上。
蓝嘉接到?阿爹和?阿姐,“咦?阿糖呢?”
蓝堂海说:“序南今天醒了,那丫头心里愧疚,不好意思抛下他过来。”
蓝毓笑道:“但是明晚第二场,阿糖一定会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聚齐了。”
蓝嘉开?心地点头,一左一右挽着阿爹阿姐,接他们去酒店。
她给?他们开?了两间房,也是在同?一层,不过是南北对角,见面的时候需要穿过长?长?的走廊,还挺麻烦。
放完行李,蓝嘉又带他们去吃饭,不巧,易允开?完会出来,正好把人逮住了。
他挑眉,气笑了:“你今早不是跟我说,中午没时间吗?”
住在北城这几?天,易允每到?饭点必把蓝嘉薅到?身边,带她去吃好点,养养肉,也就今早出门前跟他说,今天就要演出了,实在没时间,让他不要再去大?剧院堵她。
结果扭头,人就闪现酒店,还开?开?心心挽着自己的家人。而且都?在同?一层了,也不见得她想?想?他,主动去房间找他。
说到?底,她从未想?过他。
蓝堂海没想?到?易允居然会在北城,眉头皱起?,心中思量觉吞的计划会不会出差池,毕竟他们谋划了很久,他这段时间也是一忍再忍。
蓝毓听他的意思,是这几?天都?住在妹妹那里,“阿嘉。”
蓝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先吃饭吧。”
她剩的时间不多了,下午还要汇总。
最后,易允堂而皇之地跟他们一起?。吃完饭,他抢先一步送蓝嘉去大?剧院。
蓝毓看着车子驶远,沉住气问:“阿爸,你那边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我怕再这样下去,万一阿嘉心智不坚又喜欢上易允了怎么办?”
蓝堂海沉声:“待会我会联系那边。”
另一边,易允亲自开?车,速度飙得很快,蓝嘉坐在副驾驶抓紧安全带,细细的柳眉蹙在一块:“易生,你能?不能?开?慢点?”
她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心脏像坐过山车,尤其是右边时不时擦过一辆车,甩出残影,蓝嘉吓得背脊冒冷汗。
易允一脚踩到?底,俨然超速,冷笑:“不快点,怎么抢时间,你不是很忙吗?”
蓝嘉感觉自己的魂在后面追,都?不敢看前面的画面,闭着眼说:“可是安全第一,你这样万一……怎么办?”
毕竟坐上车了,那种话?还是要避讳一下,就怕一语成谶。
蓝嘉信佛,也信这些。
“怎么?怕出车祸跟我死在一块?”
“……”
蓝嘉心跳加速,手指捏紧,“你慢点。”
“慢不了。”他接连超了好几?辆车,“跟我一起?死其实也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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