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拗地瞪着他的胸口一次重过一次地拍打,最后越快越密地捶起来,打得她拳头都发红了。
“杨沧。”
他喊她未停,反而让她的动作愈发的暴戾,咬牙切齿,捶打声在四野阒静的田野里响亮、利落、尖锐。
密密麻麻,直到她情绪失控,他再忍不住心痛地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按住了她挣扎愤怒动作。
“杨沧,别打了,你的手都红了。”
她歇斯底里地推开他,怒目训斥:“周轩!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想驯服一个对我冷漠,总是无动于衷的人,周轩,你的低头、恳求、卑微、温驯通通都不值钱!你不配跟我做交易,你知道我从你带给我的伤害里走出来有多难吗?”
她的眼眶发红,愤恨痛苦地看着他:“周轩,我绝不会往回看的。”
“好。”他脸色发白,无力地望着她。
“你没钱没势力,只不过是个清贫的研究员,是我曾经太天真愚蠢,玩一玩把自己给玩进去了,现在看看身边优秀的人,见过圈子里门当户对的人后我怎么可能再看上你。”
“……我知道。”
“应元岭很好,书香世界出身,家族氛围极好,传媒龙头企业,家大业大,他自己又温和善良,绅士有礼,嫁给他可以堵上万齐枝的嘴,继续做我杨家最优秀的女儿,可以轻松拥有更多的财富,我疯了吗?为什么不做他的老婆,别人会羡慕我到两眼发红。”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杨沧……”他能怎么办,他根本说不出放手。
“他能坦荡的说爱我,能在我需要人陪的时候出现,不冷漠、不阴戾、没有惨痛过往、没有刻薄的讥讽和可怜的自卑,我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你知道你跟他相比,完全就是相反。”
“别说了,我求你。”周轩的声音发抖,“你说的对,我不配。”
“我就算是不跟他结婚,也不会吃回头草的。”她捡起不知何时又被风吹过来的那根心形狗尾巴草,颤抖着手攥着点给他看,然后一把揉碎,扬向风里,“你的心太廉价了,我的心被你踩到地上践踏过,所以你再编一百、一千、一万个!打了金子捧在手心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周轩的脸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的惨白,他无措地伸手想要去抓风里的心与草,又颤抖着想要去碰她的脸却在寒风里缩回,“就几天,就几天好吗?你说的都对,就这几天,不要把一切都打碎……”
“你以为给我做饭、煮梨水我就会感动吗?你以为卑微乞求和乖顺对我我就会被你迷惑再爱上你吗?你觉得跟我夜夜睡在一起抱着我我就会把心再弄乱了丢给你吗?周轩,不会的!我不要再喜欢你,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我不会眷恋这里的每一天!回去我会继续我的生活,你永远只能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知道我知道。”周轩失控,绝望地看着她:“我说我知道了,别说了行吗?”
“周轩,我不会回头,决不……”她说着,湿红眼眶里的泪水滚落,流过她颤抖嘴角。
“求你,杨沧,别说了。”周轩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卑微痛苦地哀求,“别说了……”
杨沧的眼泪滴在他的后脖颈,决堤的情绪在此刻变为浑身的颤抖,语气低沉沙哑。
“周轩,我不想再喜欢你,真的,好疼。”
可她本来,不是个怕疼的人。
第74章 光影沉醉的夜晚 我喜欢你,你就不普通……
74.光影沉醉的夜晚
周轩抱着怀里哭泣的女人, 如同审判他过往罪恶。
“杨沧,你怕疼,我小心护着, 我不怕疼,你尽管来刺痛,只是……不要推开我好吗?”
他喑哑的声音在凄清的冷风里微微颤栗, 透露出心中的惶惑与不安。
身前纤瘦的肩膀耸动, 退开一步抬头看他, 双眼湿红,鼻头也湿润了,偏头擦了下眼, 侧脸黑睫如羽翼扇动, 也在他苦涩的心口掀起风暴。
“周轩……”
“嗯?”他的眼神紧追着她。
“你离开研究院的原因,有我吗?”最后三个字,她终于回头, 跟他目光对视。
周轩愣了下。
她说:“我想我至少该告诉你, 虽然我应该说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对你说过……你喜欢做科研我是支持的,我因为你的清贫板正喜欢你, 自然也不会因为你的清贫板正嫌弃你。”
话音落下,周轩耳边震得嗡嗡作响,一时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她湿红眼眶里的虔诚认真,他的心好似被周围的风密密麻麻包裹进了封闭空间,动弹不得, 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因她湿润了的眼睛而停止运转。
在他和杨沧的关系走到太阳下后,他遭受过太多异样的目光和揣测, 没有人会认为这是由爱意结合的婚姻,背负着数不清的嘲笑、讽刺、谩骂,他原以为自己不在乎,可在杨沧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的灵魂都在为之震颤。
从始至终,曾因贫穷、枯乏而让他想要躲闪的,只有她!
呼吸一滞,周轩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眼前的人紧紧抱进了怀里,呼吸炽热滚烫,激动的情绪似乎要把她勒进自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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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缝隙中去。
她感受到后背颤抖的手臂,想要疯狂嘶吼又压抑在喉咙间只能不断激烈喘息的燥热呼吸,心口熨烫,“周轩……”
“杨沧。”埋在她脖颈间的声音激动颤抖,“告诉我,我怎么能放得开你。”
她的心脏被撞了下,挣扎着又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他捧起她的脸,漆黑沾染了不顾一切的疯狂,像森林深处走出来的凶猛野兽,杨沧感觉到某种被吞噬的危险,心口发慌,“周……”
他视线紧逼,压着她后脑勺的五指格外用力,天罗地网,她没有藏身地方。
灼热滚烫的气流朝她扑来,他几乎要吻上来。
“周轩,干t?嘛呢?”
忽然,三叔的声音老远地飘过来,带着方言味调侃。
抱在一起的二人瞬间分开,三叔笑悠悠地走过来瞧瞧他们,“结婚一年多了吧?”
似是平常寒暄,话里话外都透着打趣。
杨沧咳了声,转身往旁边走了,周轩已经面色如常,那张沉静如水的脸上哪里看得出刚才情绪的失控与欲|望,“嗯。”
两人往菜地里走,隔了老远,杨沧还能听到三叔坏笑的声音,意有所指地往东看了眼,“还是年轻感情浓,在村子里怎么好搂搂抱抱,村头前边那小树林多好的地……”
杨沧没再听下去,拿着钥匙回家了。
两个多小时后,周轩收了白菜回来,手里又提着好多菜,蓝色工装又蹭好多的灰,刻意的在她面前转了好几圈,她忍无可忍,放下书斜着眼看他,“不去洗澡瞎晃什么呢?”
“衣服上好多土。”看她一脸茫然,他咳了咳,表情不太自然地说:“你不帮我拍一下?”
“……”瞪了他好几秒,她点着门后扫帚,“拿过来,看我今天不给你拍干净到衣服都不用洗了。”
周轩:“……”
人乖乖走了。
她低头看了会书,眼盯的直直的,几秒后,噗嗤笑出了声。
冬日白天短,很快天就黑了,照旧是杨沧打下手,周轩炒菜做饭,简单几个家常小炒,没往客厅去,两人暖暖和和的在厨房围着小方桌吃完了饭。
夜晚村子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僻静寂寥的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狗吠,洗完澡两人坐回床上,一左一右,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身后两盏壁灯亮着昏黄的光,都低头看着书谁也没说话。房间里静悄悄,应该说周轩回来后两人就很少说话,连眼神接触时间也很短,对话了实在需要就抬头瞥一眼,又很快离开。
年轻人的七点钟哪有睡觉的,只是安静的床上半天也听不见翻书的声音。
“看电影吗?”他突然问。
“什么电影?”微妙尴尬的氛围里插出一个话头,杨沧很快接上,顺便咳了声清清嗓子里的闷痒。
“不知道,你想看什么?”床对面就挂着一个电视机,“我投屏,有什么想看的吗?”
“不太吵的吧,随便选一个。”
“嗯。”她的视线牢牢地落向他这里,周轩被盯的心口发热,有些手忙脚乱,顾不上多挑就点了个文艺片里评分高的。
床头的壁灯也被关掉,房间一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电视机的光影在两人的脸上投射光怪陆离的变幻,床边的拖鞋、地毯的书、角落的纱帘都变得遥远,身旁的存在变得真实而唯一。
光线照着他们目不转睛的眼睛,好似格外认真,灯光勾勒着周轩耸动的喉结,同样描摹着杨沧紧绷的身形线条。
长久无声里,电影里的人缓慢而忧伤的往前走着,这是个潮湿、离奇、节奏极慢的电影,他们好似投入又抽离,因为周轩的手握上了她,被子下她往外抽,他紧紧抓住,将她的手心朝上,与他掌心贴着掌心,好似两人手掌纹路都在这一刻吻合了,脉搏也渐趋一个节奏。
她偏头看他,荧幕上火车轰隆往前进入了隧道,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幽深寂静的视线让她知道他也在看着她,火车驶出,晦暗的天空下她的脸落了层清冷暗蓝的光。
他忽然按着床单靠近,吻上她的唇。
就在呼吸已经落在嘴角时,她侧身躲开了,闷热的呼吸失落地喷洒在了她的脸颊,电影里变亮的光照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周轩,你是个坏男人。”
“我是。”他低语,食指抵着她的下颌要拉回她的脸,她按住,回头看他,隔着半指的距离,彼此灼热压抑的呼吸交缠,眼神微醺,她又说:“我是个坏女人。”
“你不是。”他眼眸变暗,又靠的更近,额边的碎发拂过了她的眉心,他甚至可以借着光影看到她脸上细致粉嫩的绒毛,闻到她身上属于他给的淡香柠檬浴露的味道,那是两人相同的气味,也交换着他们几乎贴合在一处的呼吸。
他的嗓音柔软又轻,害怕打碎了这个静悄悄偷来的夜晚,“我才是那个坏人,偷窃、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杨沧,从前我总是担心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很普通,所以常常把自己的普通挂在嘴边,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坏。”
“因为那句的暗语是,即便你发现我普通、无聊、贫乏了,也不能丢开我。”
“你看,我多小心眼。”
杨沧承认她在这样的迷离、虚幻的光影里,虚荣又不可避免的沦陷在了这样一个虔诚卑微的男人对她阴私、贪婪的渴求中。
“周轩,喜欢并不需要你独一无二。”
“我喜欢你,你就不普通。”
周轩吻上了她。
并不激烈、歇斯底里、凶猛,奔涌如洪水的情绪都变为了小心翼翼的轻吻,唇瓣轻轻触碰,似乎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迷离的梦境,暗夜出逃。
他的吻不知为何给她第一个反应是温暖,渐又在相贴的真实柔软里觉得温暖,心脏湿漉漉的蒙了层春雨,冬日的寒潮变得遥远陌生。她愣了下想退,便退开了,他睁开眼看他,迷离眼神渐清明,那双漆黑眸底翻滚的澎湃情意让她手指发抖。
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屋外万籁俱静,电影里人物还在絮絮说着贵州方言,忧伤的歌声飘荡。
他又慢慢向她靠近,半跪着挪过来把她完全抱进了他怀里,温柔缱绻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呼吸,呼吸……”
低低的,慢慢的。
“嗯?”她疑惑看他,眨了眨征然的睫毛,他脸上浮出浅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
她顿了下,像是被打通筋脉,猛地大口呼吸然后要把他推开,被他转身按进了柔软蓬松的被窝里,鼻翼似乎还有白日柔软阳光的味道。
她的唇又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跪着捧起她的脸,几乎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同她亲吻,漆黑里她只透过身上他的肩膀看到后面电影变幻的光晕,她的心开始一阵乱跳,又错觉是他咚咚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
“你在怕什么?”
在寂静中跳的那么吵闹。
他没回答,只是把温柔缱绻的吻彻底加深了,灼热的触感细密的落在唇角,在她呆呆地看着眼前闭着眼的男人时他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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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开唇缝长驱直入地钻了进去,肩膀后的视野被彻底缩小为眼前他动情的面容,在火热的舌尖舔过时激起她后背电流窜起。
攥在肩头的手指不知何时垂落到了床上,眼睛闭上时整个世界都只有唇上火热滚烫的存在,他的吻愈发凶猛热烈,铺天盖地的热浪随时要将她彻底掀翻。
她的理智在这个静谧暧昧的夜晚被吞噬。
第75章 最后偷窃的日子 “是不太好看,杨沧你……
75.最后偷窃的日子
冬日田野地的小麦绿油油笼着稀薄白雾, 仿若流动的云烟缥缈,晨曦初露,明媚的阳光静静照耀村庄, 寒冷的风被阻隔在玻璃窗外,哈着湿气的窗户上有水蜿蜒往下流。
太阳越来越高,松软的柠檬黄被子洒着一床跳跃光影。
杨沧惺忪睁眼, 摸到床边的手机, 看到时间后愣了几秒, 又眨了眨眼才确信她一觉睡到了11点34,她很少有这么嗜睡的时候,昨夜黏腻灼热的吻滑过心头, 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冷嗖嗖的风袭过来打乱她突兀思绪。
洗漱完她穿着睡衣下楼,脚步慢吞吞,抿着唇表情微妙, 楼梯拐角渐意外地听到小孩的声音, 七嘴八舌,还不止一个, 她诧异地推开楼梯间的门,只见客厅的长桌边伏案坐着5个小孩,男男女女, 都不大,看上去应该还在读小学。
听到门的响动,本来背对着她在给一群小孩讲题的周轩转头, 那群小孩也跟着看了过来。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
小女孩说话压着声音自以为放低,结果还是响亮的回荡在房间。
“我知道我知道, 俺妈说这是轩叔的老婆,是城里来的婶婶,哇,真是超级无敌宇宙绝绝子的大美女。”
“铭铭,你婶婶长得好美啊,像大明星。”又有其他小朋友应话,交头接耳七嘴八舌,一点没注意俩大人暗流涌动的微妙情绪。
杨沧站在那摸了摸鼻子,周轩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耳边是小朋友欢闹的声音。
回过神来他咳了声,走过来轻声问:“饿吗?早餐还t?在锅上放着,你先喝口水,我去给你热下饭。”
“……不用,我来就行。”她往她肩后瞥了眼,正对上一个扎着麻花辫,两眼圆滚滚的泛着光看她的小女孩,目光对视后女孩疯狂朝她眨眼,她好笑地又看回他:“在干什么呢?”
周轩无奈地笑:“今天周六,他们都没去学,再过十几天又要期末考试,隔壁周婶就让我帮她教教孩子,说是孩子学习太差了,小孩人缘好,又带了几个小伙伴来。”
杨沧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圈,调侃道:“这就开始辅导小孩作业了啊。”
“看好戏的兴奋能压一压吗?”他悄声道。
“清大博士,清科院研究员辅导他们,那还不是大材小用嘛。”
他捏了捏眉心,往她走进了一步,靠近她耳边小声哭诉:“太吵了,脑仁有点疼。”
热流滑过耳边,昨日暧昧黏连亲吻的触感又窜过脑海,后背电流激起,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瞪着他失语。
眼前的男人摆明了在装可怜,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疯了疯了。
她心脏砰砰乱跳起来,乜了他一眼,“祖国的花朵都交你手上了,脑仁就是炸了也得迎难而上啊,别废话,教书去。”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
周轩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唔的笑出了声。
走过来,周婶家儿子铭铭咬着笔头斜着脑袋偷偷溜着眼看他,可怜兮兮地说:“轩叔,你会笑啊。”
天知道,轩叔一早上面无表情冷着脸的样子有多吓人,比他爸拿着扫帚满院子追他还可怕,原本带着小伙伴来凑热闹看传说中的婶婶,现在一个个都被浑身煞气的轩叔教育的比看到班主任还乖巧。
“嗯?”轩叔眯眼看过来,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刚教你的题会做了?”
“……”
铭铭表情一苦,抿着嘴几乎要落泪,刚才和颜悦色的轩叔一定是幻觉!
杨沧吃完早餐没事后,又回了二楼阳台晒太阳看书,周轩在下面教小朋友,偶尔他严厉的声音从一楼窗户飘上来,她闭上眼想象着他说话的样子,严峻冷肃,沉稳矜持,即便是教小朋友加减乘除也那么一丝不苟,认真古板,是个死木头。
没想到木头的嘴细腻吻起来的时候那么软,舌头在她滚烫的口腔里游走,抽离她的呼吸把她更紧的压进怀里……
她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一挡,睫毛在暗影里轻颤,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荒唐和无奈,半晌咬唇忿忿,她瞎想什么呢!
十二点多小学生走了后,周轩去做饭,两人又隔着距离极近的小方桌吃饭,他的目光总是灼热地落在她身上,她吃的好似格外认真,始终没有抬头回视。
下午敲门,结果进来了更大一群人。
“轩子,我是后面你三爷家的二儿媳妇,这是我大儿子,今年就要高考了,你是清大的,可得帮我辅导辅导他……”话没说完,推着半车子的菜就要往里拉。
周轩赶紧拒绝,“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教一下,婶这菜就算了,家里的菜真的多的吃不完了。”
说着给她往院子廊檐下指了指,那里堆着白菜、萝卜、茼蒿、蘑菇、腊肠、熏猪蹄……全是早上的孩子家长带过来的。
过一会,又一个敲门的,“轩子,我家女儿今年中考……”
很快,周轩的教学场地从客厅转移到了二楼阳台,东边一直坐到西边,二十多个人,从小学生到高中生,他教课范围从小学钟表怎么认到初中英语再到高中物理化。
那群孩子做着题,他一个个看着帮忙答疑解惑。
杨沧没事,依旧是拿着书坐在阳台,看他走过那些人,无论谁举手提出问题,他拿起卷子看不到三分钟,就能利落的、条理清晰、语气沉稳缓地教起来,一丝不苟,循序渐进。
她按着书页的手很久没动,视线不由地落在他的背影上,这些学生里,有是他的亲戚,有是完全陌生只听了他名气就来的,是个桀骜不驯的高中生,上来就是:“你都毕业这么久了,能教得了我吗?我可是咱县里前十名,听村子里人说你是当年的状元,但你们当年的题可比我们简单多了。”
现在,那个男孩臊眉耷眼地低着头听周轩讲化学,表情透着点心虚,眼里的佩服和听他讲完后被打通任督二脉而显露的佩服那是藏都藏不住。
她渐渐勾起唇角,望着那个眉眼认真,心无旁骛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如玉的沉静和温柔,似乎不管周遭如何喧嚣、浮躁、吵闹,他都始终专注而真诚,那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品质。
杨沧的视线停留了许久,大概是他终于察觉到了她的窥探,开始时不时不经意的在她眼前晃,教题的声音变大了许多,像一个花蝴蝶展示着自己。
中考女孩听他说完一道题的第四种做法后,终于忍不住说:“轩叔,你、你教我刚才那种简单快速的思路就行,我不用学太多技巧的,还有最后那个方法,那都得是研究生才会的解题思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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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杨沧乐出声来,起身往屋走,路过时拍了拍他肩膀,“悠着点,别给孩子整迷糊了。”
说完,她翘着唇角扬长而去。
周轩表情局促,咳了声,“……难了吗,那,我们继续第一种解法。”
“好好。”
女孩连应,最后一排的铭铭咬着笔头,盯着他叔泛红的耳垂,心酸酸地想,轩叔啥时候能对俺也这么温柔啊,要命,乘法好难,少年宫都没去过,凭啥让俺给李明计算过去要多长时间,啊,俺好想逃,想放假过年。
到了晚饭时间,孩子们都散了,高中生走在最后一个,长得又细又高,比本来就高的周轩还高了半头,像根电线杆子,从他面前走过时呐呐说:“俺明天还来。”
周轩扬眉,耸了下肩,“来,不过我要是你,这点成绩都能考县里前十,是不好意思到处说的。”
高中生:“……”
人灰溜溜走了,杨沧在旁边闷笑,终于忍不住道:“你嘴怎么这么损。”
他无辜地锁门走向她,“真的,那时候要考成这样,我可能会思考是不是该跳河淹死自己。”
她嘴边的笑缓了些,渐变成严肃,胸口压了块石头,“真的?”
对上她复杂的目光,赶快补充道:“开玩笑的,真考不好了熬夜更凶地学就行了……”
他揽着她往房里回,杨沧却僵着笑不出来。
她确信,某些时刻,那或许是他真实存在过的想法,只是幸好,她看到的已经是千锤百炼站在她身前的周轩了。
吃完饭,两人在家里待了一天也不是办法,穿上厚羽绒去村口遛弯。
六点多天已大黑,好在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溶溶月光静谧地洒在田野间,远处干枯树枝攲斜,黑影摇曳在冷风中,整个世界都变得遥远,只有身边的脚步声陪伴着响起又落下。
两人话不多,说村子里的庄稼地,聊今天来的那群孩子,温和默契地闲谈着,往日的剑拔弩张和昨日的粘稠暧昧都翻了篇,絮絮轻语,肩头披着同一片清冷月晖,倒也安闲静谧,只偶尔一个眼神对视,又很快移开。
燥热拂过心头,又很快被压下。
两人在村子里晃悠了一大圈,消食差不多后往家回,身后一道明黄的车灯穿破黑暗,照亮两人的身影,从他们旁边开过,是一辆白色SUV。
周轩走在路外,护着她往里去了些,车走后又松开她的衣袖,继续往前走。
杨沧抿抿唇,没说什么。
那辆开了几米远的车又往回倒,停在了他们身边,副驾驶车窗落下来,扎着头发的女人惊讶地看他:“周轩?真是你,我还以为刚看错了。”
周轩也愣了下,“文医生?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来人正是文叶飞,他的老乡,往里面看了眼,昏暗中开车的男人向他点了下头,应该便是文叶飞的丈夫。
上年除夕出意外后,他便没再去过她的心理诊疗室,两人也许久未见。
文叶飞也往他身旁看了眼,借着车灯的光,很深的一眼落在了杨沧的脸上,她自然也察觉到她的异样,挑眉似笑非笑地朝她看,女人朝她点了下头,她也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不过,这个小插曲杨沧没太放在心上。
文叶飞解释说:“这不马上要过年了,我俩工作都忙,尤其是过年那阵根本回不来,就趁这几天休假回来看t?看,到时候就不赶回来了。”
“嗯,这也是个办法。”周轩自然明白她们做医生的不容易,天气冷,双方也没多说,打声招呼就结束了。
第二天两人去村里的小超市买淀粉,杨沧突发奇想想吃些油炸的东西,都得淀粉来裹一层,小超市没什么可逛的,她让周轩进去,自己在看隔壁廊檐下挂着的一排腊肠,下面卧着一条黄色小土狗,摇着尾巴对腊肠流口水。
她正看热闹,旁边走过来一道人影,“……杨沧?”
她看过去,对上女人意味深长的目光,细眉轻佻,“你认识我?”
尽管夜色漆黑,她也认出是昨晚车上的女人。
文叶飞复杂地看了她几秒,说:“应该算是认识吧。”
这样的回答让杨沧心里生了几分兴趣,身体往后面瞥了下,看了眼超市里的周轩,问道:“你找我?”
她也随她的视线看了眼周轩,然后确信回答:“对,我找你。”
周轩已经走到柜台去结账。
文叶飞快速道:“方便找个时间聊一聊吗?”
杨沧眯着眼将她打量了一遍,并没有回答,周轩已经走了出来,看到文叶飞点了点头,村子小又遇见不奇怪。
他们并未多说什么,吃完饭后那群孩子又来找周轩辅导功课,杨沧伸了伸懒腰道:“我出去转一圈再回来午睡。”
“嗯。”他并未多想,也没有拦她。
杨沧随手从一个小学生的手里夺走了橘子,“听课,别吃了。”
说着,把橘子皮扬手丢进门口垃圾桶,掰着橘子往嘴里丢着就离开了。
小学生:“……”
他巴巴地看周轩,“周老师,你老婆是土匪吗?”
难怪连这么可怕的周老师都敢嫁。
周轩抬手给了他脑门一脑瓜崩。
“哇。”小学生苦着脸捂着眉心,“周老师你干嘛打我。”
他一本正经道:“水太多,帮你晃晃。”
小学生:“……”
绝对不是因为这样,因为今天测试他可是考了29分!
周轩倒是没料到,杨沧会出去逛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总有些心不在焉。
吃饭时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嗯。”她看了他两秒,强笑道:“无事。”
“……嗯。”他不愿说,他也没再勉强,因为晚上的电话打乱了他所有思绪。
杨沧再起床,没听到窗外温和朗朗的教书声,这才两天,她竟都有些不习惯了。下楼后,厨房客厅都空荡荡,她喊了声,“周轩?”
过了会,他从一楼厕所出来,笑问:“醒了,先吃早餐吧,总这么晚吃饭肠胃受不住。”
他没走近,杨沧还是闻到了浓烈的烟草味,推开他走进厕所,垃圾桶里丢了十几根烟蒂,烟灰都落了厚厚一层。
她走出去,对上他灰暗的脸色,直白问:“找我的人要来了?”
他身形僵了下,还是回答她:“可能,不过应该也没这么快,你要是着急,晚上我帮你先收拾下行李。”
杨沧盯着他的脸没有说话。
说什么,好,赶快帮我收拾,还是可能我也没那么急着走。
客厅里一室安静,他先动了脚,沉静无声地去厨房给她热饭了。
晚上,放了学的那群孩子又来了,即便迟钝如小学生,也感受到了周老师情绪的低靡,埋着脑袋做题,时不时偷瞥远处面无表情看书的杨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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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沧沧姐好像一直在走神……
一晚上的课上的都严肃紧绷,好像明天考试就要来了似的压抑恐怖,快结束时,铭铭去端刚烧开的热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壶有点重,杨沧见状走过去帮他拿。
一个上厕所回来的小孩火急火燎从屋外往阳台跑,没注意到两人在干什么,风风火火就撞了过来,旁边正低头教题的周轩,见状飞快抱住了杨沧,那原本被撞到的开水壶直接都泼出来洒在了他身前。
“嘶……”
杨沧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颤抖:“周轩!”
她虽躲过一劫,开水却全都泼在了他身上,那可是热腾腾刚烧开的水!
她心脏发颤,小孩见状已经吓哭,一时间混乱一片,周轩红着脸,额头青筋都蹦了出来,显然痛到极点,咬着牙下颌紧绷勉强安慰道:“没事……”
“废什么话!赶紧和我去医院!”
小村子哪有什么医院,两人飞快地赶到了村卫生室,等医生掀开他的衣服,肚子上烫红了一大片,早冒出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水疱。
医生也倒吸了一口气,“怎么烫成这样?”
他让人把衣服全脱了,周轩却先瞥了下杨沧,“别担心,抹了药就好,你先出去吧。”
“你磨叽什么呢?!”她急的手心全是汗,大冬天的额头碎发尽数汗湿,腿弯还在打颤,忍不住上前直接拽了他衣摆帮他脱。
衣服脱下,杨沧视线落到他赤|裸身前,看清他皮肤惨不忍睹的伤,脸色瞬间惨白,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声音颤抖瑟缩,死死盯着他腰腹的目光在害怕地抖。
“周,周轩……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口!”
她声音打飘,咬着牙才说完。
只见周轩曾经白皙,肌理分明的腹肌,此时遍布着细密且长的疤痕,在那令人害怕的紫红色开水烫伤下,除了那已经冒起的各种白色小水疱,他的胸口、腰间还有好几道伤痕,那显然不是轻微的划伤,更像是曾有人凶猛残酷的在他身上狠狠捅刀落下的刀伤。
他抬头看她,安抚的笑略显苍白,轻道:“是不太好看,杨沧你别看,先出去好吗?”
第76章 暴于白日天光的吻 “杨沧,你还喜欢我……
76.暴于白日天光的吻
“周轩!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杨沧急促地呼吸, 垂在裤边的手指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掐出了红印还一无所觉。
医生看到他身上的伤也震惊, 指着他腰腹侧边的伤讶异道:“这条刀伤看样子是致命的啊,你还能活下来命可太大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周轩见杨沧的脸色更难看了, 赶紧绕过话头, 咬牙忍着疼说:“医生, 我身上的水疱好像更多了。”
医生顾不上好奇,紧急处理他的烫伤。
杨沧站他身旁,医生挡在前面小心治疗, 刚才那如鲠在喉的一目却挥之不去, 周轩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强笑道:“别看了, 没事的, 出去先歇歇吧,跑这么远……”
“闭嘴!”
一句话, 他断断续续,吸着冷气忍着疼的给她交代,杨沧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冰冷倒流, 颤抖着呵斥住他。
“……”周轩乖乖闭上嘴,忍受烧伤的剧痛让医生处理。
杨沧一动不动地看着,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 那双眉眼风情的眸子此时迸发出的激荡情绪,让他几乎不敢对视。
结束后,周轩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 她回去给他拿衣服,来回折腾,等出发往家走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路上静悄悄,只有两人轻声的呼吸在寂静的村子里交织,落针可闻。
过了路口,亮着光的院子就在不前方,出来的匆忙灯没关门没锁。
杨沧望着二楼卧室幽黄的灯光,视线缥缈,像深海里航行的船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望见了灯塔,她问:“是什么时候?”
身边的肩僵住,静静的没有回答。
“说啊。”她问,偏头看向他,长长的睫毛掩盖不住她眸底丝丝缕缕的悲戚和黯淡,“这是你一年未出现的理由吗?”
不用他说明缘由,聪明如杨沧已经猜出他受伤来自于什么,那是耳边闪过的除夕夜他激愤悲痛向她诉说的他的无奈和不得已,她只觉身心疲倦和痛苦,恨他为什么要在事情已经走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来跟她说这些。然而,当曾经白皙干净的皮肤遍布斑驳丑陋的伤痕,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遭受过的威胁和压抑。
周轩垂睫,望着月光洒在地面的小石子上,踢了一脚,一直看它滑溜溜滚到黑暗墙角,声音消失,他才说:“只要还能出现在你身边,就行了。”
那个小石子好像滚进了杨沧心底平静的湖面,起初砸起的涟漪很小,她一无所觉,当她对视上他幽黑的眸子,看清他眼底的执拗、疯狂和认真,那波澜逐渐向周遭撞击,狠狠冲击着她的胸口,眼睛毫无原因的发涩,鼻头酸的让她想要伸手去揉,又只能很快躲开他深沉又带着t?浓烈爱意的目光。
“周轩……”
话音刚落下,一束明亮的车灯从家门口的方向直直照过来。
两人眼前一刺,抬手挡着光去看,只见院门前停了三辆黑车,尖锐的光划破狭窄老旧的小道,照亮打头那辆奢华、大气的宾利慕尚以及后面两辆顶级商务车。
周轩脸色糟糕,下意识朝杨沧看过去。
她面无表情地挡着光,借着指缝与车里下来的人对视,应元岭干净亮滑的皮鞋踩在石子路面,脚步清脆作响,直到停在她身前。
“沧沧,我来接你回去。”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羽绒服,往后偏头,过来杨家的保姆王玉莲,“杨小姐……”
她快速递上她的大衣。
杨沧眼尾扫过,没接,目光和应元岭对视,又看向周轩,“伤,明天你再找医生看看。”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朝应元岭走过去,“动作挺快。”
他笑了,“沧沧,你这么说是在怪我吗?”
杨沧:“字面意思。”
周轩看着两人往车上走,从始至终,杨沧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应元岭保镖过来,“周先生,我家少爷让我送你一句话。”
他的视线并没有移开,穿过刺眼的车灯往车里看,什么也看不见,他眼睛逆着光酸涩肿胀,“说。”
“周先生,应家需要你为这点事吃些教训。”
周轩往他脸上看去,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涌动情绪,“回去告诉你家少爷,麻烦我不怕,人我还是要抢。”
保镖冰冷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
鸣笛声对着周轩响了两声,他看了车几秒,往后退了一步,三辆车从他身边缓缓开过,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好似这个落后贫穷的村子里从未出现过这么一帮富贵的人。
岑寂的街道变得只有周轩一人的脚步声,回到家,扑面而来的冷气吹得他忍不住发抖,二层小院子忽然变得格外空旷,楼上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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