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方紫岚重重地哼了一声，方紫沁勾起唇角，“你是为了莫涵？”

“什么工匠？”方紫岚秀眉微蹙，随即恍然大悟道：“除夕从工部要来的那位？”

“长姐慧眼如炬，我没什么好说的。”方紫岚耸了耸肩，一副坦荡模样。

“除夕当日大赦天下的名单定下来了，莫涵在其中。”方紫沁话音还未落，便听方紫岚惊喜道：“真的？”

“十分真。”方紫沁面上笑意更盛，“方家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不出意外除夕当日便可把人送走，最迟正月初一。”

方紫岚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方家那边谁去送莫涵？”

“怎么会？”曹洪赶忙道：“只要能跟着老大，不管是战场还是朝堂，我老曹都不怕。”

“没错，就是他。”曹洪凑得离方紫岚近了些，刻意压低了声音道：“那工匠名为鲁畅，是鲁大师的后人。”

方紫岚奇怪道：“什么意思？”

“那倒也没有。”方紫岚神情认真了些许，“我原本不想你搅入朝堂，可汨罗那一战之后，我确实害怕了。我想了很久，虽然朝堂凶险，但只要把你放在身边，我就总还有能力保护，也不求高官厚禄，能安安稳稳便好。”

“可他身有才华，若是……”方紫岚没有说下去，叹了一口气，“着实可惜了。”

曹洪解释道：“老大，你可能不知道，鲁大师一家当初遭遇了什么。据说鲁大师曾立誓，说他的机巧之术绝不用于战，惹怒了前朝皇帝，一家数十口，生生被做成了木人偶。”

她说着顿了一顿，犹豫道：“你，不会怪我吧？”

“鲁大师？”方紫岚倒吸一口冷气，“鲁大师在前朝之时便因机巧之术得罪了皇帝，满门无一幸存，怎么会……”

曹洪出言安慰道：“老大，不必可惜。毕竟鲁畅即便是死，也不会为你所用。”

她话说了一半猛地停住了，了然道：“是欧阳家偷偷保下来的？”

“我若调整了，你哪来的机会？”方紫岚说得漫不经心，曹洪却是一愣，“老大，你原本就打算让我来府衙领职吗？”

方紫沁收回了手，理了理衣袖，“以玉成王的脾性，若听进了你的话，势必会下功夫，那其他见风使舵的人都不可能轻松了。”

“长姐，我也不轻松。”方紫岚撒娇似的凑了上去，“你看我每天练剑多辛苦。”

她说着摊开左手，方紫沁握住她的手腕，“是，我们岚儿着实辛苦了。要不，算了？”

“怎么能算了？”方紫岚反手扣住方紫沁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我一身本领尚在，只是右手不能持剑罢了，换左手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