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川放声笑道:“裴郎君还是同先前一样粗鄙——大人难不成是听他?说了些什么, 才受此蒙骗?狐族虽为我所杀, 可在下对大人并无假话,也是真心实意?为大人着想。”
裴月乌被他?这话激得不轻, 另一手又?化出把短刃, 直接往他?嘴中刺去。
扣咬着曲怀川颈子的灰狼也抬起?脑袋,转而用爪子攥住他?的脖颈, 意?欲拧断手中颈骨。
只?听得“噗嗤——”一声,那短刃从曲怀川的嘴中洞穿至他?的后脑勺,切断的半截舌头蠕动着滑出血水,掉落在地。
再是声清脆声响, 他?的颈骨也扭曲出诡异的弧度。
那偏斜的脑袋正冲着池白?榆,看着已?然僵死,可他?忽然咧开嘴角, 无声笑了下。
下一瞬,他?的身躯就?像是放久了的果实一样, 开始快速干瘪下去,直至萎缩成一片薄薄的皮。
一缕白?烟从那张皮的顶端溢出, 又?在不远处凝出另一个?人来。
同样是个?年轻郎君,样貌比方才那书生还要清俊不少,乌发经玉冠高束,姿态端方。
他?抬起?手,用妖气揽回掉落在地的卦签,又?送出其中两支,分?别打向裴月乌与沧犽。
沧犽跃身而起?,化出人形,也打出妖气回击。
裴月乌则横过剑身,挡住那气势汹汹的妖气。
几股气息相撞的空当,曲怀川忽如缥缈云烟般消散不见。再现身时?,他?已?出现在池白?榆身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身旁猛地多出个?人,池白?榆看清是谁,反应也快,登时?就?从袖袋里掏出剜心刀,狠狠扎向那握着她腕子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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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怀川吃痛松开,她及时?往后退去,另掏出张保命符。
“何?必躲开。”曲怀川的嗓音也变得更为清润,“我不会伤着你。”
裴月乌在此时?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你这死物,今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他?索性收剑,任由那还没彻底挡开的妖气打在肩上。肩骨碎裂的声响在这闹腾腾的房中并不明显,他?却是脸色都没变一下,提剑就?朝曲怀川攻去。
曲怀川只?移过视线瞥他?一眼,又?掷出支卦签,在半空化作?屏障,挡住那骇戾剑气。
另一支卦签则冲着同样意?欲上前的沧犽而去。
他?看向池白?榆,四周妖气涌动。
“我无意?相争,只?不过想问大人一句话,通往外界的界门,在何?处?”
“……”这人到?现在还在把她当无荒派的人吗?
还想着她能帮他?找着离开的界门?
池白?榆握着匕首,扫了眼已?快打散妖气的沧犽,忽轻声说了句:“我不认识他?。”
曲怀川笑意?微僵。
“来这儿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他?这人。”她的声音很小,近乎耳语,仅让他?一人听见。
她说得也含糊,可曲怀川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认识沧犽,自然也不是所谓的无荒细作?。
他?脸上的笑一点?点?敛去,尽化作?阴沉。
“先前所言,皆为欺瞒?”他?冷声问道。
池白?榆分?外诚实地点?点?头,又?道:“多谢你帮我找着他?。”
曲怀川彻底沉下脸,手指轻动,就?有几支卦签出现,尽数朝她飞去。
池白?榆取出一早就?准备好的保命符,正要催动符效,那方的沧犽突然跃过,用妖气打得那几支签偏斜了方向。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支没入他?的腹部,在他?体内爆开强大妖力。
他?口吐出血,被那妖力掼至一边的墙上。
墙壁轰然倒塌,房屋也陷下一角,霎时?间只?见烟尘四起?。
另一方,裴月乌没丝毫迟疑,跃身往前。
这回他?弃剑不用,运出大半妖气,一拳径直打中曲怀川的腹部。
曲怀川闪避不及,被这一拳打得五脏六腑都几乎碎融。
裴月乌打斗向来讲究速战速决,这下也没留情面的意?思,一手直探入他?的腹中,竟将那颗妖丹活生生剖了出来。
“你——”曲怀川脸色陡变,还想运气回击。可随着妖丹被剖出,他?的妖气也在不断外泄,仅剩丝缕。
他?躬低了身,再难维持住冷静,手虚弱地张合着,似想夺回那枚妖丹。
裴月乌屈膝一踢,将他踹至开阔的庭院里。这才又化出血剑,紧跟上前。
他?打得兴起?,池白?榆则还记挂着另一件事。
她盯着那倒塌的墙壁观察了好一阵。待烟尘散去,确定躺在一片废墟里的沧犽陷入昏迷了,才摸出剜心刀小心翼翼地上前。
方才要不是想着裴月乌身负重伤,很可能打不过曲怀川,她也不会把化骨丸换成雪水莲。
而沧犽虽帮着她打飞了那几支卦签,可她已?经不信他?了,只?当他?是在故意?骗取她的信任,好到?时?候吃了她的魂魄。
眼下有杀他的机会,自是不能再放过。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视线在他?的脖子和腹部间来回游移,犹豫着是割断他?的颈动脉,还是试试能不能把妖丹挖出来。
还是割脖子比较靠谱,她对妖丹的位置不熟悉,况且刚才那卦签都将他?的腹部打穿了,也没见他?死。
但就?在她跪伏下身,将刀尖对准他?的脖颈时?,她忽瞥见一点?荧绿色的光。
下一瞬,忽有一只?手从斜里伸过,捉住她的右腕。力度之大,如铁箍般紧紧缚在她的手上。
一点?寒意?顺着脊骨窜起?,池白?榆看向微睁开眼的沧犽,心一紧。
被发现了!
想起?保命符还在袖中,她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可他?竟将手收得更紧,还扯开点?儿笑。
他?低喘着气,说话的声音也在作?颤:“还以为小池大人打算手下留情……不想是秋后算账——不知我何?处惹恼了小池大人,竟惹得你这般恼恨。”
“你还要装?”被他?识破,池白?榆索性也不瞒了,她微俯下身,直直望着他?,“我已?经知晓了,狼族的食物是人的魂魄——你敢说不是?”
沧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笑意?也微凝。
“谁告诉你的?”他?的心跳忽然明显许多,一阵阵重砸在耳畔,“沧棘?”
“不管是谁,只?要我知道是真的就?行了。”拿刀的手被他?箍着收不回来,她索性用另一只?手握住刀鞘。
刀鞘是钝了些,可也能用。
沧犽微闭起?眼,烦躁、急切、骇惧……复杂的心绪一下涌上心间,使?他?的思绪也陷入片刻的空茫。
“是。”他?听见自己道,“魂魄于狼族而言,的确是值得精挑细选的食物。”
果真如此。
池白?榆咬紧牙,将刀鞘的鞘尖狠狠打向他?的腕部,想迫得他?松手。
但哪怕她将他?的腕部砸出了乌青色的伤痕,也不见他?松开半点?。
她一时?心惊。
难不成他?打算现在就?吃了她的魂魄?
意?识到?这点?,她丢弃了刀鞘,转而从袖中取出保命符。
可沧犽却道:“但如今比起?魂魄,我有了更想要的东西。”
比对魂魄的渴欲更甚,翻涌着、蓄积着,几乎占去他?的全部心神。
池白?榆心惊胆战。
他?别不是连肉都想吃?
她分?神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打斗的裴月乌,想审着时?机叫他?过来,好拿着保命符的碎符。
也是在她移过眼神的刹那,沧犽忽掌着她的手,将那握刀的手往下一压。
池白?榆也跟着往下俯去些许,却见刀尖已?经对准他?的心口。
“小池大人……”沧犽轻笑,“与那书生联手,是想找着藏在这楼中的细作?吗?现下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有些话也不必再遮瞒。”
“你做什么!”池白?榆蹙眉,眼看着那刀尖离他?的心口越来越近。
“小池大人可知我想要何?物?”沧犽抬眸盯着她,许是方才太过急切,那双眼眸上爆开了不少血丝。深红与墨绿相融,显得怪谲昳丽。
他?握住她的手,忽往下一按,刀尖刺破衣衫,没入他?的心口。
“说再多也无用。”他?掌着她的手,又?将刀往里送去更深。疼痛使?然,他?的喘息有片刻失稳,瞳仁涣散片刻,说话也断断续续,“不妨请大人……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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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看,便知晓了。”
末字落下,匕首已?送进一半。
鲜血不住外涌,将他?的衣衫染得透红。连带着那森冷的刀身上,也沾染了斑驳血迹。
可不光是刀身上。
池白?榆眼帘一垂,便看见那剑樋里的血条在不断上涨。
一截没过一截,眼见着就?要冲至顶端。
她忽地抬眸,恰对上沧犽的视线。
那眼神像是藏在幽深洞穴里的一汪绿潭,无声涌向她,也使?她瞬间明白?他?那些话的意?思。
她倏然甩开他?的手,站起?身。
而沧犽失去全部气力,握着刀的那条胳膊重重砸向地面,眼睛也要睁不睁。
只?是那手还在微微合拢,直至攥住她的裙角。
池白?榆看见,又?猛地往后一退,从他?手中拽出裙角。
一点?血迹沾染在那青绿色的裙摆上,如长在原野上的艳丽花朵般惹眼。
裴月乌那急躁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站那儿做什么?墙都塌了一半,小心被碎石砸着。”
听见他?的声音靠近,池白?榆的思绪还没彻底回笼,却已?下意?识作?出反应。
她忙躬身拔出已?刺进一半的剜心刀,揣进袖袋里。
鲜血四溅,沧犽仅受痛轻哼一声,便再一动不动,胸膛原本分?外微弱的起?伏也没了,看着已?无气息。
裴月乌在她身旁落定,连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他?的左肩适才被妖气打伤,肩骨碎了大半,这会儿几乎抬不起?来。他?便将那枚刚挖出的新鲜妖丹在衣衫上胡乱擦了,递给?她:“快吃。”
池白?榆还没从沧犽刚才那举动中缓过神,满脑子都是“这人怎么想的”。
只?消稍一分?神,那双绿莹莹的眼眸便在她脑中打转。
之前说要吃她的魂魄,现在竟又?——
“怎么不动?”裴月乌将妖丹塞给?她,“快吃了!刚才和那死物打架闹出的动静不小,楼外面的那两人定然已?经发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找到?这儿来。”
手心里压来暖烘烘的一片,池白?榆垂眸,看见一枚淡青色的珠子,核桃大小。
说是珠子也不妥当,更像是一团混沌的气体,周围还有青色的云雾飘散。
“这什么?”她下意?识问。
“妖丹。”裴月乌道,“新鲜的,我探过里头的妖气,吃了至少能多千年寿命,你——”
“又?是你。”身后忽传来人声,打断了他?。
裴月乌回身望去。
述和站在庭院中,面色冷峻。
他?身旁是那曲怀川残缺不全的尸首,血淌了满地,他?有意?避开些许。
确定血不会沾染上衣袍了,他?才斜瞥过视线,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这是……”他?微眯起?眼想了片刻,“太史珩?”
第175章 第 175 章
述和看向?地上已无?气息的尸体?。
他对太史珩的印象很浅, 只记得是太史家的长子,脾性不错。就连伏雁柏这样的脾气,对他也挑不出什么刺。
伏家出事以?前, 有段时日他似乎常去伏府。之后再听见此人的消息,便是太史家上下百口人无?端身亡, 唯有长子下落不明。
眼下在此处见着这张脸,述和不免心觉讶异。
还?是瞥见散落在他周身的卦签了,他才将这人与那叫曲怀川的书生联系在一块儿。
目光落在那破了个大洞的腹腔上,他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池白榆和裴月乌。
他先是仔细打量着池白榆, 瞧见她的裙摆处沾了些血, 便下意识朝她那儿走去, 问:“受伤了吗?”
“没。”池白榆刚挤出一字,视野就被遮去——裴月乌挡在她面前, 又重?新凝出那把血剑。
“都是我弄出来的。”他说, “你别乱找茬。”
述和微蹙起眉,神?情间见着不悦。
但见池白榆还?在这儿, 他到底忍下了心绪,又问:“他的妖丹去了何处。”
“谁知道。”裴月乌说,“那妖丹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兴许自个儿长腿跑了。”
池白榆看了眼他藏在身后的妖丹, 沉默。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有多明显。
述和清楚他脾气暴躁,要是继续追问下去,指不定又得打起来。
他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另一人。
是沧犽。
不见动弹, 似乎也已经死了。
刚才他感知到妖气的剧烈碰撞,这才赶至此处。但粗略看下来, 实在难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出去。”他抬手在半空一划,便出现道通往外界的缝隙, “出去再谈。”-
离开四号房间后,池白榆原本还?以?为会跟上回一样,要去惩戒室走一趟。
不想述和只说还?要处理尸体?,让她直接回去。
临走前,裴月乌还?不忘偷摸着将妖丹塞给她,再三嘱咐她定要吃了。
池白榆不知道这妖丹是个什么吃法,更不确定她能不能吃,仅嘴上应了,妖丹则揣在袖子里。
等回了小院,她取出剜心刀,盯着那快要满了的血槽。
一看见这血,她就不免想起沧犽掌着她的手,将这匕首刺进他心口的景象。
她心事重?重?地将匕首拍在桌上。
刚才走得急,她都没来得及探一下沧犽的脉搏。
也不知道他究竟死了没有。
但好在现下知道了细作?到底是谁,她手上也有沧犽的字迹——
头回见他时,她在纸上写过?他的名字,“犽”字错写成了“牙”。
为着纠正她,他亲手写过?一个“犽”字。
靠着这一个字,也足够模仿他的字迹来写些简单的回信了。
考虑到无?荒派的道人兴许能探着妖气,她又从匕首上抹了些血下来,兑在墨水里,再谨慎写下一封回信。
信件简单,上面粗略落着两字——
暂缓。
见那灰鸽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她将这小张字条绑在它?的腿上,放飞了它?。
细作?的事暂且松了口气,接下来便仅剩一桩麻烦:银无?妄的血怨之气。
池白榆掂了下剜心刀。
在这之前,还?得先把刀里攒着的血怨之气引出去。
但她找了一圈下来,愣是没找着伏雁柏在哪儿。
想着四号房里发生的事,她猜他有可能在惩戒室,又见快到牢门关闭的时辰了,便去了锁妖楼。
到锁妖楼门口时,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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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时辰只差一刻钟。
四号房的大门仍旧紧闭着,却再听不着摇签的声音。
她原打算在这儿等上一刻钟再进去,二号妖牢的牢门却在此时推开。
“仙师……”沈见越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却没瞧见他的人。
天色昏暗,池白榆定睛仔细一看,才发觉他仅露出小半边脑袋,在门后幽幽望着她。
第176章 第 176 章
陡然?对上那双眼, 池白榆险些吓一跳:“你躲那儿做什么?”
沈见越却仍藏在门后,反问:“天色已晚,仙师缘何来锁妖楼?”
楼门处的烛火摇曳, 映出那张苍白的脸庞。
恍惚瞥见他脸上的浓厚倦意,池白榆竟有种?他被述和夺舍了的错觉。
怎么看起来跟八百天没睡过觉一样, 连脸颊都似是消瘦些许。
她压下这怪异念头,说:“来找伏大人有些事——马上就到?牢门关闭的时间了,你怎的还守在门口。”
“白日里察觉到?妖气波动,所以在此处看看情?况。还有……”沈见越顿了顿, “这几?日都未曾见过仙师。”
其实见过。
不过是在梦中。
前些天又出现了她进入他梦中的情?况。
是在昏黄空旷的学?堂里, 起先仅他与仙师两?人。
而?他竟已不知廉耻到?那般冒犯仙师。
他竟——
想起那彼此交融的急促喘息, 朦胧模糊的亲近,沈见越便不自觉抿紧唇, 眼见恼意。
实在太不该。
这些天他虽醒着, 可思绪始终陷在那夜的梦境中,反反复复地浮沉着。无时无刻不想见她, 却又根本拿不出脸面来面对她。
眼下已经见着了她,可他连眼神?都不大敢往她身上落,唯恐被她看出些什么。
他踌躇再三,终是问道:“仙师这几?日可还好?”
池白榆分神?瞥着其他的妖狱, 同时点头:“好得很。”
“那……夜里可曾做过什么怪梦?”担心被她发现端倪,沈见越特意补充了句,“我是说, 此处妖气与鬼气太重,有可能影响到?仙师安眠。”
“没啊。”池白榆想也不想道, “睡得挺好,没做过什么梦。”
她是做梦了。
可那些梦她能跟他提起吗?
没一个字能说的。
“这样么……”沈见越知晓她八成又忘了, 说不清是何心情?,只觉得心里那块儿像是被手给死死捏住,闷得慌,还泛着点道不明的疼。
想到?快到?关门的时间点了,他又问:“那仙师可要?去府中小坐一会儿?弟子近些天找着了一些不错的花苗。若您喜欢,尽可拿去。”
要?放之前,池白榆兴许就去了。
但现在最多在这儿待个二十多天就要?走了,再奇特的花苗她也没了兴趣。
于是她道:“下回吧,我还有要?紧事。”
沈见越垂下眼帘,半晌才应了声好。
又捱到?关门的时辰,他才磨磨蹭蹭地回了妖牢。
池白榆则径直去了惩戒室。
但惩戒室里竟也没人,不光伏雁柏,述和也不在那儿。
跑上跑下都没见着两?人的身影,她步子一转,打?算去八号房碰碰运气。
剜心刀里的血怨之气虽然?还没引出去,可也还剩些许空隙,如果能找到?银无妄,扎着哪怕一点血也好。
跟上回一样,八号房中仍是漫天飞雪的景象,冷得人连骨头都在发僵。
四周白茫茫一片,难以视物,她便试了下银无妄之前给她的“罗盘”,确定还能指明方?向,这才放心进门。
天地一片白,她也不清楚该往哪儿走才能找着他,索性?往前。
没走出多远,一栋小木屋陡然?出现在前方?。
木屋前还昏倒着一人,远远望见只见黑黢黢的一团,瞧不清是谁。
又是鬼吗?
池白榆屏住呼吸,顶着风雪小心翼翼靠近。
雪风呼呼地吹,隔着影影绰绰的雪帘,她逐渐看清了那人半埋在雪里的脸。
竟是银无妄。
头发乌黑,用一根细长的红绳束着,头发间露出的耳朵上扣着枚银色的耳骨环。
宽袖衣袍也是玄黑色的,远远望去,活像只蛰伏在雪地里的鸦鸟。
池白榆在心底盘算着,目前她遇见过的一共有三个银无妄。
头一个遇见的是白发银眸。
他会法术,修为?也高,还可以远距离用风雪攻击裴月乌。
另外两?个都是乌发。
不过她刻了印的那个是银瞳,同样会法术。
另一个是黑瞳,不会法术,跟她一样是普通凡人。
也不知道昏倒在这木屋跟前的是她刻了印的那个,还是那凡人,又或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个银无妄。
但不管是谁,终归是被她给找着了。
既然?找到?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挨上一刀。
她摸了把僵冷的脸,从白皑皑的雪里艰难拔起腿,谨慎近前。
以防他中途醒来冲她发难,路上她始终攥着制成了符囊的第二道保命符,好在直到?走到?他面前了,也不见这人睁一下眼。
走近后,她看见他的身旁散落着一些柴木,用来捆柴木的绳子还被他攥在手中。
“……”
不是雪妖吗?
怎么还抱起柴火来了。
她左右望了几?眼,想弄清楚他的行踪。但雪大,将地面的痕迹掩埋得干干净净,瞧不出什么印子。
唯有他附近的地上还印着些浅浅的鞋印,再结合这雪势,看样子他应该没昏迷多久。
池白榆在他身边蹲下,打?算用最简单的法子判断他是谁。
她利索解开他的外袍,再掀起里面的衣服。
腹部上没有她留下的刻印。
不是那一个,那很可能用剜心刀扎他也攒不到?血了。
她正思忖着要?不要?用刀子试一把,地上的人许是被冷风吹着了腹部,眼睫微微颤了下。
瞥见这细小的反应,她分外利索地将他的衣裳理好,又扯起他的一条胳膊,假模假样地往木屋的方?向拽去。
没拽两?下,银无妄就缓缓睁开眼。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他便感?觉身体像是被锯成了两?半。一小半高高悬在半空,被人拽得生疼;另一半则埋在雪地里,冻得骨头缝都似乎黏在一起。
他吃痛地低喘一声,眼睛往上一挑,就看见正使劲儿拽他的池白榆。
“你——”他扯开嘶哑的喉咙,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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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你做什么!”
池白榆顿了步,摆出副才发现他醒了的模样,往他身边一蹲。
“你可算醒了。”她匆匆揉搓了两?下手,又拂去他脸上的碎雪,“我看你昏在外面,怕你冻成冰块儿,就想着把你拉进木屋里去。不过天太冷,有些使不上劲,实在拖不动。”
雪风茫茫,银无妄的脸上也落了不少?雪,视线本来有些模糊。
但她的手忽抚过他的脸,将碎雪拂净的同时,也带来一点暖意。
分外微弱,可在这冰雪天里又格外明显。
他眼皮一抖,倏然?避开,再一手撑着雪地踉跄起身。
低声道了句歉后,他躬身去捡地上散落的柴木。
池白榆也跟着捡了两?块,说:“怎么弄了这么多柴?”
到?这会儿,她已经确定他是那个凡人身份的银无妄了——掉在地上的东西还得用手捡,也没问她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天冷。”银无妄脸色苍白,眼梢上都沾着细碎的雪沫。手上的动作不大灵活,明显是被冻着了。
池白榆讶然?:“你竟会怕冷?”
“普通凡人,又怎会不惧严寒。”银无妄抱着一堆柴,推开木屋门。
他竟还真是个从里到?外都普通至极的凡人。
池白榆分外自然?地走在他身后,也跟着进了小屋。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银无妄偏头看她一眼,似在用眼神?无声询问她要?做什么。
“帮你送柴。”池白榆双手一抬,以让他看见怀里的两?根柴木,“送完了我就走。”
银无妄移回视线:“放在角落里。”
池白榆应好,环视着四周。
这木屋并不大,空落落的没什么东西,连椅子都只有一把。
右侧的角落里堆放着柴木,中间则凿了个火坑。坑里的火已经快熄灭了,上面悬吊着一个铜炉,看样子水也没烧开——铜炉嘴上根本不见丁点儿白雾往外飘。
粗略看下来,清冷得很。
她把柴木堆放在角落的柴堆上:“这柴木浸了雪水,一时半会儿估计燃不了。我看你这下面还有些枯枝子,要?不先往火里丢些枯枝,免得待会儿火彻底熄了。”
“嗯。”银无妄的态度格外冷淡。
池白榆瞧出他不打?算留她,也不提这事。
她揉搓了两?下手,又用搓得暖和的手焐了下脸,说:“那我就先走了,今日也就是例行巡查,没什么其他事。”
她转身往外走,瞟了眼火坑里红通通的炭火,走到?门口,又在门槛外的台阶边沿上磕了两?下鞋跟,抖干净鞋上的雪。
银无妄始终没出声,冷冰冰看着她攥住木门边沿,眼见就要?拉上门。
“等等。”他忽道。
池白榆偏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风雪见大,你现下走?”
“再大不也得走?”池白榆的嘴边呵出阵阵白雾,脸也冻得略有些发红,说话都不大通常,“有何事就直接说吧,你这儿实在冷得厉害。”
“一刻钟后,雪会停一阵。”银无妄稍顿,眼微微往旁别去些许,“进来,门口净是雪。”
池白榆也不客气,转身就进了屋,顺手带上门。
风雪声被隔绝在外,但屋里仍然?是冷的,得亏她还戴着枚金乌石,不然?真要?冻死在这儿。
“那铜炉里有水吗?”和银无妄一起去取枯枝柴木时,她问了句。
“嗯。”银无妄将枯枝折断,放进火堆里,“方?才取的雪水,不能喝。”
池白榆点头,蹲在火坑旁,刚伸出手,就觉有何物碰了下她的侧臂。
她偏头望去。
银无妄一言不发地将那把椅子放在她身旁,自己则盘腿坐在火边。
池白榆见状,索性?也坐在了他旁边。
银无妄看她一眼。
“低着头跟你说话怪累的。”池白榆说,“左右衣袍上已经沾了雪,回去也得换——你是凡人,怎么会到?这儿来?”
银无妄再不看她,只道:“此事与你无关。”
池白榆也没追问的打?算。
这次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和之前那两?个银无妄比起来,多少?有些出入。
他的衣袍要?朴素些许,身上的玉饰没那么华贵。虽然?也是冰冰冷冷的,可又少?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说不定能找着机会攒到?血。
池白榆满心都想着这事,思绪逐渐放空,她忽听见声轻响。
她一怔,转头就望向银无妄的腹部。
“你肚子叫了。”她说。
银无妄一动不动:“没有。”
“我都听见了。”
“说了没有!”
“它还说了声‘你好’。”
“你在说什么荒谬话!”银无妄斜过黑眸,冷冷瞪她一眼,“人有饥饱,不该是常事?”
“我没说不是啊。”池白榆反问,“你以为?我就饱得很吗?下午就扒了两?口饭。”
银无妄却道:“我也不过才吃了一筷子菜。”
“水也没喝两?口。”
银无妄扫一眼火堆上到?现在都没冒热气儿的铜炉,意思分外明显——他连一口水都没喝着。
池白榆:“……”
这人好幼稚。
这也要?比。
第177章 第 177 章
池白榆环视一周:“我也没看见哪儿有饭菜啊。”
他能从哪儿夹出一筷子来。
银无妄:“不在此处。”
他没有接着往下解释的意思, 池白榆也不再问?,而是?道:“那是?凑合着吃点干粮,还是?去捉鱼?”
“鱼?”
池白榆点头:“这附近应该有好几条河吧, 上次来的时候往哪儿走都能撞见几条冰河。虽然结了?冰,但?之前我看见冰层底下有鱼。再折两?段枝子烤着吃, 单撒点盐就挺好吃了?,或是?拿来煮汤喝也行——就是?你这儿好像没有煮鱼汤的锅。”
银无妄从未关心过这些。
他拖着凡人身躯待在这风雪天里已是?不易,又怎会关心何?处有河,河里又有几条鱼。
但?听她说起这些, 他心下微动, 道:“有煮茶喝的瓦罐。”
“那不是?煮茶喝的吗, 拿来煮鱼岂不沾了?味。”
“我不喜茶,未曾用过。”
池白榆顿时来了?精神, 当即就用他抱来的长竹枝做了?个简陋的鱼竿, 又拿她随身带的干粮作饵。
银无妄起先还不冷不热地坐在一边,一副对?此没多少兴趣的样子。但?没过一会儿, 他便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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