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思考着自己今日的走向,确认没做出什么得罪季明宗亦或者触他眉头的事儿。
才敢开口问一句“怎么了?”
“喵呜...........”
季先生还没回应,256这只老猫拖着光溜溜的尾巴朝着她走来。
季澜看着,嘴角抽抽,提着包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也没问谁干的。
毕竟心里已经知道了。
这种时候,站在对立面显然不太合适。
季澜抿了抿唇,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知道我那几年一个人带他,有多凄惨了吧?”
人往往如此,当觉得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便会郁闷,难受。
可一旦发现有人跟自己一样,便又觉得,没那么难受、郁闷。
季澜无疑是选了一条便捷的路。
她随手将包放在地上,抱起256看了眼它的尾巴,这一看,就是拿剪刀剪的。
“大号练废了,再练个小号。”
季先生眸色冷了几分“然后再把我练废了?”
万一小号还是跟季熙熙这样的,他这辈子不是栽他们手上了?
“打消这个念头,”季明宗抱走猫关进猫房里“只有季熙熙一个人,我想着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还能忍。”
“再弄个二胎出来,他迟早死我手上。”
季澜闷声失笑,跟着他上楼的时,笑的轻颤“要不怎么说儿子都是来收老子的呢?”
“你笑的挺开心。”
“当然!”季澜毫不掩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狗都嫌的日子可是我一个人带过来的。”
“现在的季熙熙,已经好太多了。”
不然她为什么时时刻刻想抽他?
这孩子没脸没皮的打不怕。
拾级而上的脚步声顿住,季明宗回眸望向季澜。
深邃的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歉意,朝着季澜伸出手、
后者将掌心落上去时,男人淡淡袅袅的一声“让你受苦了”凭空而出。
受苦?
难说是,也难说不是。
毕竟那是人生最为灰暗的几年,尽管亲生父母在身旁,尽管安也很给力。
可有些痛只能自己来扛。
她从不过分的渲染自己的苦难。
也从不否定自己的苦难。
陈松阳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语气急切又无奈,诉说徐影滴水没进,家里人又无可奈何的窘境,问她解决之道。
季澜诚心诚意又很诚恳的给出了一个字「熬」
她说“熬过去就好了,没别的办法。”
“实在难受吃点维生素,能让她好过些。”
她又道,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孕吐这种事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一人说,两人听。
临了收了电话,季明宗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身,宽厚的掌心在她平坦的腹部游走。
没有只言片语,但足以让季澜感受到他的沉痛。
徐影在家休假,季澜工作繁忙程度直接加倍,因为,去医院看季显的时间越来越晚。
有时凌晨,有时深夜。
一连几日如此,季显也摸出了季澜的规律。
九月下旬的深夜,疗养院外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盛夏的这些白噪音很容易让人想起年少时在院子撒泼打滚的场景。
她推门进去,屋子里开着一盏暖黄的地灯。
原想看一眼就走。
直到床上的人轻声开口,刻意压低的声响似是怕吵醒外面休息的护工。
“最近很忙吗?”
“还没睡?”季澜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指尖按揉着她的手腕“徐影怀孕了,休假在家,公司里事情会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