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黎。

谢止望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黎的时候，是隔着一扇铁门，他被锁链禁锢在小小的铁皮床角，像是野兽一样撕扯着手里的食物。

父亲说，这是他从国外买回来的野兽，白色的皮毛，红的的眼睛，以及怪物的獠牙。

但谢止望觉得，这不是怪物，这是仙人。

于是，他带走了他，教会他如何正常吃饭，如何正常的说话交流，如何走路。

阿止。

这是他开口学会的第一个词语。

谢止望很开心。

他给自己选了两个名字，一个叫黎，一个叫笙，虽然有点奇怪，但谢止望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很快，他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因为黎和笙，是两个人格。

是的，这个人有人格分裂症，他拥有两个完整的并且共存的人格。

这很有趣。

谢止望是个心理医生，他对一切心理疾病感兴趣，尤其是被自己教养出来的，这个只属于自己的怪物。

黎是个很容易炸毛的猫咪，他很粘人，无时无刻想要抱着自己。

但自己有工作，需要离开，这个时候就需要笙来安抚黎。

笙很乖，在自己面前是很乖很乖的一个小狗，粘人，但听话，但在黎闹脾气的时候，笙会出来把黎揍一顿。

每到这个时候，笙都会把黎说的生闷气好几天，到最后还需要自己来哄。

但谢止望觉得还好，两个人格都是自己可控的。

“黎，安静。”

摸了摸面前人的脸颊，谢止望声音带着些严厉，红色眼睛的黎定定的看着谢止望，很是不高兴的去咬他的手指。

有点痛。

谢止望有些无奈，他凑过去亲了亲黎的额头，又亲亲他的眼角，在细密的吻的安抚下，黎松开了口，舔舔谢止望手指上的伤口。

“阿止，陪我，在家。”

黎说着，似乎努力学着笙的样子，装的很乖很乖的样子，但他自己没注意到，他的嘴角下撇着，又好看又凶。

谢止望看的好笑，他伸手抚了抚黎的脸颊，安抚的拍了拍，“你乖点，我这天忙，等过段时间再陪你好不好？”

“你总是这样说，笙也想要你陪。”

黎很不高兴，这些话他听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只是一两天，根本不会很久。

黎很不高兴。

他盯着谢止望，咧嘴露出一口獠牙，寒光凌冽的牙齿像是在威胁。

谢止望伸手过去，摸了摸他尖锐的牙齿，“嗯，牙口很好，有好好刷牙做的不错。”

黎郁闷了，他回去了，把笙踹了出来。

谢止望噗嗤一下笑出声，他看着眼睛重新变成浅粉色的笙，拉着人走进浴室。

“你的头发太长了，要不要出去剪一下？”

给雪白长发打上泡沫，谢止望手指轻柔的按压着，只是长头发有耗时间，每次洗都要花近一个小时。

“不要。”

笙摇了摇头，他喜欢自己的皮毛，不想要剪掉。

“只是一点？你的头发掉到地上了，到时候会脏的很快。”

谢止望和他打商量，笙的头发太长了，完全拖到地上，发尾的地方被拖的已经毛燥分叉了，不剪掉的话，会变得更糟糕的。

笙纠结了，他看看自己的皮毛，还是答应剪了，于是谢止望让他站起来，给其量了量长度，然后用剪刀剪小腿中的地方。

至于剪掉的头发，谢止望整理好收起。

给笙洗完澡，谢止望快速给自己洗一个澡，两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开始听谢止望讲故事。

笙很快睡过去，谢止望放下故事书，很是自然的伸手抱住了人，他亲了亲他的额头，用十分轻的声音说了句晚安。

……

出门前的惯例是什么？

第一步，检查家里的电器插头。

第二步，检查带没带手机。

第三步，将身上的大型犬扒拉下来，询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