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妖怪!!!有妖怪!!!”
“啊——”
巨蛇却不打算放过四散而逃的黑衣人,茂密的灌木中钻出无数条毒蛇,弹射飞跃起直攻命门。
哪怕见多识广的郭文霞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的呆滞原地,圈在周围布满蛇鳞的身躯一遍遍提醒着不是错觉,是真的蛇妖帮助了她们。
郭文霞口干舌燥,听见扑通倒地才回过神来,宋观清撑不住地倒在了蛇身,小口喘息着缓解疼痛。
她也后知后觉身上多处伤痛,咬着牙迈着步要去询问宋观清情况如何。
抢先她一步的巨蛇低垂下巨大的脑袋,分叉的信子一点点舔舐着宋观清身上的血迹,动作小心轻柔。
“痒。”宋观清勾起唇有气无力地推了下巨蛇脑袋,巨蛇不依不饶又凑了过去,吻部轻轻蹭了蹭。
有着修复伤口的能力,疼痛却不减分毫,宋观清不清楚身上到底受了多少伤,但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本以为怎么样也能撑到救兵赶来,不需要青九出手暴露自己,没想到最后还得靠他。
宋观清在巨蛇的有意托扶下勉强站了起来,郭文霞眼疾手快上前抓住了摇摇晃晃的她,困惑不解到达的顶峰。
不用郭文霞开口,宋观清调整了几下呼吸,主动解释道,“郭将军,如你所见,跟在我身边的青蛇不是普通的蛇,我也不是你说的可以操控五毒之人。”
咳了两声,宋观清继续开口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小蛇救了我们的性命,还请郭将军能保守秘密。”
郭文霞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缓过神来,看向宋观清的眼中多了些许微妙和探究。
“我郭文霞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点宋大人是知道的,今夜的事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知晓。”
犬吠自远方传来,马蹄震的地面颤动,尘埃飞舞。
眨眼间巨大的青蛇变成只有拇指粗细,钻回了宋观清袖中。
郭文霞再次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倒在地上被蛇缠住的黑衣人告知着刚才的事不是错觉,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蛇群如潮水般退去。
戎卿云翻身下马,抱拳单膝跪下,“某将来迟,还请将军责罚。”
赶来的援兵武器上带着血,经历了一场恶战的样子。那群人想杀她,想来是安排了其他人手截断了后援。
“人没事。”郭文霞话音一顿,看了眼虚弱依旧强撑着的宋观清,再看满地死尸,劫后余生令她兴奋地扬起唇,“还活着。”
仓鼠顺着狗尾巴滑了下来,甩着两行泪跑向宋观清,几下窜到了肩头。毛茸茸的脸蹭着宋观清的脸,吱吱吱说的什么也没人听的明白。
失血过多宋观清的意识昏沉,如何回去的已经记不起了,但大概不会是什么体面的姿势。
再醒来外头天光大亮,身上各处被缠了绷带,一时间竟是无法动弹。
“醒了?”郭文霞大步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苦涩的药味,“我还以为你得再睡上两天才能醒。”
她随手把药从帐子后的窗户倒了出去。
回头对上宋观清心虚的眼神,往床边大咧一坐,“我呢,知道你能修复伤口的秘密了,但其他人不知道,所以还是得按时把药拿来给你。”
“你什么时候……”宋观清住了口,想来是带她回来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到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郭文霞啧了声,“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蠢,医师说过你的胳膊哪怕好了也无法正常用剑,可你却能丝毫不影响。”
郭文霞指了指眼睛,“你受伤是我亲眼所见,自然是不会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那便只能在你身上找答案了。”
藏不住的羡慕道,“ 果然带你回来后,衣裳一脱,小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
当然郭文霞不会说脱宋观清衣裳时差点被蛇咬一口,好说歹说才给那家伙说愿意让开位置,直勾勾在旁边盯着,一旦有图谋不轨能立马冲上来。
郭文霞纳闷极了,先不说都是女人有什么好避讳,就那蛇跟人一样占有欲还蛮强。
宋观清一动,被子里的青蛇慢悠悠游了出来,往枕头边一盘,脑袋搭在她锁骨处。
不给起来。
宋观清泄了力气,摸了摸小蛇。虽然有些失礼,但还是遵循小蛇的意思躺着。
问,“那晚的黑衣人留有活口吗?”
郭文霞摇头,“都死了。”
留有活口还能审问些什么,不过青九出手向来不会给对方反扑的机会。
话风一转,郭文霞得意道,“还记得戎卿云赶来遭遇埋伏的事吗?她那儿留了不少活口,审问出不少东西来。”
宋观清追问,“是古月国做的吗?”
郭文霞刚想张口回答,那条青蛇又直勾勾盯了过来,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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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赤色瞳孔带着浓浓警告。
行行行!让你主人好好休息还不行嘛!
郭文霞捂唇轻咳一声,“目前还在审问,有关于机密的问题暂时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宋观清就不多问,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坐了一会实在是青蛇的目光太过于直白,郭文霞想说的一大堆话没能说出口,灰溜溜走了。
门帘一放,青蛇立马变回人形,猛地将被子掀了,骑在她胯上压着,扯着宋观清衣裳要看伤口。
“青九,我伤已经好了。”宋观清无奈抓住他两只手,青九抿着唇表情严肃,倔强的不退让半分。
宋观清,“是不是吓到了?”
片刻,青九点了点头。
“是我不好,我光想着不能让你被发现,忘记考虑你看到我受伤会难过了。”宋观清松开青九的手腕,揽着人腰抱进怀中,摸着他后背安抚道,“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青九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不能再受伤了,落水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次伤的严重,会不舒服的。”
“啊!对了!!差点忘记说,你这几天好好在帐子内……”郭文霞撩起帘子的动作一顿,表情空白呆滞站在原地。
只见宋观清床上凭空出现个男人,正趴在她身上抽抽嗒嗒哭着。
军营里哪来的男人???
第六十四章 “要一直一直陪着青九。”……
不知是不是抓到奸细审问出重要消息,军营内丝毫没有被烧毁粮仓的颓靡,倒是随着阳光热烈人们的情绪饱满高涨。
帐内的气氛却不似外头的轻松,郭文霞扶额坐在椅子上,低垂的脑袋和略弯下的脊背无不彰显着她此刻内心遭受的巨大冲击。
好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至于上来揪着宋观清衣领询问怎么回事。
跪坐在床上的青九墨色的长发披散开,青色的薄衫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精致妖艳的脸蛋上无多余的表情,半点没觉得被发现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反观宋观清则是反应最大的人,翻腾起用身体牢牢挡住青九,给人一层一层整理好衣裳,半点肌肤不给露出来。
“宋大人啊。”郭文霞疲惫地揉了把脸,感觉瞬间老了十几岁,“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宋观清尴尬一笑,还未开口青九从后头贴了上来,一双白玉似的胳膊环住了宋观清的肩膀,强势不容拒绝地把人困在了怀中。
赤色的瞳孔竖起,浓浓的警惕不加掩饰,告状道,“子舟,就是她脱你衣服。”
“我那是帮宋大人看伤势。”郭文霞不服气反驳。
说完脑子一顿,看向面容娇好的男子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
察觉到宋观清的身体不同于常人,为了保险起见当时是屏退了其他人,账内只留她一人……还有一直跟在宋观清身边的青蛇。
郭文霞眼睛瞪圆,指着青九难以置信道,“你是那条蛇!!!”
比宋观清能快速修复伤口更令人惊讶的事出现了,宋观清和一只蛇妖搞到了一起!
眼看着两人有呛起来的趋势,宋观清连忙夹在中间叫停,声音再大些怕是外头看守的护卫要进来询问了。
宋观清起身,郑重地作揖道,“郭将军,他叫青九,是我未来的夫郎。”
宋观清起来,青九哪怕不愿意也乖乖跟着站了起身,肩膀来回晃着表达不满。
郭文霞吃惊,“未来的夫郎?”
宋观清牵住了青九的手,“等回清河县,我便要和青九举办婚礼,已经是定下来的事。”
……
从帐子内出来的郭文霞昏昏噩噩,宋观清请求她保守秘密,郭文霞自当时不会多言,更是不会去干涉宋观清做出的决定。
只是长久以来的认知被强烈的冲击,整个人飘乎乎看什么都觉得奇怪。
“汪——”
常胜甩着尾巴欢快的向郭文霞跑来,激动地扭来扭去来回蹭着。
郭文霞盯着常胜看了一会,蹲下身子捧住了一张狗脸,“你不会也是妖吧。”
对上狗狗清澈的目光,说完自己都笑了。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妖,能碰见一个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殊不知在她专注看狗的时候,有一只圆滚滚的白色毛绒身影顺着狗尾巴滑了下来,大摇大摆顺着门帘缝隙钻了进去。
遭受埋伏身上受的擦伤倒是都好了差不多了,唯独几处算得上致命的伤恢复的较慢。
宋观清不比郭文霞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在打斗中知道如何避免伤到要害。倘若不是有修复的能力,怕是早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晚间宋观清送走前来探望她的戎卿云,便简单擦洗上了床准备早些入睡。
青九躺在床内侧目不转睛盯着她看,这一天下来几乎都是如此,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睡下后青九自然地躺进宋观清臂弯,胳膊环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听到平稳的呼吸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半圆的月亮高高悬挂正当空,云雾半笼如薄纱,朦胧罩着万物。
熟睡中的女子陡然呼吸急促起,像是被什么梦魇住了般痛苦的揪住被子,胸膛剧烈起伏的大口喘息下依旧不解窘迫,颈侧暴起的血管以及逐渐发乌的唇彰显着此刻的难受。
“子舟!子舟!”青九第一时间睁开眼,拍着宋观清侧脸一声声呼唤着,时不时俯下身听着她剧烈跳动的心脏,“子舟,你醒醒!醒来就好了!”
挣扎停了,宋观清迷茫地睁开含着水雾的眼眸,肺中一阵阵抽痛,像是有一双大手紧紧捏着,不给它任何扩张呼吸的机会。
“我……”
不等宋观清说完,青九捧着脸吻了上去,敲开了唇齿一口一口往里渡着气。
暖洋洋的气流顺着滑入体内,沉重的四肢渐渐恢复轻盈,如同久旱逢甘霖般。
宋观清眯起眼睛,抬手摁住了青九脑后压向了自己,主动索取着更多。
待到意识回笼,宋观清碰了碰自己刺痛的唇,再看举着铜镜欣赏自己肿大一圈嘴巴的青九,难以想象刚才竟然强迫了青九。
宋观清忍着唇上被青九着急咬了一口的疼痛,心虚地问道,“你的嘴没事吧?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就……”
青九放下了镜子,顶着肿胀的嘴巴冲宋观清努了努,“肿了。”
宋观清脸上写满了愧疚,碰又不敢碰的,两手在边上纠结地抓着褥子,“天亮我去找军医要些清凉消肿的膏药来,下次我若是再失控,你就推开我。”
“为什么要推开子舟?”青九歪了下脑袋,凑过来往宋观清怀中一靠,“子舟亲我亲的好凶,就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我很喜欢主动的子舟。”
青九的视线停留在宋观清下唇的细小伤口处,“只是刚刚子舟一直在向我索取真气,太多了你会受不了了。”
舔了舔唇,“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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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还能像刚刚那样吻我吗?”
红晕迅速从脖颈蔓延,宋观清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眼神游离躲避之际青九以及迫不及待扑了上来。
折腾了好一通差点没把持住,宋观清好说歹说才草草了事。
青九衣衫半解露出光滑的脊背匐在她身上,侧耳贴着宋观清心口的位置,将人抱紧了几分。
得了空,宋观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突然间我就没法呼吸了。”
青九缓缓垂下眼睛,内心纠结挣扎一番后,抬起头认真看向宋观清,“子舟,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害怕。”
青九很少会是这副样子,直觉告诉宋观清事绝对不小,提前给心理做好了准备。
“其实落水那次你已经死了,我找到你时心跳已经停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极了。”青九湿润了眼眶,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微微颤抖的嘴角是内心不安的写照。
闭上双眼忍耐身体的颤抖不安,强行回忆悲伤的经历。
青九握住了宋观清手,感受到温暖的体温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它们说内丹只是能延长人的寿命而已,并不能起死回生,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我的内丹喂给了你。”
“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我快要绝望不知岁月流逝,你醒了,再次听到了你的心跳。”
宋观清怔怔看着泪流不止的青九,喉间像是哽咽了块东西。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青九低下头胡乱抹着脸,“我想只要你好好活着,不需要知道这些令人害怕的事,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容易乱想。”
已死的冲击对宋观清来说不小,掌中是青九冰凉的手,暂时给了她安抚。青九已经难过成这样,她不能在乱了阵脚,镇定的询问道,“那我刚才的反应是因为无法维持我身体的运转了吗?”
“你的身体靠着我的内丹维持着活动,但只要受伤内丹的能量会先去治疗伤口,伤的越重恢复起来便越痛苦。”青九再次靠上宋观清胸膛,就像无数次深夜中反复确认对方心跳,“所以子舟,不要再受伤了,我不想看见你痛苦。”
像是为了验证青九的话般,一连几天的晚上宋观清是被窒息憋醒,一瞬间回到了落水时泥沙充斥口鼻,无法呼吸的痛苦中。
每每被青九焦急的喊醒,宋观清就像从水中被捞起汗淋淋。身上的几处伤口虽在缓慢的愈合,宋观清却变得格外疲惫。
嘴上不说,心中格外抗拒夜晚降临,那将意味着她要饱受折磨。
梦中再一次袭来的窒息令早有准备的宋观清在瞬间睁开了眼,侧着身如虾米的蜷缩起身体,小口呼吸平复窒息带来的身体上的恐惧。
反复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等伤口好了便能恢复正常。
身后贴上个颤抖的怀抱,将宋观清牢牢圈在自己掌控之下,掰着她下颌不容拒绝地一口口渡入真气,一滴滴泪砸在了宋观清脸颊。
再次能正常呼吸,宋观清的眼中因为痛苦而布满了红血丝,无法聚焦的双眸虚无地盯着一处。
大口呼吸缓过神来的宋观清轻拍了拍趴在身上一动不动的青九,刚喊了声青九像是应激般激动揪住衣领,“不行!你不能放弃!你不能丢下我!”
宋观清指腹擦着青九脸蛋,“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放弃?”
“我都知道,每晚你都很痛苦,是我强行让你活下来,让你遭受了这样的痛苦。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永远的陪在我身边。”青九额头抵在宋观清肩膀,“你要好好活着。”
自责的小蛇眉眼拉拢,固执又倔强的模样落在宋观清眼里格外可爱。
宋观清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惹得懵懂的青九含着泪哀怨地看向她。
“我怎么会放弃呢,是你给了我再一次生命的机会,不管有多困难痛苦,我都会坚持下去。”哪怕憔悴的面容也阻挡不住宋观清的温柔,亲昵地抚摸着青九后颈,“我答应过你,要一直一直陪着青九。”
青九眼泪汪汪,悲伤哭,喜悦也想哭。
用力地点头,“要一直一直陪着青九。”
第六十五章 春天到了,蛇到了发情的季……
“再转一圈我看看呢。”青九睁着大大的眼睛,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摩挲着,扬了扬下巴,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宋观清听他的意见又转了一圈,无奈且纵容的让他看了个清楚明白,“身上的伤都好了。”
青九手脚并用扑过来抱住了宋观清,拦着不让她穿衣裳,柔软的脸蛋稀罕不行地蹭着宋观清腰间细腻紧致的皮肤,“都好了,晚上睡觉就不会再难受了。”
毛茸茸的头发搔的痒痒的,宋观清捧着他脸蛋不让乱动,笑道,“好了,真要把衣服穿起来了,待会有人掀帘进来,就全看光了。”
青九傻乎乎点头,“对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只有我能看。”
半个月的煎熬下来,宋观清的身体终于恢复,她与青九同时松了口气,刻苦铭心的痛楚令宋观清更加坚定了日后不可以身犯险。
同时也让宋观清明白了件事,她的寿命取决于体内内丹,而内丹是青九凝结,是不是说明只要青九好好活着,她便能好好活着。
宋观清对生命的事想的要比青九多的多,也曾询问过青九对此事了解多少,可惜的是青九知道的并不多。
“我等会要去郭将军那儿一趟,你要跟着我一同前去吗?”宋观清问。
小蛇向来是如影随形跟着宋观清,特意那么一问绝不是宋观清多此一举,而是郭文霞知道青九是蛇妖后,总是忍不住好奇心打量观察。青九本就不喜欢行军人身上的血腥味和戾气,每每见面总是要呛上两句。
郭文霞的毒舌是在军营中骂出来的,青九这条竹叶青的毒可比不上她嘴毒,几次怼的青九气呼呼躲在宋观清怀中生闷气,单方面梁子越结越大。
青九扣着手指纠结片刻,果断变回小青蛇钻入宋观清袖中,细细的尾巴尖拍了拍,意思是它在袖子里呆着。
宋观清去找郭文霞主要是想询问古月国的事有无进展,哪怕并未和她提起具体事宜,从古月国骚扰边境的频率来看对方应当是怯懦了,具体是何种原因那宋观清就不得而知。
前往主帐从守门的护卫那儿得知郭文霞并未在内,而是跟戎领队去后头的沙地上比试去了。
军营中闲来无事的消遣就那么几个,比试算是里头比较有意思的一项,宋观清偶然几次路过沙地,每次都能看到有人在上头对打。
郭文霞和戎卿云的比试,宋观清来了兴趣。
还未到地方,欢呼先传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擂台围的水泄不通,场面好不热闹。
听闻动静小蛇好奇地探出脑袋,赤色的圆眼盯着擂台上蓄势待发的两人,尾巴晃了晃,跟着兴奋了起来。
有人看到宋观清来,主动让开了一条道,将前头最佳观赏的好位置留给了她。
宋观清在南境士兵心中的地位本就不低,加上宋观清孤身一人敢去救她们的将军,义气和胆识无人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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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她们对宋观清是如何的尊重和崇拜。
恐怕文官中能在南境受到如此待遇的,也就宋观清一人了。
擂台上气氛焦灼,台下是互相欣赏的上下级,到了台上只剩下对手,打赢对方才是首要的事。
宋观清拢袖站在下方,专注看着台上缠斗的二人,实战经验或许没有两位经验丰富,但看招式还是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郭文霞常年在南境磨练,自身的能力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戎卿云作为后起之秀,能与她过上十招才被打下擂台,已经受到了不少欢呼。
沙地上爬起来的戎卿云擦着嘴角,一众欢呼闹腾中宋观清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如同走出困笼的野兽,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让宋观清有种莫名的感觉,戎卿云并不属于规矩繁多的京城,或许有一天她她会凭借自己的才干被留在南境也说不定。
郭文霞利索的从擂台上跳下,一把拉起戎卿云拍了拍她身上的沙土,灿烂的阳光下笑容明媚开朗,“不错!不错!”
谈笑间郭文霞注意到了伫立在人群中的宋观清,不知是不是她的衣着打扮和周围身穿粗布软甲的士兵不同,还是身上恬静淡然的气质太过于独特,往往一眼就能留意到她的存在。
郭文霞过来前先看了看宋观清身上有没有缠着什么,没瞧见那抹绿色才走了过来,接过士兵递来的帕子擦去汗水,“你怎么出来了?那条小蛇没缠着你?”
小蛇在袖子里不满地扭了两下,在宋观清抚摸下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
“是想去找你的,听说你在这里和戎领队比试,就顺道来凑个热闹。”宋观清弯起眼睛,独属于文官身上的气质衬的郭文霞行为举止规矩了几分。
她边往主帐走边说道,“我知道你来找我的原因,我已经把古月国的相关事情呈给圣上了,南境到京城哪怕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半月的时间,来来回回最起码得春天了吧。”
宋观清心中有了个大概,问道,“依你看,圣上会如何对古月国?”
“圣心哪能是我等能揣测的。”郭文霞官腔打完哈哈,话锋一转,玩笑的低声说道,“不过我觉得啊,古月国怕是要遭殃了。”
宋观清疑惑地看着她,等待接下来的回答。
郭文霞单手叉腰,甩着毛巾扇风解热,“古月国的大公主突然病重,二公主乖戾,国主又年迈,估计不用咱们动手,内部就能先闹起来。”
事实证明郭文霞在局势洞察方便有着极强的敏锐,没到半月的时间古月国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国主死了,本该继承皇位的大公主因病暴毙,二公主在群臣的再三推举下只得登上国主之位,统治古月国。
而这位二公主登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扫平了内部反对之声,转头向元凤发出了投诚。
第二年二月,宋观清接到了从京城而来的传召旨意,传唤她前往京城复命,而戎卿云暂留南境协助郭文霞处理后续事宜。
回京的途中会路过清河县,圣旨不可为,宋观清无法在清河县内停留,只能借着路过远远看上两眼聊表对家乡的思恋。
“子舟,那边就是清河县了,那座山峰是西岭。”青九从后抱住了宋观清,下巴搭在她肩膀处一同往车窗外看去。
连绵不绝的山脉被白雪覆盖,寒风灌入马车内是久违的寒冷。
宋观清扯开毯子拢住了自己和青九,额头相抵,笑问道,“不冷?”
青九眼睛亮晶晶的仿若有星星洒在其中,纤长小刷子似的睫毛忽闪忽闪,和宋观清肌肤相接处时心情总是莫名的好,笑呵呵露出藏在里头的两颗小尖牙,“不冷。”
“宋大人~宋大人~宋大人~”
远处传来一声声热切的呼唤,连冬眠在毛窝中睡的香熟的小仓鼠都忍不住揉着眼睛翻腾起来,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宋观清难以置信看着山路上一个个同她挥手的人影,不禁泪湿眼眶,半晌哽咽道,“是清河县的百姓们!”
不清楚她们是从那儿得知宋观清会在今日路过此地,也或许早早就在等着了,就为了见到宋观清一面。
沉稳得体的宋观清第一次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风雪无法吹散她此刻的动容,向着呼唤她的百姓们挥手。
青九抱住了宋观清的腰,为心爱之人受到爱戴而喜悦,再次体会到了与占有欲截然相反的感情,是幸福的,是心口饱胀的满足感。
风吹之下长毛仓鼠毛发凌乱,耸动着红红的鼻头,一只爪子抓着床沿,一只爪子担心地抓着宋观清的衣裳。
忍不住打了个困倦的哈气,冷风灌了满嘴。
郭文霞特意安排了一小支军队护送宋观清回京,当然这也是圣上的要求,所以路上行的并不慢。
桃花纷飞盛开之际,紧赶慢赶抵达了京城外,厚实的冬装也换成了轻便的春衫,整个人松快了不少。
得圣上体恤,宋观清得以休整于第二日入宫面圣。
仓鼠是第一次入京,比来了两次的青九要兴奋的多,刚到客栈落榻就迫不及待要翻窗出去溜达。
宋观清担心仓鼠的安危,毕竟京城不同于清河县,便给仓鼠背了个小包袱,里头装了点碎银子。
若是仓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大可以变回人形用银子买。
仓鼠溜达一走,厢房内只剩下宋观清和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青九。
宋观清起身想去倒杯冷水,隆起的被子下探出一只温热的手,虚虚握住了宋观清手腕,随后是青九泛着潮红的面颊,含水的眸子满是渴求。
“子舟,什么时候天黑啊?”
春天到了,蛇到了发情的季节。
宋观清摸了摸青九的脸蛋,青九舒服地眯起眼睛,想要索要更多才好。
手突然抽离,青九不满地睁开眼,就看到宋观清关上了窗户,一件件撩拨人心弦的解着衣带,最后只剩下一件薄薄中衣。
“不是说,不可白日宣淫吗?”青九迷离着双眸,嘴上说的一本正经,身体诚实地跪了起来将自己剥了个干净,冲宋观清伸出了手。
宋观清将软的一塌糊涂的人抱紧怀中,抚慰地顺着后背摸下,“特殊情况,规矩暂时作废。”
青九舒服地哼哼唧唧,白皙的颈侧难以自控的鳞片浮起,唇贴着宋观清肩膀处的肌肤,小声嘀咕道,“要一直作废才好。”
第六十六章 “我们回清河县吧~”……
发情期的青九格外黏糊着宋观清,恨不得每一块肌肤都贴着对方心里头才舒坦,缠缠绵绵直到生命尽头。
额角、下颌、脖颈、锁骨等处刺激出的青色鳞片在烛光照射下泛着淡淡亮光。
青九贪足地眯起双眼,赖在宋观清身上不愿意挪动半分,修长的双腿蹭着宋观清的腿侧,指尖在她心口一圈圈打着转。
“明日你入宫,我在外头的马车内等你,要快些出来见我哦。”青九苍白的肌肤由于兴奋透着嫩粉,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口,恨不得揉揉揣进怀中随身带着才好。
宋观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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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地抚摸着青九绸缎般丝滑的秀发,把人往上面抱了抱,“不会太久,下午再去柳学士家拜访,我们就回清河县。”
青九垂下眼,忍住翘起的嘴角,小声问道,“回去娶我?”
宋观清,“嗯,回去娶小蛇。”
次日天光大亮,街道一如往常热闹,宋观清已身着绿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穿着得体准备入宫面圣。
藏在袖中的小蛇一圈圈缠绕上手腕,覆满鳞片的身躯贴着温热的肌肤,柔软的信子舔了舔宋观清腕骨。
入宫需进行严格搜查,小蛇就呆在马车内等着宋观清出来,一双赤色的圆眼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令宋观清抱抱亲亲了好一会才舍得出来。
临走时宋观清特意同驭马人交代过,车厢内放了重要的文书,万不可随意打开车厢拉门。
一回生二回熟,宋观清不用小太监的带领便能轻车熟路找到地方。
刚下完早朝的圣上换了身常服,周围帝王之气不减,她身边跟着的柳学士见到宋观清未语先笑,随宋观清一同受了圣上赐坐。
具体的情况郭文霞在送往京城的书信中详细说明,宋观清来面圣更多的是为圣上讲述南境军营的情况。
圣上身份尊贵,对待臣子却分外亲和,和谐的谈话气氛令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大太监添了两轮的茶才恍然交谈时间,宋观清余光瞥了眼外头天色,将近半日不见对青九的想念比想象中来的更加猛烈些。
“宋爱卿年岁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了?”圣上饶有意味地看向心不在焉的宋观清。
宋观清骤然站了起来,惶恐作揖道,“陛下,臣已心有所属,就等着回清河县举办仪式了。”
圣上和柳学士相视一笑,柳学士无奈道,“陛下,孩子被你吓的脸都白了。”转而慈爱的对宋观清道,“陛下跟你说笑呢。”
宋观清半信半疑杵在原地不敢动弹,要是被圣上一时兴起赐了哪位不认识公子的婚事,宋观清怕是要长跪不起了。
“看来是朕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吓着宋爱卿了。”圣上抬手往下摁了摁,示意宋观清坐下说话,“我都听柳学士说了,你已经有心仪的公子,是哪家的?朕作主,为你指婚如何?”
宋观清呆愣在原地一时没能反应来是何种意思,柳学士先出言提醒宋观清谢恩,宋观清立马跪拜叩谢恩德。
能被圣上亲自赐婚是莫大荣耀,金玉良缘,或许青九不懂得其中份量,但宋观清明白意味着往日婚后不会有人敢随意嚼舌根,是拆不散的姻缘。
谢了恩,与宋观清一同出来的还有柳学士。一年多未见柳学士的身子骨依旧硬朗,走路带风丝毫不逊色年轻人。
柳学士说道,“你不会怪老朽多事,将你有心上人的事告知给圣上吧。”
宋观清落后柳学士半步,摇头道,“学生相信老师所为定有用意。”
柳学士欣慰地点头,“就如我初见你时说的,你的才能出众,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也确实如此,南境来的第一封信件后圣上偶然提及过你的婚事,那时老朽便有所感。”
叹了口气,又道,“能看得出来,你和青九那孩子是真心相爱,老师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安稳幸福。”
聊着聊着走到了宫门口,停靠在一侧的两辆马车分别是柳学士和宋观清的,不同的是宋观清马车前室上坐着个头戴帏帽,光看身姿便知道是个美人。
青九恨不得立刻贴上宋观清沾染上对方的气味,眼睛眯起留意到宋观清身边的老者,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是宋观清非常尊重的人,于是学着人类的礼仪打了招呼,乖乖往宋观清身后一站。
宋观清往那儿一站气度非凡,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文官的涵养,颔首问道,“原本是想携带青九前去拜访您,没想到在宫里头见面了,您是否有什么信件需要学生带给柳双的?”
知道今日会在宫内碰见宋观清,柳学士提前把信带在了身上,交给宋观清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拢着拢宽大的袖子,感慨良多。
“不清楚是不是年纪真的大了,遇到事不像年轻时那么果断,往往瞻前顾后不舍良多。柳双是我膝下唯一的女儿,她能跟在你身后学习为人处事,学习为官之道老朽很是放心,只是她的根在京城,是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清河县。”
柳学士话已至此,宋观清明了她言中之意。
“还请老师放心,柳双并非是志向短浅之人,学生能看出她心中渴望着一片广阔的天地。等学生回去后会好好同她说,就等着圣上调回的圣旨了。”
像宋观清这般甘于留在家乡的官员有,但绝对是少数。所以才会有无数人想要走出家乡,去大都市闯荡出成就。
柳双本就不是清河县人士,来清河县历练一番迟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社交圈,这点在柳双到来时宋观清便已知晓。
既然需要的东西拿到了,宋观清就不登门叨扰,况且青九还处于不稳定的发情期,能少和外人接触便少和外人接触。
前脚刚入马车,后脚没骨头似的青九便贴了上来,脸颊贴着她后背来回蹭着,试图把宋观清身上其他人的气味覆盖干净。
发情期的青九对气味要比平时更加敏感,宋观清就是他规划出的领地,任何人的靠近或者对方的离开都让他无比煎熬,只有一方小天地内只剩下她们时,才能得到片刻安心。
鉴于青九的特殊情况,宋观清留在京城陪着度过了难捱又混乱的阶段,再次启程准备回清河县时,才恍然许久不见仓鼠的身影。
正当她焦急如何在偌大的京城寻找一只小仓鼠时,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女找到了她,以及被少女关在鸟笼子里瘫成一张饼的白毛仓鼠。
少女带着稚嫩的婴儿肥,一双灵动的眼睛跟猫儿似的漂亮,一瞧便知道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单手提着鸟笼晃了晃,“这是你养的宠物?”
宋观清不置可否,但看到在鸟笼内被晃的来回挪动的仓鼠,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呐,还给你了。”少女手指一挑,把笼子往宋观清怀中一塞,拍拍手略带嫌弃道,“整天吱哇乱叫,可算是找到主人了。”
早早嗅到味道的仓鼠在宋观清打开笼子门的一瞬间,甩着两行清泪扑了过去,饱受的苦楚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少女的目光从仓鼠的身上转移到宋观清,眯起猫似的剔透眸子打量了片刻,忽然欣悉道,“你不会是宋观清吧!”
宋观清颔首,“正是在下。”
“真的是你啊!!!”少女顿时喜笑颜开,初见时的桀骜不驯荡然无存,转眼间变成了小迷妹般的存在,“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知道你还在京城一直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今个能被我遇见!”
少女摆摆手,白嫩的指头戳了戳可怜巴巴揪着宋观清衣裳瑟瑟发抖的仓鼠脑袋,“大人你得看好自己的宠物,京城内好异宠的人多的事,你这只小老鼠机灵的很,要不是碰上我,怕是早被不知名买家买走了。”
从少女的口中得知她是在兽灵街闲逛时看到了吊在墙上笼子里的仓鼠,整条街上就属它吱吱哇哇叫的最欢,自然也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客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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